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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惹她心疼

    過了一會兒,霍淵漸漸收住了笑聲。

    他垂眸看著衣袖上的四爪蟒暗紋,低聲道:“我父皇最近怕是要對你動手了。”

    裴儀斂眸不語。

    前幾日,晏落魚邀請她見面,她便料到了這種可能,只不過如今再從霍淵口中得到證實而已。

    “梵音,”霍淵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很鄭重地道,“若是你不想女兒身曝光,我無論如何都會替你掩護的。”

    裴儀微微抿唇笑了笑,和氣地道:“殿下不必為我遮掩,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霍淵凝眸打量著她。

    好一會兒,他才輕笑道:“三郎,你這是在豪賭。”

    裴儀原本想否認,但話到嘴邊突然拐了個彎兒。她有些蔫壞蔫壞地笑道:“彼此彼此。”

    霍淵又是一陣失笑。

    兩人半是試探半是關切地繼續閒聊了幾句,彼此心情都很複雜。

    “轟隆——”

    屋外忽然傳來一聲驚雷響。

    霍淵驚得手指微微顫了顫,臉色也微微變了,但隨即很快恢復如常。

    但裴儀把男人的這些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

    這一聲驚雷的餘韻很長,轟轟隆隆的小聲翻滾了一會兒纔算結束。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停了。”裴儀輕聲推斷道。

    霍淵微微蹙眉。

    他不喜歡下雨天,尤其不喜歡打雷的下雨天。

    “殿下出門的時候坐馬車了嗎?”裴儀問道。

    她知道,霍淵作為一個皇子,今夜雖是揹着她回了府,但暗地裏肯定有一群侍衛在附近跟著他們,真正的出行工具也得另說。

    霍淵搖了搖頭。

    最近爲了方便查案,他一般都是走路而行,要不就是騎馬,已經很少坐馬車了。

    但在今夜這種下雨情況下,不論是走路還是騎馬都顯得很不方便。

    “我讓我府上的馬伕送殿下回府吧。”裴儀提議道。

    這提議正中霍淵下懷,他當即點頭應下。

    裴儀站起身來,親自將男人送出了廂房。

    接著,便要拿過傘送男人去角門。

    然而,她還尚未走出屋簷,霍淵便對她道:“就送我到這兒吧,不然,你鞋子又得打溼了。”

    裴儀站在長廊上,望了眼天頂上方的滴水簷邊,接著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她倒也沒反對對方說的話,只是恨溫和地頷首道:“好。”

    長廊上掛著的燈籠在夜風中飄蕩。

    外面的細雨被風吹得颳了進來,沾在燈籠外罩上,將光暈都變得柔和。

    霍淵深深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燈火太溫暖的緣故,這一眼顯得格外溫和。

    她聽得霍淵很認真地再一次給她強調道:“梵音,我不會傷你的。”

    夜風從長廊的另一頭吹了過來,將燈籠吹得左右搖晃,燈光都因此而亂顫。

    霍淵的臉在這種亂顫的暖意燈火中顯得有些朦朧,神情也變得有幾分曖昧溫柔。

    裴儀輕輕笑了。

    那笑很溫和,但卻並不達眼底。

    她柔聲道:“我信殿下。”

    霍淵有些苦澀地笑了下,戀戀不捨地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撐開傘走出長廊,踩著階梯而下,步入了一片雨霧之中。

    細雨淅淅瀝瀝而下。

    周圍黑漆漆的。

    裴儀站在溼冷的長廊上,靜靜地看著男人在雨霧中漸行漸遠,最後匯入一片黑暗雨夜中消失不見。

    她有些呆愣著站了一會兒,想要轉身回屋時,卻不留神瞧見不遠處的長廊柱子邊站著一個男人。

    硃紅色的柱子上方正好懸掛著一頂墜著流蘇的紅色琉璃燈籠。

    暖意的燭光從燈罩中傾瀉而出,被那一層紅色的琉璃染得又溫暖又曖昧。

    男人穿著一身淺色月牙白的長袍,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冷勁兒,可被這樣的燭光一染,卻顯出幾分暖意來。

