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擇偶標準
裴儀心裏跟明鏡似的,面上很嚴肅地保證道:“我一定不會讓阿爹為難的。”她雖謀奪大周天下,但定不會讓裴家、讓阿爹揹負罵名。
裴述皮裏陽秋地笑了笑,轉而道:“你兩位兄長都健在。你一個姑娘家卻想越過兩個哥哥登大位,旁人怕是不會應允。”
裴儀哂笑道:“我的皇位不是從阿爹你這兒繼承來的,我上頭有沒有兄長又有什麼關係?”
有誰會去叫開國皇帝把皇位讓給自家兄弟的?那不是腦子有大病嗎?
“可你既然想問鼎大位,那就必然會借重裴家的勢力。”裴述意味深長地引導道,“你的兩位兄長必然都會出手助你。到時候,底下的人都知道裴家三位公子都出了力。那這皇位怎麼就落到你頭上去了,而不是在你兩位兄長頭上呢?”
“我出力最多,擔的風險最大。”裴儀面不改色地道,“是我領的頭,大哥和二哥不過是從旁協助而已。沒道理說將軍領兵打仗,最後就因為底下的小兵也出了力,就讓將軍把將帥之位讓給小兵吧?”
裴述抿唇笑了笑,揶揄道:“在你眼裏,你大哥跟二哥就只是個小兵?”
“我可沒說這種話,這種話都是阿爹你說的。”裴儀甩鍋甩得乾乾淨淨,臉不紅心不跳地辯解道,“在我心裏,大哥和二哥都是極為能幹的人,絕不是小兵之流。”
裴述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高深莫測地道:“你可知,前朝開國皇帝夏武帝就因為上頭有兩個兄長,差點不能奪得皇位?”
裴儀錯愕莫名。
這事兒她倒是從未聽說過。
在她看來,當年是夏武帝領兵造反的,理應是夏武帝登基稱帝,怎麼可能會生出意外來呢?
裴述將自家閨女的困惑都看在眼裏。
他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夏武帝出身門閥世家姬家。”
“他起兵造反之時,其父姬家家主是全力支援的。”
“他的兩位兄長,姬一郎與姬二郎也舉全力支援他。”
(古代“一郎”與“大郎”兩種說法都有,且使用頻率相當。本文鑑於“大郎”容易讓人聯想到“武大郎”,從此處開始都使用“一郎”)
“最後天下大定,姬家上上下下都出了力。”
“姬一郎功勞甚高,在軍中已然有了一批忠於他的將士。”
“姬二郎雖說戰功沒那麼顯赫,但他為人寬厚,在軍中也是頗有聲望。”
“姬家主雖是幾乎沒上過戰場,但姬家幾位公子在打仗之時幾乎沒愁過軍糧軍餉之事,顯然也是姬家主在從旁協助排程。”
“夏武帝作為姬家第三子,雖說功勞是最大的那一個,但從立嫡立長的角度來說,皇位實在是輪不到他的頭上。”
裴儀一片平靜,皮笑肉不笑地反駁道:“這話根本就不成立。”
“此乃開國打天下,夏武帝戰功最高,手頭握有的兵馬最多。”
“但凡姬家父子頭腦清醒,都不可能想著和夏武帝爭皇位。”
“不然,姬家父子三人都等著喋血當場吧。”
“皇位根本就不可能落到他們頭上。”
裴述含笑看著自家閨女,心平氣和地引導道:“沒錯,姬家主和姬家兩位公子的確在軍事實力方面不如夏武帝。”
“這雖然可以構成姬家父子三人不爭皇位的理由,但不是全部理由。”
“姬家主乃是前朝親封的異姓王,他對前朝皇族有感激之情,所以從一開始就是抱定扶持自己兒子登基的心思。”
“而他自己則是打算在兒子功成名就之時,他便退隱歸田,也算在名義上博得一個好名聲。”
“姬家主完全可以對外聲稱,他造反不是爲了帝位,而是爲了天下百姓。他雖推翻前朝暴政,但他畢竟曾經得前朝皇帝厚待,他心中有愧,因而解甲歸田。”
“當然,姬家主本身也是這樣宣稱的。”裴述意味深深地調侃道。
裴儀心領神會。
她阿爹是在給她指路,將來倘若她登基為帝,那便要允許她阿爹退隱歸山四處逍遙。
裴述繼續講解道:“至於姬一郎與姬二郎兩人,他們完全是出於兄弟情誼而不願與夏武帝爭奪皇位。”
“姬一郎、姬二郎以及夏武帝三兄弟都是由姬夫人所出。”
“兄弟三人自幼一塊長大,關係一直很好。”
“所以,當下麵的將士鼓動姬一郎與姬二郎爭奪皇位時,姬家兩位公子都直接拒絕了。”
裴儀面色越發平靜,甚至感到極為放心。
她家大哥、二哥與她關係親厚,那絕對比夏武帝和他的兩個兄弟還親厚。
她根本不用擔心兩位哥哥會反她的水——這種事兒是根本不可能的。
裴述把自家閨女那放鬆的神情看在眼裏。
他有心要刺一刺這個張新明珠,所以故意道:“梵音,就算將來你的兩位哥哥都願意支援你登基,但他倆下面的將士未必肯同意。”
裴儀依舊一臉平靜,乾淨利落地道:“不同意也得同意。”
裴述沒料到自家閨女會這麼來一句,不由得愣怔了一瞬。
