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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滿口謊言

    賈通還沒想到那麼遠,他只是覺得這個皇子殿下好像腦子很好使的樣子,而且一點都不畏懼文官。

    老實說,如今大楚的官場風氣很不好,文官一個個的地位都過於高了,尤其是言官簡直過於可怕了——一支筆,一張嘴,能直接殺死一個人,還不見刀子不見血的那種。

    你說這多嚇人啊?

    所以如今他們大楚的皇子們也特別怵這群整天小嘴叭叭的文官——說得好聽點,那是皇子們“敬重”文官,說得難聽點,那就是皇子們“害怕”文官。

    就拿頗受陛下寵愛的五皇子楚鳴霄來說,這位五皇子在他們武將面前堪稱飛揚跋扈,跟只張牙舞爪的老虎也沒啥區別了。

    可一到了文官面前,那五皇子就恭順得多了——就跟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似的,一下子威風不起來了,明明是個皇族反而對文官很是巴結,簡直就是地位倒置。

    賈通一想到這些就頗為痛心,再一看如今這位皇子殿下明明目前還是個“無權無勢”的“平頭小老百姓”,但面對他們這麼一群文官武將,卻沒有絲毫犯怵的樣子,反而一直不卑不亢的,實在是難得。

    賈通心裏頭一下子十分看好這位暫時還沒有迴歸楚國的皇子,眼神也跟著變得熱絡起來。

    七殺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兩個武將的態度變化,不由得冷淡地瞥了這兩個武將一眼。

    孫飛頓時有種無上榮幸的感覺,立馬挺起了胸膛,恨不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賈通也察覺到了來自皇子大人的窺視,立馬一改方纔的懶散之態,站得那叫一個筆直,手中的長刀也握得端端正正,充分彰顯自己做一個武官的精氣神兒。

    七殺蹙了蹙眉,心說這兩個武將有什麼毛病?怎麼一個賽一個的跟只開屏孔雀似的?

    整個屋子裏,最難受、最覺得如芒在背的可能就只有兵部侍郎徐晉一人了。

    任憑徐晉是個已經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如今聽到一個皇子當面給他說“被陛下拋棄”這種話,徐晉還是有一瞬的心悸,背都微微涼了一下。

    他以為,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民間皇子在看到他們這群楚國高官時,怎麼都應該是既敬且畏的,可這個皇子非但一點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不說,腦子還清醒得有點過於討厭了。

    徐晉微微蹙了下眉頭,但很快就擺出副極為恭敬的神情來,非常巴結地道:“殿下所言差矣。陛下怎會置殿下於不顧?實在是因為當年兵荒馬亂,陛下力有不逮,這才使得殿下不幸流落到了周國。這些年來,陛下沒有一日不在自責,沒有一日不在盼著殿下回歸。”

    放你孃的狗屁!

    孫飛在心裏破口大罵,很是不爽地剜了徐晉一眼,暗搓搓地罵罵咧咧道:老子當年就在現場,親眼看著陛下將皇子殿下遺棄的。陛下這些年有一點點悔恨思念之情嗎?那壓根兒就沒有好嗎?也不知道陛下近年來是腦子怎麼抽了風,突然就父愛氾濫提起要找尋這位慘遭遺棄的皇子了。

    賈通則是面無表情,他作為當年時間的親眼目擊者之一,自然也知道徐晉完全是在信口雌黃。不過,他也明白,爲了能讓這位皇子心無芥蒂地回到楚國,在身世上面說一些善意的謊言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一個人知道自己一出生就是不被喜的,那得多傷人啊?

    “一派胡言。”七殺冷冷地斥責道。

    他這副完全不為所動、且油鹽不進的做派,實在是叫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呆了,不過這受驚的結果又各有不同。

    徐晉是在心裏暗暗罵娘,心說這皇子是腦子有病嗎?不好忽悠就算了吧,你是一點都不懂得做人之道嗎?你不知道要給人留面子的嗎?既然你都已經心知肚明瞭,有些事情就不要說開,大家明面上維持平和不好嗎?你非要這樣搞得大家都難堪,是個什麼意思啊?

    孫飛卻是神采飛揚,任誰都能看出來他肯定是在心裏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真的,他現在對皇子殿下佩服極了!佩服得五體投地!

    孫飛很是激情澎湃地想:要是他把今天皇子殿下的所作所為告訴自己的那幫兄弟,大夥兒一定都開心死了。這麼多年了,有誰敢對文官這麼說話啊?直接張口就駁斥了,一點情面都不留,真是大快人心啊!

    賈通也是心情很不錯,不過他面上很穩得住,不像孫飛這樣一開心就全寫在臉上。對於皇子今日的所作所為,他自然也是十分欣賞的。

    這麼多年了,文官嘴上從來不饒人,尤其是這些言官彈劾起他們武官來那是從來都不留情面。

    那些文官還常常私底下嘲笑他們武官文化低,暗地裏稱呼他們為“丘八”,種種蔑視情景實在是叫人肝火大動。

    不過,如今皇子殿下這般懟徐晉這種滿口虛偽假話的文官,賈通覺得這真是給他們一眾武將好好出了口惡氣。

    當然,如果是七殺知道了這兩個武將的心思,一定會很鄙夷地說一句:沒出息。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這能叫出氣嗎?

    七殺冷冷看著還想要找藉口的徐晉,冷冷地揭穿對方道:“你們楚國的皇帝這些年來從來沒有找過我。”

    堂堂一國之君若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找一個人,何至於今天才走到他面前來?

    他幼時遭受了那麼多的白眼與歧視,他在人群中處處被人譏諷為怪胎——就他這麼一個“打眼”的人,倘若楚國皇帝真心想要找他,很快就能找得他。

    整整過了十八年才尋到他頭上,這分明是楚國皇帝突然對他有所求了——不對,應該是要對他有所利用了,不然為何是這般著急來找他?

    哼,即便找他,也不見得就關心他呢!

    七殺怒火上頭,忽而想起一件極為不忿的事情來。他厲聲道:“你們那位楚國五皇子對我痛下殺手,你們陛下對他施以懲戒了嗎?!”

    一個個虛偽至極!

    滿口謊言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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