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見家長
淮南王七竅生煙,一張臉冷得跟個冰塊似的。他陰狠地道:“這局算是裴述贏了。但他也別得意,下次他就沒這麼好運了!”
蕭君臨心情也很不好。對付像裴述這樣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利用老皇帝的猜忌心來殺人。可如今這條最好的路暫時走不通了,只能另謀他想了。
另一廂。
京都,裴府。
小花廳。
“今日下了早朝後,陛下還專門來問我怎麼看最近京都流言。”裴述哂笑道。
裴夫人斟了杯茶給自家夫君,笑著打趣道:“那你是怎麼說的?”
裴述接過茶杯轉悠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我當然只能告訴陛下——這群‘楚國細作’必須嚴加拷問。”
這是一句話給那群“暴民”定了性,不管他們是不是“楚國細作”,從裴丞相說出這句話開始,他們都必須是“楚國細作”。
既然是細作,那自然逃不過嚴刑拷打以及處死的命運。
裴述對付這些意圖不軌的人向來不手軟。
裴儀默默坐在一邊,宛如一個小透明似的。
她今天是特意來找老爹商量事情的,誰曾想商量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她一個人坐在這兒被她阿爹阿孃虐狗。
本來最開始是他們三個人在分析局勢,結果不知道怎麼這走向就變成了她阿爹和她阿孃你一言我一語,無形中就樹立起了一道專屬於二人世界的高牆,直接把她這個閨女給隔絕在外面了。
真的,她真傻。
早知道會面對這種虐狗場面,她就應該分而破之——只單獨找她阿爹或是阿孃中的其中一個談話,而不能把這膩歪的兩夫妻放在一處。
真是傷不起。
裴儀別開眼睛,心累地嘆了口氣。
裴夫人和自家夫君閒聊了一番後,似乎終於想起被遺忘在角落裏的閨女了,專程和藹地笑著評了一句:“梵音,這事兒你做得很好。你這是後發制人,走造謠者的路,讓造謠者無路可走。”
裴儀心說:阿孃,可算想起我來了。可你這話不要太敷衍了好嗎?
心頭雖說吐槽到飛起,但裴儀面上還是乖乖巧巧的。
她不敢居功,老實巴交地道:“這件事其實是荀歡在處理。”
裴述心頭一喜,目光有些發亮地道:“是荀家的孩子呀?這小子很聰明。說起來,荀家與裴家本就是世交,兩家也該多走動走動。”
裴儀知道他家老爹一直很想見荀歡,當即主動提議道:“荀歡這些日子在幫著內衛做事情,酉時才能散衙。我讓人通知他一聲,散衙後直接來裴府。”
裴述笑盈盈地點頭道:“好。”
裴夫人知道自家相公很看重這個故人之子,很熱心地詢問道:“梵音,這荀小郎君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忌口的,你吩咐一聲,廚房也好做準備。”
這就是裴儀心細的一點了,通常只要一個人和她在同一張桌上吃過一次飯,她都能記住那人偏好的菜品是什麼。
像荀歡這種她在同一飯桌上不知道組過多少次局的人,她自然很清楚這人的口味喜惡。
“他偏好鹹中帶甜的風味,尤其愛醋魚和炸響鈴。”裴儀不假思索地道。
裴述很滿意地微笑著頷首道:“這不正好和你的口味很像嘛,你倆一起過日子也不會因為吃飯吵起來。”
裴夫人陰陽怪氣地哼笑了一聲。
裴述意識到自己嘴瓢了,立馬悻悻閉嘴。
裴儀瞥了眼自家老父親,心情複雜地道:“阿爹,你別亂點鴛鴦譜,我現在可沒有談婚論嫁的心思。”
裴述乾咳一聲,故作正經地道:“現在可以不考慮,以後還是得考慮的嘛。我看荀家小子就很不錯。”
裴儀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她真想知道,是不是上過戰場的人都對自己戰友的孩子有種迷之喜愛啊?
明明她阿爹都還沒見過荀歡本人,現在就已經把人家當女婿在看了。
酉正三刻。
裴家的郎君們散衙歸來。
荀歡和蕭君集也歡歡喜喜地趕來。
幾個男人在裴家大門口不期而遇。
蕭君集當即行禮道:“大哥,二哥。”
荀歡不甘示弱,也行禮招呼道:“大哥,二哥。”
老二裴玄挺嘿嘿一笑。
對待這兩個很會來事兒的未來妹夫,裴玄挺很是和氣,笑著調侃道:“我這憑空多了兩個弟弟啊。”
老大裴玄縱則是一臉嚴肅加嫌棄。
他很是冷淡地瞥了眼那兩個對自家妹妹圖謀不軌的男人,冷漠地道:“我沒有外姓兄弟。”
荀歡雖說被人當面這樣下面子,但臉上一直維持著和氣的笑容。他想,這畢竟是他心上人的兄長,對他有些為難也是正常的。而且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要好好拉攏這位未來大舅子纔是。
蕭君集當場碰了這麼大個釘子,臉上也沒露出一點不滿來。
但他不似荀歡那樣笑而不語,而是很是讚賞地笑道:“大哥說的是。進了門,大家都是一家人,改口也就對了。”
裴玄挺眉梢微挑,很是和氣地含笑打趣道:“聽你這口氣,你是想進我裴家的門當上門女婿呀?”