接著,裴述不覺莞爾。
他對於自家閨女的反應與態度十分滿意。
裴述故意哂笑著追問道:“為何不同意也得同意。”
裴儀和氣一笑,溫溫柔柔地道:“因為三軍都只聽我一人號令。”
言下之意,我兵強馬壯拳頭大,誰敢跟我搶肥肉,我就恁死誰。
裴述登時便被這種狂妄的話弄得愣怔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他不由得輕笑著打趣道:“你怎麼就跟個流氓似的。”
裴儀面上一片平靜。
她以十分正直的語氣,一臉真誠地反駁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裴述登時便被逗樂了。
他搖搖頭,輕笑著調侃道:“怎麼就越來越像個流氓了呢?”
話雖是如此,語氣裡卻沒有絲毫嫌棄的意思,反而還有種欣賞之意在其中。
父女倆接著又就帝位問題進行了一番深入淺出的談話。
最後,裴述輕鬆地轉移話題道:“你去看看你阿孃吧,她很想你。”
裴儀也很想自家母上大人,當即便從書房而出,徑自去找自家阿孃去了。
小花廳裡,裴夫人站在一大堆新採摘的花枝面前,挑選出一支還算合心意的花枝,接著拿起剪刀修剪一番,然後氣定神閒地在將其插入花瓶裡。
蕭君集則是規規矩矩地站著跟在一旁,那模樣要有多巴結乖巧,就有多巴結乖巧。
裴儀走進小花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故作淡定地走上前去行禮道:“阿孃。”
裴夫人正在插話的手一頓。
她扭頭看向自家閨女,驚喜地道:“為娘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蕭君集心頭也很高興。
但畢竟在未來岳母大人面前,他不敢表現得太放肆,所以只能抿唇淺笑,一句插科打諢的話都不敢說。
裴儀見大佬這般安分乖巧,不禁越發覺得好笑。
她也不忍心見蕭君集這麼眼巴巴地討好長輩,遂主動提議道:“阿衡,你去院子裡走走吧,我有些話要和阿孃單獨說。”
蕭君集戀戀不捨地應了下來。
不過,鑑於自己如今是在裴府,他不敢表現得太過外露,硬生生地忍住了一步三回頭的衝動,強逼著自己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儀把男人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全都看在了眼裏。
她親眼看著這位可憐的大佬一步一步走出了小花廳,背影距離她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裴儀終於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的,她覺得蕭君集現在就跟幼兒園小朋友不小心偶遇了小夥伴的家長,整個人又尷尬又緊張又無措。
“你這幾次回家,幾乎都把蕭世子帶著的。”裴夫人看著自家閨女,含笑打趣道,“看來,你對蕭世子很滿意呀。”
裴儀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下去。
她心裏莫名有些悸動,但面上卻正色道:“並不是這樣。”
裴夫人將自家閨女的微表情都看在眼裏。
她優哉遊哉地又開始插起花來,一面挑揀出一隻漂亮的花束,一面哂笑道:“那是怎樣?你若是對蕭世子不滿意,犯得著每次一碰上機會就要帶他回來見家長?”
裴儀跟在自家母上大人身旁,一面心不在焉地看著母上大人插話,一面不以為然地反駁道:“要是我帶人回府就代表我對誰滿意,那我豈不是對七殺更滿意?他是我的貼身侍衛,以前我哪次回府不是把他帶著的?”
裴夫人皮裏陽秋地笑了,目光中滿滿都是八卦之色。
她將手中修剪好的花束插進另一個青花瓷花瓶裡,扭頭看向自家閨女,笑盈盈地打趣道:“如此看來,你是對七殺最滿意呀。”
裴儀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只要一聽到“七殺”這兩個字,她就莫名心底有些發燙。
但她面上卻十分平靜地反駁道:“阿孃,你就別這樣亂猜測了。我對七殺沒什麼多餘的心思。”
裴夫人壞笑著看了自家閨女一眼。
她也沒打算繼續就這個問題和自家閨女掰扯。
畢竟,逼著自家閨女承認對七殺動了情也沒什麼樂趣。
倒不如換個有趣的話題繼續聊。
裴夫人很自然地轉移話題道:“就連蕭世子與七殺這樣的人才,你都不滿意。那我家閨女是對什麼樣的男子感興趣呀?”
