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想 美男計
“是的。”裴儀淺笑著道。
“你對你家書童很不一般呀。”溫如雲似笑非笑地道。
裴儀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以為夫子叫我來辦公室是想詢問我的成績,卻原來是對我的私人生活感興趣嗎?”
溫如雲凝視著她,興味地笑道:“你在課堂上和書童眉來眼去,交頭接耳,換作是哪個任課夫子都會過問幾句吧?”
裴儀雙手撐在書桌上,驟然傾向溫如雲。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只差一隻手的距離便能貼在一起。
從這個角度,裴儀能清晰地看到溫如雲的任何一個微表情,甚至也能清晰地數清楚溫如雲的睫毛究竟有幾根。
她倏然壓低了聲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溫夫子對我有興趣呢。”
溫如雲臉色變了變。
對方這樣突如其來的靠近讓他心跳都差了點兒漏了一拍。
他有幾分譏諷地笑道:“裴郎君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嗎?”
裴儀伸手就勾起了溫如雲的髮帶,邪氣地笑道:“我只知道溫夫子把我叫進了房間,還讓我關上了門,這孤男寡男的,叫我這心頭如何不癢呀?”
溫如雲嚥了一下唾沫。
他抬頭看向裴儀,用曖昧的聲線道:“我聽說你和那群學生打了個賭——模擬考若是拿不了全班第一,你就得退學。”
裴儀用一根手指絞起溫如雲的髮帶,蔫壞蔫壞地笑道:“怎麼,溫夫子是捨不得我走嗎?”
溫如雲笑了。
他慢慢悠悠地從裴儀的手指上抽回了自己的髮帶,從容不迫地道:“從現在起呀,我給你補課。”
“你若是拿了全班第一,我任你處置。”
“可你若是拿不了第一,那你便任我處置。”
裴儀輕輕捏住了溫如雲的下巴,低聲壞笑道:“我當真是怎麼處置溫夫子都可以嗎?”
溫如雲曖昧地笑道:“當然。”
裴儀又向溫如雲靠近了一分。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只差一根手指的距離就能親到一起。
她的聲音越發低沉:“那我可得好好拿這個第一了,不然……我可不知道溫夫子會怎麼處置我呢。”
溫如雲帶著幾分魅惑笑道:“你怕了?”
裴儀勾著對方的下巴,壞壞地笑道:“如果溫夫子只是想和我做點兩人之間的運動,那我一點都不怕。”
溫如雲直勾勾地看著她,低頭就在她的手指上輕輕吻了一下,嗓音低啞地道:“那你膽子挺大。”
裴儀感到自己手指都麻了。
她收回手笑道:“補課還是從明天開始吧,我今天可沒什麼心情——畢竟溫夫子今天才剛罰過我站著聽課呢。”
溫如雲坐在書桌後凝視著她,興味地笑道:“三郎這是生氣了?看樣子,我以後是不能罰你了?”
裴儀壞兮兮地笑了:“也不是不能罰——不過這個罰得放到別處。”
“別處”是哪處,一切盡在不言中。
裴儀曖昧地用目光勾了溫如雲一眼,接著便推門走了出去。
誰曾想,她家小暗衛竟然站在外面,那模樣似乎不太開心。
“放心吧,溫夫子沒有懲罰我。”裴儀輕鬆地笑了笑。
少年看上去實在是太聽話了,太乖了。
裴儀說著就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下少年的腦袋。
七殺抿了抿唇,眼巴巴地看了自家三爺幾眼,最後失落地把頭低了下去。
裴儀看不得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好笑地道:“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七殺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道:“三爺是看上溫夫子了嗎?”
他五感異於常人,方纔在屋外把辦公室裏的情形聽得一清二楚。
裴儀忍俊不禁,一歪頭便湊到自家小暗衛耳邊低聲調侃道:“杜衡的姿色不甩溫如雲兩條街?”
七殺倍感困惑:“那三爺方纔為何與那溫夫子……”
“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而已。”裴儀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染上了幾分冷意。
一個莫名從京城來的夫子進教室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打量她,處處高度關注她,勾搭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剛纔,她故意多般挑逗,溫如雲就果然接招放套路,這分明是在對她施美男計啊。
七殺心思活絡。
如今經裴儀這麼一提點,他也明白了裴儀的打算,慚愧地道:“七殺愚鈍,讓三爺見笑了。”
裴儀乜了小暗衛一眼,哂笑道:“你剛纔在外面是不是把話全聽去了?”
七殺駭然失色,誠惶誠恐地道:“屬下該死!屬下不是故意偷聽三爺談話的!”
裴儀嘆息著搖了搖頭。
她家小暗衛真是不經逗呀,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嚇得花容失色了。
“恕你無罪。”裴儀瞅了瞅自家小暗衛,還是沒忍住調侃道,“你今天本事倒還不小,害得你家主子我當衆出醜。”
七殺臉色大變,驟然單膝跪地,低頭羞愧地道:“屬下不識字,還請三爺恕罪。”
裴儀瞠目結舌:“你不識字?”
七殺臉頰羞紅,窘迫地道:“屬下只習武,不學字。”
裴儀錯愕不已,困惑地問道:“那你怎麼還給我指那一行字?”
七殺尷尬道:“我聽那溫夫子講的內容正好三十五個字,就按照順序推算了一下他大概講到哪兒了。”
裴儀始料未及,笑著調侃道:“那你這記性和心算能力還不錯呀。”
七殺單膝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低垂著腦袋委屈巴巴地道:“三爺就別笑話我了。”
他這幅可憐可愛的模樣叫裴儀如何生起氣來?
“起來吧。”裴儀無奈地笑道。
七殺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裴儀瞟了一眼周圍,壓低聲音問道:“今天教室裏的那些騷亂是你做的?”
“嗯。”七殺點頭。
裴儀“撲哧”一聲笑了,打趣道:“劃花別人的臉,弄壞人家的褲子,你可真是太壞了。”
七殺理直氣壯地道:“他們活該。”誰叫他們說三爺的壞話。
昨天他忍著沒動手,那是因為三爺已經收拾了這群人。
可這些人今天仍舊不知死活,那就不能怪他小施懲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