蕭君集貌似靦腆一笑,無聲預設了此事。
荀歡在心中大呼蕭浪人不講武德——竟然都不要臉到願意入贅了,這叫別人還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也跟著入贅嗎?這當然是不可能呀。
裴玄縱很是挑剔地打量了蕭君集一眼,板着臉不置可否,直接跨進門檻往裏走。
裴玄挺也跟著自家大哥往裏走,臉上倒不像大哥那樣嚴肅,反而春風滿面,似乎很為自己有這麼兩個未來妹夫而高興。
蕭君集和荀歡爲了討好這兩個未來大小舅子,都表現出了極大的尊重與謙卑——走路的時候,刻意讓兩個大小舅子走在前面,自己則是跟在後麵。
裴玄縱在官場上摸爬打滾,對於這種形式上彎彎繞繞再清楚不過,也再敏感不過。他將這兩個臭小子的表現都默默記在心裏,嘴上卻一點表示都沒有,臉色也沒見得有什麼緩和。
不多時,一行人到了廳堂。
丞相裴述、裴夫人以及裴儀三人早就候在那裏了。
“阿爹,阿孃。”裴家兩兄弟向裴述夫婦行禮打招呼。
“裴相國,裴夫人。”荀歡很本分地道。
蕭君集卻試探著道:“岳父,岳母。”
裴儀眼睛微微睜大,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這位蕭大佬一眼,接著就把目光轉向了自家老爹。
她雖然一言不發,但臉上已經寫滿了疑問:阿爹,你已經認了蕭君集這個女婿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裴玄挺也是同樣的驚訝,隨即抿嘴偷笑,暗道這位蕭家世子可真是把眼皮厚充分發揮到了極致。
裴玄縱則依舊很是穩得住,他除了在聽到那聲“岳父”時表情微微變了一下,之後便一直保持了平靜,真可謂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
在場眾人裡面,此刻最不平靜的就要數荀歡了。
他真是一點都搞不懂蕭君集這個浪人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不要面子,完全不要臉。
竟然連岳父、月目標都喊上了,這是否說明裴相國已經同意了蕭君集入贅?
荀歡想到此處就禁不住瞠目結舌。
情敵同臺競爭,講究的就是一個我有你沒有,你有的我要比你更好。
如今,蕭君集如此豁的出去——都已經提出入贅了,難道我也要入贅?荀歡想到此處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行!
蕭君集可以不要臉,但我不能接受蕭君集這種無臉行為。荀歡心裏憤憤不平地吐槽著,但面上還是很客氣。
至少,荀歡沒依著自己的性子當場讓蕭君集下不來臺,充分在未來岳母岳父滿前表現出自己足夠的大方,也足夠有胸襟,更足夠有魄力與遠見。
相比於眾人的驚訝與浮想聯翩,裴夫人則淡定了許多。
作為一個見過了風浪的人,裴夫人不說一眼就把蕭君集看到了底,但至少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她是將蕭君集看得透透的。
更何況,從某種角度上說,蕭君集追求人的手腕全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她又如何會看不懂現在蕭君集是個什麼情況?
這個蕭家小世子呀,分明是在想法設法地試探他們夫妻倆的態度,一口一個“岳父岳母”的叫得這麼歡,就是想看他們夫妻兩個能不能接受。
要是今日,她和她家老頭子都沒表現出反感,以後這個蕭家小世子就會一直改口喊“岳父岳母”。
這等不要臉的戰術,裴夫人心裏門清兒。
不過,她並沒有看不起蕭君集的這些小手腕小心機,也沒有看不上蕭君集這個人。
所以,即便將對方如今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裴夫人也並沒有表現出要打壓對方的樣子來。
裴述的反應則是有點耐人尋味了。
他意味深長地瞟了蕭君集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你進門了嗎,就這樣著急改口了?”