裴儀幾乎是斬釘截鐵地道:“聽話的,好掌控的。”
裴夫人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那隻原本伸出去挑選花枝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
她那一雙漂亮的瑞鳳眼也微微大睜著,嘴巴都微微張開了一些,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好半天,裴夫人才以一種很勉強的語氣介面道:“你這喜好……挺特別。”
裴儀卻是一片坦然,心平氣和地道:“這也算不上什麼特別吧?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裴夫人瞅了瞅自家閨女,接著又繞著自家閨女走了一圈兒,就跟欣賞一件天外來物似的。
裴儀任由自家阿孃繞著她走了一圈兒。
誰曾想,她家阿孃走了一圈兒後,接著倒了個方向又繞著她走了一圈兒,然後又換了個方向繞著她走。
裴儀無奈地笑道:“阿孃,你都要把我頭給繞暈了。”
裴夫人這才頓住了腳步。
她個子高挑,甚至隱隱比裴儀還稍微高出一點點。
此刻,裴夫人很認真地看著自家閨女,以一種十分複雜的語氣道:“梵音,你知道一般來說,女人都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裴儀想了想,不甚確定地推測道:“強大的?英俊的?”
裴夫人微微頷首,心說閨女還有的救。
她語重心長地循循善誘道:“那你知道阿孃中意什麼樣的男子嗎?”
裴儀當即便笑了。
她深覺自己在無形當中又被塞了一口狗糧,壞兮兮地笑著揶揄道:“阿孃不就喜歡阿爹那樣的男子嗎?”
裴夫人微微一怔。
她委實沒料到自家閨女竟然會這般調侃她。
一時之間,一向厚臉皮的裴夫人竟是罕見地微微臉紅了。
但很快,裴夫人便恢復如常。
她很認真地引導道:“梵音,阿孃喜歡的男子必定是這世間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他無論才情也好,品性也好,都一定是一流。”
“像這樣優秀的男子,註定是不會聽我的話,也不會受我掌控的。”
裴儀眉梢微挑,神情有些壞壞的。
好了,她懂了,敢情她阿孃是不贊同她的擇偶觀,所以在這兒規勸她呢。
裴夫人把自家閨女這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裏。
她不由得恍神一瞬,暗道閨女這挑眉的動作還挺帥,跟老爺子裴述年輕時候還真是相似。
裴夫人有些恍恍惚惚地想,她家閨女這是生錯性別了吧?若是梵音為男兒郎,那還不把姑娘家迷得神魂顛倒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啦!
裴夫人很快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見閨女顯然完全不贊同她的說話,便換了個方式進行引導。
裴夫人故意一種輕鬆的語氣問道:“梵音,你自己有德有才,難道就不想找一個與你勢均力敵的男兒郎嗎?”
裴儀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斬釘截鐵地道:“不想。”
她這般乾脆利落,直接把裴夫人整得鬱卒了。
真的,裴夫人做夢都沒想到自家閨女竟然會選擇拒絕。
這不該啊。
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跟自己勢均力敵的男子啊?
哦,可能不是喜歡勢均力敵的,而是……
“你更喜歡能更勝你一籌的?”裴夫人幾乎是自欺欺人地問道。
誰曾想,她家閨女竟然再一次十分乾淨利落地拒絕道:“不喜歡。”
裴夫人感到心好痛。
她苦哈哈地瞅著自家閨女,幾乎帶著幾分絕望問道:“那你到底是喜歡哪種的?”
裴儀心說自己剛纔不早已經回答過來麼?
不過,看她阿孃這副樣子顯然是難以接受。
“哎……”
裴儀長長嘆了口氣,很認真地再一次回答道:“阿孃,我喜歡懂事聽話的,能完全為我所掌控的男人。”
“我不需要他頂天立地,也不需要他能力超群。”
“我只要他完全依附於我。我要他離了我就完全活不下去。”
裴夫人瞠目結舌。
好半天,她才鬱悶又震驚地道:“這不是喜歡個窩囊廢嗎?”
裴儀完全不認同這種話。
她一本正經地反駁道:“這哪裏算是窩囊廢?”
