第91章 並沒有證據
白夏緊緊的抿著唇瓣,讓形狀姣好的紅唇被抿成一條直線。她眸子沉沉的,裡面像是有水光氤氳,沉寂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看上去極為可悲,又可怖。
陸南承坐到她的身邊,摟住她的肩膀,把人困在懷抱之中,聲音澀啞,“夏夏,你別嚇我……”
她這副樣子像是傷了心,失了魂,透著令人憂心的絕望。
白夏眨動了一下眼眸,像是聽到陸南承的話,眼底恢復一抹神采。可很快,又變得空寂,“我沒事。”
陸南承:“你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抱著人的手,又緊了幾分。
這話像是觸到了白夏心裏柔軟的地方,她瑟縮了下,咬著牙,又恢復沉默。而這明視訊記憶體有心事的模樣,陸南承就算是傻瓜也看的出來。
“是因為我媽嗎?”他做出合理的猜測。
白夏睫毛又顫了顫。
“你不用理她,夏夏,你嫁給的是我,不是我媽,更不是陸家。”陸南承語調堅定的將曾經說過的話語再次重複了一遍。
這像是給白夏吃了一記定心丸,讓她臉色有了一瞬的好轉,她望向他,像是尋求到支柱般,往他懷裏縮了縮。
陸南承沒再開口,就這樣的陪在她身邊。以堅定的姿態等著她敞開心扉。
許久,才聽見白夏稍顯怯懦的聲音響起,“南承,我好怕。”
陸蓉的到來像是在本就鮮血淋漓的傷痕上又增添了一道無法磨滅的深刻疤痕,她手握匕首,用力劃下,把白夏本就岌岌可危的自信心摧毀的一乾二淨。白夏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我以為我可以和你母親好好相處,可以不讓你夾在中間為難,可以婆媳和寫,溫暖美好。可現實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我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堅強、聰明、果敢,我完全沒有辦法討得你母親的歡心,我只能看著她眼中不斷的翻滾出對我的厭惡,卻無計可施。”
白夏聲音放的很輕,彷彿是在喃喃自語。
此刻的她就像是走到陌路的困獸,不知來處,不知歸途。她站在原地不停的打轉,等到黑暗將她完全吞滅。這令她忍不住升起幾分自我厭棄。
陸南承卻以強硬的姿態敲碎了所有的裂痕,將他喜歡的人從黑暗中拉出,“我沒有為難。夏夏,你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指路明燈。”
他只需要跟著她前行。
至於陸蓉,大不了以後就少做來往。
——雖然這聽上去很無情,可這的確就是陸南承心中的想法。他在最需要父母疼愛的孩童時期缺少了他們的陪伴,現在的他,不再渴望,也不再需要,只想守住他目前唯一能握住的情感。
白夏靠近陸南承懷裏蹭了蹭。
陸南承繼續說:“我喜歡你,也會保護好你,你你不用爲了我做出任何的退讓與委屈。這樣,我會心疼的。”
“夏夏,只要你能照顧好自己,活的開心、快樂,我就會十分的滿足。至於其他,我完全不奢望,也不需要。”
白夏抬起眼,看向陸南承。她眸中氤氳著一層淺淺的水霧,泛着迷離的霧光,惹人憐惜。
陸南承低頭吻在她的眼角,將那滴即將落下的清淚吮吸進口舌之中,他撫摸她瓷白的臉頰,“別哭,我會心疼的。”
聞言,白夏強迫自己從臉上綻開一抹笑。
看上去更令人憐惜。
陸南承重重嘆了一口氣,“算了。夏夏,你還是做自己吧,無論是想哭,還是想笑,我都陪你。”
白夏睫毛輕顫著,再也忍不住,撲到陸南承懷中,放聲嗚咽。
她的哭聲細弱,像是害怕打擾到他人,竭力的壓制。
直至,哭睡在他的懷中。
陸南承的一顆被緊緊揪的生疼的心終於有了緩和的餘地,他輕輕撥出一口氣,抱著白夏上了二樓,把安排到臥室內,讓她好好休息。然後下樓,通知家裏的傭人,以後陸蓉到訪,第一時間通知他,且不要放人進來。
免得因此刺激到白夏。
傭人都明白陸南承這種做法的用意,一個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心中卻對白夏更加尊重。伺候時,也更為小心。
而陸南承則直接給陸蓉打電話告知了此事,面對她上門碰了一鼻子灰,又要暴怒。
當然,現在也沒有多好就是了。
電話裡,陸蓉狠狠地責罵了陸南承一頓。但他完全不在意,只要守護好白夏,就足夠了。
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陸南承盡他所能、所想,將白夏保護好。白夏卻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玩物,她不可能一直處於陸南承搭建給她的牢籠中,她終究要出去。
出門的一剎那,便被陸蓉堵了個正著。
“白夏!”
白夏剛走出別墅區,就見陸蓉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她被嚇的後退了半步。
“媽。”白夏模樣乖巧,聲音怯怯的,暈染開幾分討好。
但沒有任何用處。
陸蓉大手一揮,眼中是滿滿的厭惡,“別叫我媽,我擔當不起,我可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兒媳!我孫子被你毒害,你以為你可以這樣逍遙法外嗎?我一定要讓你償命!”
白夏緊張的情緒在這一刻竟然有所鬆緩。
償命……
這樣的話,在這段時間,她聽到了無數次。
從趙沁瑤到陸蓉,再到趙素苑,每一個人都曾詛咒發誓,要讓她為別人嘗命,可她又做錯了什麼事呢?為什麼一個個都要這樣對她?
大腦一點點的冷靜下來,白夏突然覺得她整個人的意識都彷彿超脫了時間的維度與肉體,她冷眼看著陸蓉,烏黑的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只餘下一片冰冷。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殺人是犯法的,你想讓我償命,也要走正規途徑。需要我幫你打110嗎?”
這無異於激怒了陸蓉,她掄圓了胳膊就要扇白夏。
白夏靈巧的避過,“你一直說是我害了趙沁瑤肚子裡的孩子,可你並沒有證據。但,我可以因此告你污衊,向你索賠精神損失費。我想你應該不想再進警察局了吧?”
上次,陸南承的發怒報警,已經成為陸蓉難以啟齒的一大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