所謂“進門”,當然是指蕭君集作為一個贅婿“嫁”進裴家的門。
如今蕭君集顯然還沒有“嫁”入裴家,自然是還沒有進門。
不過,裴述的這番話看似嘲諷,又似是調侃,似乎並不反感蕭君集喊他“岳父”,但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就應了蕭君集的這聲“岳父”。
蕭君集也上道,立馬就謙恭地介面道:“裴叔叔說得極是,凡是都講究一個章程。稱呼這些自然是進門一個樣,未進門又是另一個樣,是我太心急了,口頭太孟浪了。”
裴夫人淡定地品了口南邊上貢來的雨花茶,那抬起來的青花瓷茶杯很好地掩蓋住了她上揚的唇角。
這蕭世子還真會審時度勢,改口改得賊溜,很是知道該如何在最大限度內拉攏關係。這一聲“裴叔叔”可是把她家老頭子給喊舒服了哦。
裴夫人不覺莞爾,心裏全是一種看後生各種顯神通的悠哉之態,頗有點丈母孃看女婿的意味。
但她家大兒子就顯然不是這樣了——一直冷眼板著張臉,活脫脫岳父看女婿越看越嫌棄。
裴夫人不免覺得好笑,心說她家老頭子這個真岳父都還沒這麼挑剔這些未來女婿呢,她這大兒子倒是挑剔得打緊。
再看看她家二兒子,那可有意思多了。
她家二郎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顯然是興致勃勃地在觀望他這兩個未來妹夫是如何在裴家一眾親朋長輩面前鬥智鬥勇的——哦,準確地說,是如何相互挖坑的。
裴夫人莞爾一笑。好吧,其實她也是這種心態,看熱鬧都有意思啊,那麼嚴肅做什麼呢?反正大家最後都是一家人,又何苦在這個時候為難這兩個後生?
在場唯一真正最不高興的人恐怕就數荀歡了。
他完全沒料到裴述對於蕭君集喊“岳父”這件事兒的態度竟然會如此曖昧。
這麼說來,裴相國對於蕭君集打算入贅一事是很贊成的咯?
荀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裏面簡直有千萬匹馬奔騰而過,粗口都默默爆了一籮筐。
情敵這麼不講武德,這叫他還要怎麼出牌啊?
未來岳父大人顯然很欣賞未來“夫婿”的入贅行為,難道自己最後也得走入贅這條路?
不行啊,他不能接受這樣不要臉的路線!
荀歡默默生氣了悶氣,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和蕭君集一起面見未來岳母岳父就是件極其錯誤且極其愚蠢的決定。
不過,他的這點悶氣很快就消弭了,因為——
“荀世侄不必與我見外。”裴述平時裡一直很嚴肅,這時候卻難得的表現出了和藹可親的一面,連語氣都是相當溫和照顧的,“荀家與我裴家本就是世交,你父親與我也是很好的兄弟,你喊我一聲‘裴世叔’就好了。”
裴世叔,這分量可比“裴叔叔”重多了。
荀歡心情瞬間輕快了起來,歡歡喜喜地改口道:“晚輩知道了,裴世叔。”
對於小輩如此迅速改口的行為,裴述心裏著實是十分高興。
他當年沒來得及救下荀信,一直是他心中的隱痛與莫大遺憾。
如今看著這位昔日好兄弟的遺孤,裴述真是有種拿自己兒子看待的架勢。
當然,這個“兒子”一心想當他女婿,他自然也是很樂意把荀歡當“女婿”看。
反正“女婿”也就相當於“半子”,裴述很高興有這麼一個“半子”。
蕭君集心頭簡直罵罵咧咧了。
他以為自己佔據了上風,誰曾想荀歡這死鴨子竟然在暗處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
誰能知道裴相國竟是對荀歡有著這麼大的好感啊?
這種天然性的滿意擺在這裏,他不自覺地就落後了一大步。
蕭君集真是好恨。
不過,在一眾裴家親朋面前,蕭君集還是極力保持了剋制,雖說臉色有一點點不好了,但也很快調整了過來。
可能全場最不在狀態的人就要數裴儀了。
從蕭君集喊出那一聲“岳父”開始,她整個人就懵了。
說真的,她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懂現場走勢了。
她本以為她阿爹阿孃聽到蕭君集口無遮攔時,怎麼也會出口訓斥一下。
誰曾想,最後竟是這般輕輕放過。
她阿爹只是不鹹不淡甚至還隱隱鼓勵了蕭君集一番。
她阿孃則是乾脆話都不說一句,滿滿的縱容意味。
裴儀心中的小人簡直都要仰天暴風雨哭泣了。
她還是他們的親閨女嗎?
別人都這麼直接佔她口頭便宜了,她阿爹阿孃竟然都沒有一點反對嗎?