好吧,一個男人如果完全只能依附於女人而過活,在世人的嚴重的確就是一個窩囊廢。
於是乎,裴儀面不改色地改口道:“就算是窩囊廢也沒關係,反正我喜歡。”
裴夫人好氣哦。
她一手捏著帕子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戳了下閨女的腦袋。
她痛心疾首地斥責道:“你這都是什麼看男人的眼光?大好的優秀男兒看不上,你就只喜歡窩囊廢!”
裴儀眉頭微蹙,完全不贊同自家母上大人的看法。
她振振有詞地反駁道:“阿孃,你難道就不喜歡一個對你千依百順的郎君?”
“這個郎君乖乖巧巧,溫溫柔柔,從來不敢對你發脾氣。”
“就算偶爾發脾氣,那也是使使小性子,根本不敢真的對你撒氣。”
“他還乖得很,全心全意地依靠著你。”
“他還脆弱得很,偶爾被惹急了還會哭鼻子。”
“他很會撒嬌,常常會軟軟糯糯地求著你幫他辦事兒。”
裴儀越說就越是嚮往,心裏簡直要美得冒泡了。
她一臉幸福地總結道:“這樣的郎君,阿孃難道就一點不動心嗎?”
裴夫人一臉活見鬼的表情。
她很是鬱悶地瞅著自家閨女,心情十分複雜地問道:“你這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啊?”
裴儀臉上的幸福微笑一滯。
她一臉無語地看向自家阿孃,困惑不解地問道:“阿孃,你在說什麼呀?”
裴夫人一臉崩潰地道:“這話該我問你吧?”
“你喜歡會撒嬌的、會哭的、會使小性子的、說話軟軟糯糯的、為人溫溫柔柔的。”裴夫人每列舉一個特徵便會彎下一根手指頭跟著數數。
她異常崩潰地總結道:“你這哪裏是在找男人,你這根本就是找女人啊!”
“這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又軟又糯又溫柔,還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啊?”
“只有女人才會這麼幹吧?”
裴夫人捏著帕子的手抬起來扶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一副氣得快要搖搖欲墜的模樣,滿臉絕望地道:“造孽哦!我家閨女怎麼口味就這麼重呢?”
裴儀滿臉黑線。
她面無表情地道:“將來我若是登基為帝,就廣選青蔥水嫩的世家子。他們年紀小,體力好,脾氣肯定也是有的,惹急了難免會哭鼻子,一定有趣得很。”
裴夫人頓時表情一收。
她抬眸看向自家閨女,那神情活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外飛仙一樣。
好半晌,裴夫人才心情異常複雜地喃喃自語道:“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型別的呀……”
敢情別人家的閨女喜歡強大可靠的男人,可她家閨女喜歡的卻是身嬌體軟易撲倒的少年郎。
裴夫人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她盯著自家閨女瞅了瞅,不甘心地問道:“那三皇子呢?他可不是什麼又軟又糯的少年啊。你不是對他動心多嗎?”
“還有七殺。他也不是什麼離了你就活不下去的柔弱少年郎吧?你不是對他也挺有意思的嗎?”
“還有那個赫連臨玉。他也絕對不是什麼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男人吧?你不也照樣對他很上心的嗎?”
“還有蕭君集……”
裴夫人話頭一頓。
嚴格說來,這個少年郎是她一手栽培出來的。
就以她的培養手段來說,理論上,蕭君集是身嬌體軟易撲倒的,而且蕭君集還特別會哭——哭得很美、很有技巧的那種。
畢竟蕭君集之前便是按照侍君的標準培養出來的,那可真真是一副離了她家梵音就只能等死的狀態。
裴夫人想到此處,突然就覺得好像她家梵音喜歡的型別也不是什麼一無是處的窩囊廢。
在裴夫人浮想聯翩的時候,裴儀已經十分鬱悶地開始反駁了:“阿孃,我沒有對這些男人感興趣。”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有那麼一點點感興趣,他們也完全不符合我的擇偶標準呀。”
“霍淵乃是楚氏皇族的三皇子。”
“他財大勢大脾氣大,顯然不是什麼聽話的性子,更不可能完全為我掌控——根本就不是我中意的型別。”
“至於七殺,他如今可是楚國的皇子。”
“他乃是皇后的嫡出長子,是法統上的皇太子。”
“就他這樣的身份與地位,又怎麼可能會是個聽我話的郎君?”
“他也更不可能會完全受我掌控。”
“說白了,七殺完全就不是我的擇偶型別。”
“至於赫連臨玉,那也不用說了——他乃是西突厥的大皇子。”
“這樣一個野心勃勃的天潢貴胄,怎麼可能會是個完全聽我話又願意完全為我所掌控的男人呢?”
裴夫人默默聽著自家閨女在那兒逐一地吐槽,心裏的念頭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