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沒一個能打的
陳符夏問:“陛下這是……為何?”
風不聞道:“陳將軍繼續回去練兵吧,若有一日你發現朕負了北梧,大可帶兵打來。”
陳符夏猛地一怔:“陛下您……”
“哎呀風不聞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容燈推推他,“這傢伙說話算話著呢,你快點回去找你老婆孩子吧。”
陳符夏卻站著不動。
他看看容燈,又看看風不聞,忽然間溼潤了眼眶。
還不待兩人反應,陳符夏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將劍放在一側,俯身拜下:“謝過陛下!”
風不聞扶他起來。
陳符夏卻還是不往外走,他深吸一口氣:“既如此,臣有事要奏!”
風不聞微怔:“你說。”
“陛下知道我當年為何要直接離軍,從邊境一路徒步跋涉到梁起參加武試嗎?”陳符夏自問自答,“因為我當時在軍中聽到了一些情報。”
風不聞與容燈對視一眼。
陳符夏接著說道:“我當時才知道南邊邊境的二十萬大軍,隸屬於牧承業,在那邊領兵的竟然不是東月人就是叛國賊!他們故意教我們一些錯誤的訓練方法,二十萬士兵無一人能打!”
風不聞眼眸微眯,輕輕頷首。
“我一心報國所以才參軍,卻沒想到會落入此般局面,可這軍營進得卻不好出得,我隱忍兩年,偷偷習武修煉,終於等到京中召開武試,便決定前來報名。”
容燈挑了挑眉:“你想靠自己的力量改變這個局面,所以取得武試成績後一時激盪寫下了那首詩?”
陳符夏點了點頭,面色卻又重新沉重甚至憤恨起來,就連聲音都開始顫抖:“可我萬萬沒想到京中遠比邊境更爛!陛下知道他們明明無意興兵,卻為何還要召開武試嗎?”
看著他這副模樣,風不聞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猜測,叫他不由倒吸口冷氣。
他穩了穩神,略微懷疑道:“將人集中殺之?”
容燈瞪大眼睛。
陳符夏握著劍的手不自覺用力:“……對。”
空氣中靜默下來。
他鬆開手,將劍收到儲物袋內,緩緩撥出口氣:“而前三甲因為太受百姓矚目不好直接下手,所以倖免於難,其他參加比試的,一共二百三十八人,全都陸陸續續身亡,死因不明。”
容燈簡直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心中的震驚。
能來梁起參加比試的,必然都是全北梧各處修為天賦與武學造詣都比較高的人士,他們心中各自懷著希冀,不料卻死在自己人手中……
祁墨曉到底在東月的控制下幹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而我們前三甲雖然保住了命,卻一直被間接軟禁在京中,手中沒有實際兵權,甚至還有人在我們的飯食中下慢性毒,若非我一位至交好友醫術造詣頗高,一眼識破,只怕我現在連劍都拔不出來了。”
他眼中深埋著痛意:“而我當年的雄心壯志與夙願,一直都未曾得以實現。”
風不聞問:“所以陳將軍一直在偷偷練兵?”
“是,我如今手下的幾萬士兵在我謀劃下終於徹底聽命於我,我一直在悄悄訓練,但這麼大的事短時間還好,長久根本無法隱瞞下去,可奇怪的是先皇竟然也一直未曾對我發難。”
容燈不屑一笑:“那傢伙八成是怕把你逼急了直接打進來,畢竟這宮裏的禁衛軍和牧承業手下那十萬士兵,可不一定有你的能打。”
這倒是句實話,那日兩人去城外策反士兵,就望出他們戰鬥力不強了。所幸當時最主要的還是靠他們壯個聲勢,人數夠就行。
陳符夏神色焦急:“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北梧如今的局勢非常危險,東月不日便會攻來,可全北梧精銳不多,若真打起來,邊境那二十萬軍隊能不能抵禦,又或者是否會直接去幫東月?這些都是未知數,陛下可千萬要留意!”
原來說這麼多便是爲了提醒他這一件事。
風不聞淡淡一笑,心中思量,抬眸道:“多謝陳將軍告知,邊境之事你大可放心,朕早已有謀劃,不過彼時可能需要陳將軍助力,還望將軍不要推辭。”
陳符夏當即單膝跪地行了軍禮:“臣萬死不辭!”
從天牢裡出來後,容燈一拍風不聞:“你這傢伙可以啊,幾句話就將人勸服過來,這下人倒是真的誠心歸服了。”
其實這傢伙不只是光對陳符夏如此,這些時日風不聞不僅摸清了朝中所有大臣的來歷性格與好壞,也收服了幾個本性純良之臣,其中還包括禮部原本策劃謀反的人,短短一週,朝中便已徹底安定下來。
想到這容燈不由一笑,自己上輩子雖然沒怎麼好好學過歷史,但也知道不少明君寬宏大度,化敵為友,最後一同共創盛世的例子。
這傢伙,還真有幾分明君樣子。
風不聞沒防備,被容燈這一巴掌拍得不由踉蹌兩步,容燈連忙拉住他:“不至於吧你,身子骨怎麼弱了這麼多?”
“是你力氣太大了。”風不聞哭笑不得。
他話音剛落,容燈心口忽然又一抽,她臉色一變,剛要嘔時立馬吸口氣憋了回去。
喉頭又是一股腥甜。
……
真是奇了怪了。
“燈兒?”風不聞驚慌,“你怎麼了?”
“沒事,”見他要來扶,容燈連忙抬手止住,又怕被嗅到味,連忙後退兩步,“就是忽然有點噁心。”
“惡……噁心?!”
風不聞臉上的表情瞬間不對勁起來,容燈見狀又使勁拍他一巴掌:“想啥呢,這才幾天,不至於吧風不聞?我就是早上吃撐又吃雜了。”
風不聞耳垂又紅起來,他下意識想撓頭,手抬上去才發現自己頭上戴著冕冠,頭髮也不似原先那般半披散著了,撓不到常撓的位置。
……有點難受。
容燈也不知道這幾日是第幾次見風不聞做出這副要哭不哭要笑又不笑的神情,她心口血氣稍定,又咽了兩口唾沫沖沖味後,容燈走過去拽起他手:“回宮回宮,回去帽子摘了我給你撓。”
“這不叫帽子。”
“哎隨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