哦,這還不是關鍵。
最可怕的是,她阿爹明顯就是對蕭君集很滿意,但又同時對荀歡表現出非常滿意的樣子,儼然是把荀歡也當女婿看了。
怎麼,她家阿爹是打算同時收蕭君集和荀歡為女婿嗎?
我的三清祖師爺哦!
且不說她阿爹心思有多野,就單單說她自己也沒那能耐,更不敢有那心思好嗎?
這可是群殺人不眨眼的大佬啊,誰敢讓他們雙雙“嫁”給她啊?這等屈辱的事情若是真的發生了,只怕她裴家都要被這群大佬給拆了!
裴儀一想到這種後果,眼前都禁不住浮現出了滿目瘡痍之景。
她簡直心臟狂跳,眼皮也突突直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為此次事件很關鍵的人物,裴儀終於忍無可忍地發聲道:“阿爹說的極是,荀家與裴家本就是世交,我們兩家本不該生分。我虛長阿歡幾月,喊他一聲‘弟弟’便是。”
蕭君集聽到此處,差點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好他憑藉極強的自控力趕緊抿嘴忍住了,但那不斷上揚的唇角還是洩露出了他此刻歡快的心思。
荀歡則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活脫脫慘遭未婚夫拋棄的可憐樣兒。
裴家大公子裴玄縱則是端起一杯熱茶優哉遊哉地品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那張一直冷冰冰的臉可算是有了春回大地之象。
裴玄挺則是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被自家老爹橫了一眼之後,他趕緊抿嘴憋住了笑,但他肚子還是一顫一顫的,嘴巴里時不時發出因憋笑而“吭哧”“吭哧”的聲音,那樣子簡直比直接笑出聲來更糟糕。
裴夫人則是幽幽嘆了口氣,那模樣不像是感慨,更不像是責備,而是不折不扣的——看好戲模樣。
裴述可真是好無奈哦。這明明是相看女婿的重大場合,他家夫人怎麼就這麼一副吊兒郎當的呢?兩個兒子已經指望不了了,他家夫人就不能給力一點嗎?
裴夫人似乎聽到了自家夫君的心聲,終於輕搖團扇,矜貴地開口道:“梵音也不必分得如此清楚。你先前是怎麼稱呼阿歡的,現在照常那麼稱呼不也行嗎?只要阿歡不嫌棄,你也不必改口喊人家‘弟弟’吧?”
荀歡那顆傷透的心可算是感覺到了溫暖,立馬可憐兮兮地對著裴儀道:“三郎不必改口的,我覺得你對我的稱呼沒問題。”
裴儀被噎得沒話說。
尤其是看到荀歡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她突然就有種在欺負小朋友的錯覺,搞得她更是沒法堅定地要執行改口的事情了。
可是,這群男人妄圖從她阿爹阿孃這裏尋找突破口的行為實在是該被制止一下才對。
裴儀又頭痛又無奈,思來想去,只好道:“我的終身大事自然也要父母做主,不過,阿爹阿孃一向都是最注重我的個人意願的。”
言下之意,只要她不同意,你們這群男人不管找誰走門路都不行。
裴述悻悻地乾咳一聲,示意閨女不要冷酷無情的。
裴夫人倒是沒什麼表示。她雖然一貫支援閨女可以多納幾個侍君,但也覺得閨女的確沒必要在這種脫運交運的當口迎娶侍君。
畢竟,越是這種當口越是要注重自身協調,越是注重家庭和諧。
若是在此等時機突然走了姻緣路,指不定是開門迎接回了一群很大的麻煩。
就比如她面前這兩個少年吧,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若是隻娶一個,另一個肯定會天天鬧。
若是兩個都娶,只怕她家梵音這後院還會鬧騰得更厲害。
如此一來,梵音爲了後院大費精力,又哪裏有時間處理別的要緊事情。
所以,裴夫人現在可謂是雙手雙腳贊成閨女這種撇清關係的行為。
裴玄縱乜了眼自家母上大人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瞬間便心領神會。
他也不打啞謎,直接挑明道:“梵音這話其實也說的不錯。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我們家,梵音的意見纔是最緊要的。”
這話可就是啪啪打蕭君集和荀歡的臉了。
但兩個男人對於未來大舅子的話也不敢反駁,反而還只能打碎銀牙往裏吞。
蕭君集笑得那叫一個雲淡風輕,很是大度地道:“大哥說得沒錯,梵音的意見纔是最重要的。”
荀歡也笑得那叫一個爽朗,眉眼都彎彎的了,貌似心悅誠服地道:“我可真是太羨慕梵音了。婚姻之事能由自己做主,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絕對尊重梵音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