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叛國者,殺無赦
眼白泛青光,眼眸也是綠色,但比她在無淵崖底看見的還要淡一些。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取出剩餘的屍毒解藥,一人餵了一顆,退出屋內。
城門下,風不聞面前跪倒了一片人。
容燈走過去:“屍毒怎麼來的,問出來了嗎?”
風不聞眉目陰沉:“都說不知道。”
“查查中毒那幾人都接觸過什麼共同的東西,”容燈揉揉眉心,有些發暈,脾氣都發不出來,“尤其是吃的,南歸蒼還沒有直接扔只走影過來咬人的膽子。”
那些人身上都沒有傷口,更沒碰到走影的血,八成便是吃進去了。
底下人戰戰兢兢抬頭偷瞄兩人,風不聞怒罵:“還不快去!”
面前人迅速跑出查探,周圍立馬就空下來,風不聞很擔憂地看著容燈:“……你沒事吧?”
“沒事,”容燈也不知道自己這會犯的什麼病,她提口氣,“餘下的屍毒解藥只有三顆了。”
風不聞瞳孔微縮,長袖下的手緊緊握起。
若是南歸蒼真的將毒投在食物中,那感染的想必不止這幾個人,解藥不夠,這該怎麼辦?
容燈踹飛一顆石子,拉起風不聞:“查毒去吧。”
再晚點就來不及了。
此時已挨近晚飯點,好在出事後營裡所有東西都沒人用過,容燈才進伙食房,和風不聞用靈氣一口鍋一口鍋的探過去,很乾淨。
容燈一口氣還沒鬆下去,風不聞忽然喊她:“燈兒?!”
她立馬過去:“有發現?”
風不聞面前是一個水缸,他斂眉,聲音冰冷:“你再看看,我對屍毒沒有你敏感。”
容燈將靈氣探過去。
從水面一寸寸向下找,果然在水中發現了屍毒的痕跡。
這下問題就越發嚴重且複雜起來,首先這屍毒是南歸蒼從外面派人放進來的,還是根本就是西營中的人乾的。
其次,這水今日有多少人飲用過。
兩人還沒說話,主事先跪下來:“陛下,這水缸裡都是大傢伙喝的水,每個士兵都有自己的水壺,沒水便過來打了,這為何會有問題……卑職也不知道啊。”
“不用急著開脫,是誰動了手腳我自然能查出來。”風不聞冷冷道:“將西營今日喝過這水的單獨列出來,其他人切莫與之接觸。”
容燈道:“我去看看其他水缸還有沒有屍毒。”
風不聞點頭,安排完後當即站在水缸前佈陣掐決。
此處雖然沒有鏡子能留住過往,也沒有什麼靈氣殘留,但水面也能映物,照樣可以看見之前發生的事,只不過會更費勁些。
淡紅靈光閃爍,水面上的倒影漸漸開始扭曲,風不聞的身影隱去,畫面快速跳動著,最後定格在一個手持小瓷瓶的人身上。
高高瘦瘦的,嘴角咧著佞笑,眼角模模糊糊可見一道疤。
風不聞眼中閃過抹狠戾。
容燈很快就回來了,看眼神似乎是在找東西,她手向前揚了一下,像是探什麼,又像是要拉人,最後一把握住了風不聞的胳膊。
風不聞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但容燈眼裏那抹茫然瞬間就沒了,又恢復清亮,快得像錯覺一樣。
“別的地方都沒有屍毒,”她道,“就這水缸裡有問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喝過了……你發現是誰幹的了嗎?”
“嗯。”風不聞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擔憂著問:“燈兒,你眼睛……”
“眼睛?”容燈一臉迷茫,“我眼睛怎麼了?”
“……你是不是看不清東西?”風不聞沒管她裝糊塗。
“哪有?”容燈生氣地拍他一下,“我就是想拉你,你居然以為我瞎了,還能好好呆一塊不?”
現在看來又確實沒有一點異常,風不聞愧笑道:“我想多了。”
容燈哼哼。
西營所有計程車兵都集中在了城門下,主事將喝過水的全都分了出來,不多不少,二十三四人。
容燈暗暗罵聲媽的。
方纔一通消耗,視力惡化不少,那水喝下去就跑不脫,解藥了只有三顆,這二十多人該怎麼辦?
此刻春卻關內外所有的食物都停了供應,風不聞在沒中毒的那些士兵前走著,一個一個望過去,忽然拽住一人手,猛地將他甩倒在地。
那人驚慌失措:“陛……陛下?”
風不聞雙手負在身後,垂眸看著他:“東月給的好處不少吧?”
“陛下您,您在說什麼?”他抬起頭,左右茫然望一圈,好似明白過來什麼,渾身顫抖,“我不知道啊,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風不聞拖了個尾音出來,緩緩蹲在他跟前,一隻手搭在膝上,語調極慢,“朕不介意再用追溯之法當衆給你看一次。”
那人渾身一僵,知道自己是徹底沒得跑了。
人害怕到極致是會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的,尤其是膽小如鼠之人。
他恐懼到極致,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不求饒,而是爬起身,轉頭就跑。
能跑嗎?
風不聞手中一動,無形的風瞬間縈繞在周圍,將他手腳束住拖了回來。
“叛國者,殺無赦。”
風不聞冷冷說完,人就被左右拖了下去,驚叫聲漸漸遙遠。
他回頭,見容燈正望著自己,臉色並不好。
“風不聞,”她叫他,“一會商量個事唄?”
風不聞心頭莫名一跳,下意識地覺得不是好事。
那二十幾人雖然還沒有很明顯的屍毒跡象,但還是被單獨隔離開來,容燈和風不聞又將所有營地的吃食全部都排查了一遍,所幸只有西營有,其他暫時安全。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風不聞只得下令將負責炊事的人全都換成自己信得過的,並且一口氣給士兵分發了半個月的口糧,要求所有人自飲自炊,不要將食物與其他人接觸。
容燈靈力還在,只是不知道這破爛身子抽的什麼風,用多了會影響視力,今天這一趟忙乎下來,已經只能望出去一兩米遠了。
回來的路上,她緊緊拽住風不聞,能望見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他走一步她就跟著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