    裴儀在這等漫漫深夜中突然見到這個男人,不免錯愕。

    她低聲喊道:“阿衡。”

    這人正是蕭君集。

    他站在長廊邊上,上方便是滴水簷。

    如今雖是雨勢不大,但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雨水都在屋頂彙集,然後順著傾斜凹陷的瓦片從屋脊處一路往下流,最後順著滴水簷滑出,再高高地落到地面上。

    此刻,滴水簷便一直不停地滴落者雨水。

    站在滴水簷附近,衣裳不留神就容易打溼。

    果然,當蕭君集走到她面前時,裴儀便發現男人的半個衣袖都已經被雨水浸得溼潤。

    “回去換身衣裳吧,小心著涼。”裴儀叮囑道。

    蕭君集眉眼溫和,低聲應道:“待會兒回去便換。”

    他嘴上這麼說,但腳上卻是一點都沒動,絲毫沒有回屋的意思。

    裴儀心底默默嘆氣。

    她問道:“你在這裏等了多久了?”

    蕭君集淺淺一笑,溫和地凝視著她,不急不緩地道:“三郎和三皇子回屋不久後,我就來了。”

    裴儀很是錯愕,忍不住道:“等了這麼久?”

    她和霍淵聊了很久的。

    “是很久。”蕭君集倒也沒否認,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但卻透出幾分苦澀來。

    裴儀眸色微沉,柔聲問道:“你為何不直接進來找我?”

    蕭君集雙手攏在廣袖之中,夜風裹挾著深秋細雨從天井處飄向了他,將他的廣袖衣衫都吹得鼓鼓的。

    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輕盈勁兒來,彷彿一個即將乘風而去的仙人一般。

    他低垂著眉眼看著自己被風吹開的一點點廣袖,有些悵然地輕笑道:“我怕耽擱了三郎談正事,不敢貿然打攪。”

    裴儀眸色更沉了,甚至透出幾分冷意來。

    她凝視面前的男人,沉聲道:“那你也不該等在滴水簷邊上。”

    蕭君集微微一怔,有些錯愕地抬眸看向裴儀。

    他聽出裴儀有些生氣了。

    “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裴儀略帶慍怒地提醒道。

    她記得,原書中蕭君集並不長壽,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造反失敗,可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身染暗疾。

    這暗疾究竟是什麼,書中並沒有寫。

    這些日子以來,她看蕭君集身體康健,也並未把這種事兒放在心上。

    可今晚,她看到這個男人爲了讓她心疼,竟是故意站在長廊邊被雨淋溼,裴儀心頭的無名小火苗就突然冒了出來。

    然後,她就想起了這個男人可能身染暗疾的事實。

    “我錯了,三郎。”

    蕭君集聽出裴儀話中的關切之意,心中一暖,立馬好脾氣地垂頭道歉。

    他知道三郎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可是爭寵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

    沒有人可以不動聲色地爭寵,只要你表現出來了巴結殷勤之意,別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就像如今,他故意站在長廊便讓冷風吹,讓秋雨打,為的還不是喚起三郎一點心疼愧疚之心?

    這種擺在明面上的心思,三郎不會看不懂。

    可他沒打算做得更隱蔽,因為一顆心已經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他也沒法做得隱蔽。

    裴儀見男人認錯態度如此良好,心中的慍怒之氣散了幾分,就算是有火也發不出來了。

    她轉身便往屋內走。

    蕭君集低垂著腦袋,很乖巧地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的。

    然而,當裴儀跨進門檻後,她卻轉身將後面的男人攔在了屋外。

    蕭君集站在門檻外邊兒,一臉無措又委屈地望著她,可憐兮兮地喊道:“三郎。”

    裴儀抬眸凝視著面前的俊美男人,頗有幾分絕情地道:“深更半夜,你一個大男人不適合進我廂房。”

    蕭君集生出幾分幽怨來,直勾勾地盯著她,帶著幾分怨憤道:“三皇子方纔不也進了你廂房?難道他不是個男人?”

