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猜我看見了啥
七殺聽聞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心跳不由得又快了幾分。
他很久沒有這種情緒了。
第一次有這種心情,還是自己在一眾暗衛中殺出重圍拔得頭籌從而被裴丞相親自表揚之時。
如今三爺說多虧他的提醒,他一下子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表揚,心頭莫名就甜了起來。
卻在這時,小廝進來稟報道:“三爺,萬菊窟的銀子不用咱們付啦。老鴇說王公子已經提前替咱們結賬了。”
哎喲!
這事兒可真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裴儀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今晚光是拍賣和贖身費就是九百兩,她還在那兒佔了一個座位,點了些酒水,這又是一筆開銷。
零零總總加在一起,只怕都快近千兩了。
王璞就這樣一下子全幫她結清了。
她可真是欠了王璞一個大人情了。
裴儀想了想,吩咐道:“明日一早,你把我書房裏的那個琉璃九連環給王公子送去,就說我謝過他今晚的美意了。”
“是。”小廝恭敬應下。
“都退下吧。”裴儀揉了揉有幾分發漲的太陽穴。
這幾日腦神費腦的,真是頗感疲憊。
“遵命。”七殺與小廝都快速退了出去。
小廝正要關上房門,誰曾想七殺竟搶先一步輕輕關上了門扉。
小廝的神情登時變得有些微妙。
得了,他覺得這位郎君恐怕不僅僅是三爺的侍衛這麼簡單,只怕過幾日便要受三爺寵幸,一躍成為這裴府後院裏最受寵的郎君。
七殺關上房門後,便有另一位僕人恭敬地走過來道:“七郎君,你的房間在這邊,請隨我來。”
僕人推開房門,點上油燈,很是巴結地道:“七郎君看看這佈置可還滿意?”
“三爺說了,七郎君若是哪裏不喜歡,我們就改到七郎君滿意為止。”
“這屋裏若是還缺些什麼,七郎君也只管提。”
“只要是我們能找到的,都一應給七郎君配齊全了。”
七殺受寵若驚。
三爺對他實在是恩寵太過了。
這架勢倒不像是對一個暗衛,反而像是……在對待一個侍君了。
想想啊,三爺對杜衡、對濟安、對天水鶯歌,不都是這種態度嗎?
七殺一顆心怦怦直跳,臉頰也抑制不住地開始泛紅。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三爺真想讓他侍寢,那他……應還是不應啊?
七殺心跳驟然更快了,以至於僕人接下來還說了什麼他都沒有注意到。
“七郎君若是沒其他的吩咐,小的就退下了。”僕人很恭順地道,“小的就守在屋外,七郎君只管差使便是。”
七殺心跳依舊沒有平復下來,反而因為僕人這句話而持續加速跳,跳得他覺得自己胸膛好像都要被撞破了。
三爺竟是給他專門配給了下人。
這……這可不就是一個侍君的標配嘛。
這府上哪個侍君不是下人成群的呀?
七殺臉上發燙,頗有幾分羞赧地應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下人恭敬退出,並輕聲關好房門。
七殺看著那扇關上的門,又轉眼環視屋內的一應擺設,心裏有種極大的不真實感。
他是一個暗衛,從小就生活在極為險惡的環境中。
在來到三爺身邊之前,別說是有自己的屋子了,就連自己的一張床他都沒有過。
而且,那會兒整日提心吊膽的,凡是身手不好的可能連命都沒有。
連活著都是奢侈的時候,誰又會去關注生活的品質好與不好呢?
七殺坐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床鋪。
先前,他睡在外間的床上。
彼時,他覺得此生有機會睡在床上本就夠幸福了。
可如今摸到柔軟的床單,感受著柔軟的床墊,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竟是有機會接觸到更好的生活。
可他只是一個暗衛啊。
三爺待他這般好,他怕……自己真的會貪心。
七殺的心情莫名低落了下去。
他垂首坐在床頭,雙目無神地望著地面,思緒一下亂了,但又似乎是空了。
這時,房門聲響了起來。
“噔噔噔……”
七殺猛然從莫名的哀思中醒過神來,警惕地問道:“誰?”
“是我,杜衡。”外面的人壓低聲音道。
那模樣就跟做賊似的。
七殺心裏頓時就不爽了。
他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前,很不耐煩地拉開門,看著比自己微微矮了一點的侍君,冷冰冰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杜衡一臉“你怎麼這麼沒眼力見”的神情,壓低聲音道:“三爺還在隔壁屋呢,咱們進去說啊。”
七殺抿了抿唇,很不耐煩地盯著面前的侍君,不為所動。
杜衡急了。
他往旁邊屋子瞟了一眼,沒好氣地道:“我是來和你說正事兒的!你就甘心讓那天水鶯歌住咱們府上?”
七殺一聽到“天水鶯歌”這四個字,臉色微微動了,這才讓開道來,冷冷地道:“進來吧。”
杜衡靈活地閃了進去,然後轉身快速關好了門,那模樣活像是一個偷摸進裴府的小賊。
七殺滿臉嫌棄。
對於這樣一個常年在三爺面前邀寵的侍君,他真的很不感冒。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七殺不耐煩地道。
杜衡進屋後,看到屋內各種陳設大氣古樸,不由得“哇”了一聲。
怎麼說呢?
就是走進這屋子就覺得屋子主人一定是一個大氣沉穩的,而且高階上檔次,一定睿智又懂行。
“哎呀……”杜衡不由得感慨道,“三爺對你可真上心啊。”
七殺聽到這話,不由得俊臉一紅,心裏原本那不耐煩的情緒弱了幾分。
杜衡上下打量了七殺一眼,心情複雜地道:“你這一天天的又不會來事兒,三爺怎麼就對你上心了呢?”
七殺臉頰泛紅,莫名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他冷冷地轉移話題道:“你不是來說天水鶯歌的嗎?”
“哦,對,這纔是正事兒!”杜衡左右張望,一副極為謹慎的模樣道,“小心隔牆有耳。”
七殺哂笑道:“我在的地方沒人敢偷聽。”
杜衡嘖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賤兮兮地笑道:“那可不一定哦。”
“我給你說,咱們府上可是藏龍臥虎。”
“就那位新來的天水鶯歌,你猜怎麼着?”
“我方纔發現一個人影從他屋裏偷偷閃了出去。”
“我以為是招了賊,就趕緊去看。”
“誰曾想……嘿嘿,你猜我看見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