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凌蛟
冰蓮畏火,風不聞撤去周身的火靈氣,將不來劍提在手中,以風靈灌入,對著冰用力插了進去。
一劍破三尺,他將冰鑿碎,不一會就挖了個坑出來。
一層一層逼近冰蓮,寒氣越來越重,沒有火靈禦寒,他的雙手已經被寒毒侵蝕得快失去知覺,然而眼眸卻是越發明亮的。
只剩兩尺,馬上就能取到了。
風不聞提劍又是一戳,然而這次忽然有什麼力量將他震了開來!
他連連後退幾步,穩住身形,腳底下的冰原卻又宛如地震般,開始猛烈地顫動起來。
糟了,是妖獸。
果然是沒那麼容易的。
風不聞沉了眉目。
雖然不知道此地的妖獸幾階,但肯定不會比龍玄天鳥弱。而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拖得越久越是對他不利……
風不聞心念及此,立馬兩步掠過去想盡快將冰蓮取出然後離開,可腳還未落地,突然有一個似龍又似蛇的龐然大物從冰原下破冰而出,周身鱗片也如冰凌一般,通體青藍,腰身足有兩人粗。
九階凌蛟。
“不來!”
風不聞立馬森然了眉目,平地踏風而起,不來劍旋身在周圍。
他黑似極夜的衣袂獵獵翻飛,眼中殺意重若修羅。這冰原之地本幽靜皎潔,但此時在這一人一蛟的對峙中,忽而好似嚴寒地獄,四處都瀰漫着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和殺氣。
既然要攔,那便先一戰吧。
風不聞手中陣法一起,千道靈刃聚於身後,齊齊對著凌蛟而去!可這些傷害對於它來說不過瘙癢,不過風不聞也只是存著徹底激怒的意思。
他要將它引開,離冰蓮遠了,便能用火功。
此擊一中,風不聞踏空而去,凌蛟生性好殺,又怎麼可能會放過到口的食物?
它立即追了上去,風不聞將它引到方纔冰凌叢生的地帶,烈紅的火焰縈繞在周身,他一邊吸引著它的注意,一邊飛快換位,悄無聲息地在凌蛟周圍佈下殺陣。
九階妖獸畢竟非比尋常,他必須迅速抉擇出最強的招式和方法,容不得絲毫錯誤。
顧不上靈氣的消耗,他躲著凌蛟的攻擊,又留意將它引在陣內,幾十個來回後終於在凌蛟周圍十丈之地布好火訣生殺之陣。
凌蛟能將周圍的水靈氣凝成帶蛟毒的凌刀,密密麻麻如雨而下,風不聞結界而避,咬出舌尖一口精血,藉此引出體內最為純粹的火靈之源。
“陣起。”
他凌厲著眉眼,輕輕吐出二字,剎那間凌蛟四周憑空出現千道細長的火光,相互交織如網,卻又每一道每一線都鋒利如刀。
與此同時,熾熱耀眼的光亮映在一人一蛟的雙眸中。那凌蛟顯然未反應出發生了什麼,呆了一瞬之後仰頸嘶鳴,扭動著龐大的身體想要衝出風不聞的殺陣。
風不聞凝目:“收!”
剎那間,所有的火光朝凌蛟迅速聚攏,迅速割進它的體內,那凌蛟怒吼掙扎著,四周靈氣亂流,凌刀毫無章法地向四周射去,風不聞閃身躲著,繼續收緊殺陣。
幾乎是剎那間,血肉飛濺,那千道細長的火光成功將凌蛟絞碎,大片殷紅慢慢滲透進冰層,空氣中的味道令人作嘔。
風不聞落在地上,腳步有些踉蹌,臉色也蒼白不少。
這殺陣所需要的靈氣巨大,以往用時都是跟幾個師兄弟合力起陣。
沒想到他就算搭進了火靈之源,也還是如此費勁。
風不聞顧不得直衝鼻腔的血腥味,他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平緩住體內靈氣的涌動,然後走向那堆血肉,從中將靈核找了出來。
看著手裏那顆小玩意,他有些心滿意足地一笑。
這下算是有給容燈淬靈的東西了。
重新趕回冰原中心,他取出冰蓮,然後又一路御風迅速回了老神醫的住所。
當風不聞將完好無缺的冰蓮奉上的時候,那老神醫十分吃驚地瞪著風不聞,左右將他看了一圈:“你你你沒受傷?”
風不聞還沒從順利如願的喜悅中回過神來,有些懵地問:“需要……受傷纔可以嗎?”
這冰蓮怎麼這麼奇怪?
神醫一頓,隨即擔憂地看著他,連連嘆氣:“可惜了,可惜了。”
這話一出,本還對此還很是疑慮的風不聞立馬就著急了:“有什麼問題您請說!”
“你天賦那麼高,又是風火雙屬性,年紀輕輕就能獨自獵殺九階妖獸,還能毫髮無損的回來,這同輩之中,天底下怕是沒人能做到了吧?”
風不聞沒搞明白老神醫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但還是認真回答道:“也還是有人能做到的。”
比如南歸蒼。
他可是金雷雙屬,放眼天下,不會有比這更強的了。
老神醫只道他是謙虛,又接著說:“你說你這麼厲害,老夫看著也不像是沒有腦子人,怎麼對這小妮子的事情一緊張還緊張得連常識都沒有了?什麼藥採回來會需要採藥人受傷才能用?”
風不聞一愣,才知道他是要罵知己,隨即苦笑著歉意道:“讓您見笑了。”
老神醫不可置否,本要轉身進屋子裏去,想了想,又忽然頓住腳步,轉身看著風不聞:“你確定你真的要這麼做?”
風不聞只看著他:“此事前輩無需再問。”
“方纔你獵殺妖獸的時候,動了先天的火靈之源吧?”
風不聞沒說話。
“唉,那可是你靈源之處的根本啊!用了不僅會影響你的修煉速度,並且是永遠都沒辦法補回來的。”
老神醫一臉心痛:“一會我還要取你的風靈之源,到時候你兩個屬性都會削弱一半以上。我有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還沒你厲害,你若是狠心些,為自己考慮一下,你以後的造詣一定會比我高很多!”
興許是真的太難遇見這般有天賦的人,他又嘆口氣:“左右小妮子也不願意,及時止損,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風不聞只淡淡笑了一下:“老前輩,容燈她是爲了救我才如此的。並且……她值得。”
縱然這世界以修為高低來論地位,但這又有什麼要緊?
他能讓心裏最重要的人好好的就好。
因為已經沒有比這更珍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