    裴儀絲毫不怵,臉不紅心不跳地半真半假辯解道:“方纔,三皇子是要與我商量要事,這才專門進了屋。若是他沒有要事相商,我是不會允許他進屋的。”

    蕭君集委屈巴巴地哼了一聲,很是不滿地抱怨道:“我看三郎就是在故意找藉口,為的就是不讓我進你的門。”

    裴儀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我就是故意找藉口,怎麼着?”

    蕭君集一噎,頓時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面前的心上人,很是無奈地笑著揶揄道:“三郎,你怎麼就跟個登徒子一樣?”

    “胡說。”裴儀依著門框,長廊上的燈籠光暈慢慢一層一層地鍍在她身上,將她染上一層朦朦朧朧的暖色,讓她原本豔麗的五官顯出幾分柔和來,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朦朧曖昧的美來,竟是美得更為攝人心魄。

    蕭君集怦然心動。

    他就覺得吧,今晚的三郎美得就跟個妖精似的,太惹人犯事兒了。

    蕭君集這人向來是行動派。

    心裏這麼想著,手上便有所行動了。

    然而,等他清醒過來之時,蕭君集絕望地發現他的胸膛被人抵住了——他家心上人只是伸出一隻手輕輕鬆鬆地便摁住了他。

    而他竟是被這隻手所阻礙,沒辦法再往前一分。

    蕭君集頗有幾分哀怨地垂眸看著面前的心上人,很是鬱悶地抱怨道:“三郎,你力氣也太大了吧?”

    裴儀壞壞地笑了,壞兮兮地調侃道:“這是自保必備手段。”

    蕭君集頗感無奈地笑了笑。

    他任由面前的女人單手抵著他,自己也不再賣力往前挪動分毫。

    他很是溫和又無奈地詢問道:“三郎,你就真不讓我進屋?”

    裴儀含笑看著面前這位俊美男人,抿唇笑著搖了搖頭。

    蕭君集眼中的目光暗了幾分,頗為幽怨地問道:“為什麼?”

    裴儀瞥了眼男人已經被打溼的半個衣袖,哂笑道:“自己想。”

    蕭君集這人頗為無賴,當即應聲道:“我想不出。”

    裴儀啞然失笑,打趣道:“你想都還沒想,怎麼就知道想不出?”

    蕭君集無賴到底,微微噘著嘴巴道:“我家小娘子都不讓我進屋,我沒心思想了。”

    裴儀輕輕呸了一聲,嫌棄地道:“誰是小娘子?”

    蕭君集立馬噤聲。

    他頗為誇張地左右看了看,一臉驚懼地道:“完了!這附近還有下人呢!我方纔說話沒有個把門,可真是害死個人了!”

    裴儀一臉看好戲地盯著面前的男人,含笑揶揄道:“得了吧,演技這麼浮誇。”

    蕭君集也笑了,一臉邀功地湊到她面前道:“我早就已經把這院子裡的下人給遣走了。”

    接著,他便又往前一步,直接把裴儀逼得往屋裏後退了一步。

    蕭君集審時度勢,趁機便要往屋裏進一分。

    然而,裴儀警醒得很,當即一手撐住他的胸膛,絕不讓男人往廂房內走進半分。

    蕭君集很無奈地低頭看了眼抵著自己胸膛的素手,很是無奈地問道:“三郎,你當真這般絕情?”

    裴儀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的。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跟那些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兒的人說話。”

    蕭君集愣怔一瞬,隨即心頭驀然翻滾而出一大股暖流。

    他帶著幾分滿足又驚喜的笑容道:“三郎這是在心疼我?”

