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你等著啊
他拉過容燈:“到鏡前吧。”
服侍的宮女在兩人回來時就已經被遣退下去,容燈坐在銅鏡前,風不聞站在她身後,輕輕為她卸去鳳冠。
容燈望著鏡中的他,有些失神。
“其實本該讓你先沐浴的,”風不聞有些愧疚地笑了笑,“但晚宴上我和大臣喝了點酒,身上沾了酒氣,怕你不喜歡。”
這倒是,容燈雖然喜歡喝酒,但受不了帶酒氣的人,有些奇怪,也沒跟風不聞說過。
這傢伙居然歪打正著想到了。
“那就不洗了,”容燈哎一聲,“我又不會出汗,昨天晚上睡覺前被拉著洗了一道,今天早上穿衣服前又被迫洗了一道,再洗我皮都快搓沒了。”
風不聞的聲音跟有魔力一樣,明明也沒幾句話,鑽進她耳朵裡,卻叫她原本一直緊張著的心漸漸安定放鬆下來,說話也找回了平常的感覺。
身後的他笑得有些寵溺:“那便不洗了。”
容燈笑道:“你不嫌棄我?”
“嫌棄又能怎麼辦呢,你都是我的妻子了,我還能不要不成?”
“哎風不聞,”容燈回頭瞪他,“你嘴越來越皮了!”
風不聞淺笑。
沒了剛纔那股緊張感,容燈忽然覺得自己在氣勢上被壓制了。但今夜畢竟,非比尋常。
別的時候就算了,這種時候怎麼行?!
她當即不服,心中琢磨一圈,忽然勾起抹壞笑來。
風不聞替她放下長髮,擦去粉黛,忽然來了一句:“你今日很好看。”
容燈一愣。
他又補一句:“白日沒機會說。”
容燈笑起來。
“你床上坐著吧,那邊暖和些,我給你燒吃的。”
風不聞說著,牽著手將她往前面帶,容燈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燒吃的,這種時候燒吃的?!
大晚上,洞房夜,他一本正經的要給她做飯吃?!!
風不聞略有嗔怪:“你今日沒用晚膳,不吃東西怎麼行?”
噢……
還真忘記了。
“你一說我還真有些餓,”容燈忽然想起自己因為反噬眼睛瞎了那一夜,風不聞給自己做了紅燒魚,很好吃,她問,“能點菜嗎?”
風不聞微愣一下:“……你想吃什麼?”
容燈嘿嘿笑著:“想吃紅燒魚,不過你要是沒食材就算了,你做什麼都好吃。”
風不聞眼中有些不可置信,旋即直接笑出聲來,像是發現什麼高興事一樣。
他也不急著說話,先是從儲物石內取出鍋碗瓢盆,又憑空點了團火,然後纔開始一樣一樣地往外放食材。
蔥蒜,姜,辣椒,魚。
容燈眼睛越瞪越大。
她問:“你儲物石內是塞了一個菜市場嗎,怎麼什麼都有?”
“不是,”風不聞哭笑不得,“我其實也只准備了這一道菜,沒想到恰好是你想吃的。”
容燈笑倒在床上:“咱倆可能心有靈犀吧。”
她又爬起來:“你從哪搞的菜,還這麼新鮮?”
這幾日都沒見他出宮,好歹也是皇帝了,這找什麼由頭都不好直接讓人弄這些玩意給自己吧?
風不聞有點不好意思:“昨夜……去御膳房偷拿的。”
“哈哈哈哈偷拿的,”容燈不禁大笑出聲,“風不聞,你是嵐皇,這皇宮裏的東西都是你的,怎麼能叫偷呢?”
“那該叫什麼?”
容燈很認真地想了想,最後撓了撓頭,又笑倒在床上:“我也不知道。”
一個做皇帝的,大半夜一身黑跑到御膳房偷生魚,這場面想想都好笑,可惜系統被她遮蔽了,不然她非得調出來看看。
笑過這茬,乘著燒魚這當頭,容燈忽然想起.點正經事,便問:“雙塵峰那你有訊息嗎?”
似是沒想到她會忽然說這個,風不聞微微一愣,手上動作不停:“放心,玉奉長老那一直與我有聯繫,一切都好。”
容燈輕嗯一聲,又猛地想起一件事:“那個,儲物石……”
“你終於想起來了,”風不聞一笑,“我還以為你不要了。”
她嗐一聲:“我這不是戒指用習慣了忘記跟你要了嘛,畢竟都半年多了,我記性一向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在我這,待會給你戴回去。”風不聞笑著。
這會是真的沒話說了,容燈靜靜坐在床上看風不聞燒魚,火懸在空中跟雜耍似的,這傢伙幹得無比熟練,金紅色的光芒跳躍在他灰黑色的雙眸內。
洞房花燭夜,一國之君剛剛洗完澡,這會正在給她燒紅燒魚吃。
容燈滿腦子都是這幾句話。
她嘴角簡直要溢位蜜來。
等風不聞做好菜,端到容燈身前,容燈把眼一閉:“我瞎了,你餵我吧。”
風不聞笑出聲,無奈道:“好,我餵你,容小瞎子。”
紅燒魚依舊是入口即化,味道口感都恰到好處,只能用完美來形容。
反正容燈是喜歡極了,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駁。
吃完整條魚已經是半夜了,容燈摸摸自己的肚子:“飽了。”
風不聞雙眸微彎:“想睡覺了嗎?”
容燈嘿嘿一笑,點點頭,又猛地搖搖頭。
風不聞看著她沒說話。
“你等著啊!”容燈撂下這句話就往屏風那邊跑,風不聞還沒回過神來人就已經看不見了。。
然後他聽見咕嚕嚕的水聲。
她在幹嗎?
風不聞想看,但又跟自己說這非常不禮貌,於是便忍住一直坐在原地沒動也沒去看。
容燈沒過多久就回來了。
她外袍不知道脫在了哪裏,眼裏閃爍著些奇異的東西,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把按住風不聞的肩頭往下推。
風不聞猛地一怔,心簡直要衝破胸膛。
他沒來得及出聲,容燈便已經吻上來,但出乎意料的是,唇齒間並沒有紅燒魚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杏花香。
她剛剛去漱口了?
其實不用的。
風不聞有點說不上來心裏的感覺,只知道自己此刻非常想緊緊地抱住她。
他這麼想著,也便這麼做了。兩人倒在床上,靈力放下紗幔,紗幔外未曾來得及熄滅的紅燭靜靜燃燒,燭光微曳,夜色寂靜,什麼都恰到好處。
他一遍又一遍地輕喚著她的名字,似乎樂此不疲。
容燈也一遍又一遍地迴應。
一路走來,萬般風波,所幸兩人一直都未曾鬆開過對方的手,藏在心中已久的愛意終於酣暢淋漓。
他們永遠都是彼此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