    裴儀面色微微一紅。

    她原本沒意識到自己那股無名火氣來自何方。

    可如今聽男人這般一問,她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方纔一直在氣蕭君集不愛惜身體。

    她這不就是在心疼這個男人麼?

    但裴儀嘴上卻不太好意思承認。

    她梗著脖子,一臉冷酷地辯解道:“我是不想跟腦子不清醒的人多費唇舌。”

    蕭君集把她這副欲蓋彌彰的表現看在眼裏,心裏簡直甜齁了。

    他伸手輕輕握住抵住自己胸膛的那隻素手,很溫和地笑道:“三郎,你這般關心我,我很高興。”

    他的笑容裡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寵溺。

    裴儀覺得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汪誘人的湖水,引得人要溺死在裡面。

    她臉頰有些發燙。

    那隻被握住的手像是被電了一樣,一種怪異的感覺順著手腕一路蔓延至整隻胳膊,最後又傳到了她的身體上,再傳到了心底。

    心臟的跳動突然就有些失了規律。

    她頗有些狼狽地抽回了自己的那隻手,眼眸一下子低垂了下去,竟是突然連看對方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盯著自己的腳尖,低聲道:“夜深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男人的輕笑聲從頭頂上方傳來。

    這聲音實在是太近了,竟是讓裴儀感覺頭頂都有些發麻。

    她不得已抬起來瞪向這個行為放浪的狗男人。

    蕭君集卻只是寵溺地看著她,打趣道:“三郎,你怎麼這麼純情啊?”

    裴儀臉頰不由得一紅。

    她頗為羞惱地瞪著面前的男人,沒好氣地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蕭君集雖是被罵了,卻依舊甘之如飴。

    他溫和地低頭看著面前的心上人,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壞兮兮的。

    他慢條斯理地調侃道:“三郎真是好生奇怪,一會兒浪蕩得很,一會兒又純情得很。”

    裴儀聽到男人這麼評價自己,臉頰一下子更紅了。

    她雖是看不見自己的臉如今究竟是什麼樣子,但就憑她如今感覺全身突然熱了起來,她便知道自己的臉頰一定紅得可怕。

    她很是羞惱地反駁道:“胡說八道!”

    蕭君集輕聲笑了。

    她這副惱羞成怒的小模樣只讓男人感覺更為有意思。

    蕭君集已經沒了方纔那副委屈又無措的“柔弱”小模樣,轉而學著裴儀方纔那姿勢——雙手環抱於胸前,整個人往門框上一靠,吊兒郎當地笑道:“三郎,你連罵人都不會的嗎?”

    裴儀臉頰紅撲撲的,沒好氣地道:“我那是有涵養。”

    蕭君集打量她一會兒,忽而頗為惆悵地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透露出濃濃的悵然來。

    裴儀感到頗為奇怪。

    這個男人方纔浪蕩外露的,怎麼突然就這般黯然神傷起來了?

    她一個女人都還沒這麼心思細膩傷春悲秋呢,蕭君集一個男人倒這麼心思敏感得如同多變的天氣??

    “三郎,”蕭君集忽而又開了口,這一次,他的語氣顯得無比認真。他的目光變得深邃又複雜,嗓音也很低。

    裴儀聽得這個男人緩緩又篤定地道:“你這人是越認真就越純情,越不在乎就越是放浪。”

    裴儀微微一愣。

    她從來沒去想過自己到底對旁人是如何個態度,也從來沒認真想過自己對待這群男人究竟是個態度。

    如今聽蕭君集這麼一說,她才驀然發現,自己似乎真有這麼一個趨勢。

    不過,不管如何,這都似乎說明不了什麼。

    裴儀不知怎麼的,突然有種被人看穿的惱怒。

    一個女孩子的心思通常是不想被男人看穿的,尤其是那些帶著少女懷春的心思——姑娘家自身都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又怎麼能接受讓男人看出來?

    裴儀心頭突然冒出來一股無名火。

    她瞪著面前的男人,語氣不太好地道:“我看你是最近閒得發慌,不知道多花點心思辦正事兒,整天只知道來研究我這個人。”

    蕭君集把她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看在眼裏,壞笑著道:“難道三郎不值得研究?”

    裴儀鬧了個大紅臉,羞惱地道:“我要睡了,你自己回去吧!”

    話落,她扳過門板便要合上。

    但蕭君集眼疾手快,立馬伸出手來撐住了門板,壞笑著看著她道:“三郎,你怎能如此慫呢?”

    裴儀心裏好氣哦,紅著臉反駁道:“誰慫了?現在天這麼晚了,你難道就不困的嗎?”

    蕭君集賤兮兮地道:“我就不信三郎你現在真的困了。”

    這句話足以火上澆油了,可他似乎還嫌不夠,又賤兮兮地添了一句道:“我看三郎面色紅潤,怕是肝火過旺,就算躺到床上也是半天合不上眼。”

    裴儀那點原本因為羞惱而冒出來的小火苗一下子燒成了燎原大火。

    她幾乎想要一腳踹飛面前的狗男人。

    但礙於知道自己力氣大,她怕自己沒個輕重把人踹壞了,只能轉而用另一隻空著的手一把將男人往外推了一下。

    然而,蕭君集早有防備,竟是巋然不動。

    他被裴儀這種小女兒情態逗得直笑,胸腔都因為笑聲而微微一顫一顫的。

    裴儀心裏羞窘極了。

    她暗惱自己剛纔真是沒出息,用手推什麼推呀?就這種不要臉的狗男人,她就該直接一腳踹飛的!

    “小裴。”蕭君集突然含笑開了口。

    他的嗓音很溫潤,是那種一聽就覺得很溫柔的聲音——即便一姑娘和蕭君集並不相熟,但光聽他的聲音,都會生出一種被溫和呵護的錯覺來。

    裴儀有些錯愕。

    她還是頭一次聽男人這麼喊她。

    以往,這些大佬爲了以示親近,不是喊她“三郎”,便是喊她“梵音”,像這樣喊她姓氏的,卻真真是頭一遭。

    這種不一樣的稱呼,突然就讓裴儀感到了一種不一樣的關係。

    好像她和蕭君集之間有一種旁人都不如的特殊親密聯絡一樣。

    “你是做大事的人。”蕭君集垂眸看著她,整個人都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溫柔,他的目光也很溫柔,就像是最誘人的桃花源,讓人看一眼便想陷進去。

    他的聲音也是出奇的溫柔,每說一個字都帶著一股無聲的誘惑。

    裴儀聽得這個男人緩緩地、認真地道:“你是天驕之女,男人就該匍匐在你腳下。”

    “你纔不會像一般女人那般羞澀又嬌怯。”

    “你看上了哪個男人就該直接出手。”

    “你就該用自己的手腕征服對方。”

    “你想要便要,纔不會顧及什麼倫理束縛。”

    “因為你知道的,那些狗屁倫理都是約束普通人的。”

    “像你這等天之嬌女是不需要倫理引導的。”

    “你只需要從心而動。”

    “要是有人主動投懷送抱,只要對方長得和你的心意,你來之不拒便是。”

    “反正男人都只是你的裙下臣,只是你的玩物而已,你勾勾手指頭便能有——玩了便玩了,又有什麼在乎?”

    蕭君集在說話之間已經悄無聲息地貼到了裴儀跟前。

    他用無比蠱惑的語氣道:“小裴,讓我做你的玩物吧。”

    裴儀神情微微一滯,只覺得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這一刻突然崩斷了。

    她看著面前這個魅惑無邊的男人,心底裏冒出來一個帶著咬牙切齒的聲音道: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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