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喂個芭蕉
蕭無何又嘆了口氣:“這五年內家裏都未曾收到絲毫訊息,出去尋找也無果,誰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最後竟又衣衫襤褸地回到了家中。”
“大哥當時跟他的父母坦明瞭自己在風雷島已經娶有一妻並育有一兒,而在知道這妻子是凡家之女後,解老大人非常反對他再度出海將其接回家中,一家人因此吵了好幾天,最後他父母將他用禁制之術囚禁在了家裏,一關便是三年。
“三年後將心灰意冷的他放了出來,而那時我已經接手風月山莊,解大哥便來此一直住在,每日喝酒作樂,再也沒有提過那些事。”
容燈氣不打一處來:“三年怎麼了,三年就不敢再去了?三年就讓他心灰意冷,讓他忍心把妻子孩子扔在風雷島一輩子?!”
什麼人這麼沒點膽量?!
蕭無何低著頭沒說話。
風不聞也緊蹙著眉,灰黑色的眸子裡積壓著不少陰雲。
一直沉默著的趙池安忽然拉上風不聞的手。
“不聞哥哥,”他低聲,頭垂得很低,“我們走吧,我不想找他了。”
風不聞沒說話。
蕭無何連忙哎了一聲:“三位,不若再等等吧……我想大哥他可能只是太害怕了,他並非真是那薄情寡義之人。”
“此外,”他忽然嚴肅了神情,“方纔聽你們說風雷島上遇見了走影,能否詳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風不聞冷著眼眸:“都已經解決了,不過你們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派人去檢視一番。”
蕭無何不可置信地看著風不聞:“這位仁兄解決的?”
風不聞沒說話,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蕭無何更加不可置信起來:“那風雷島上應當都是凡家,你一人之力……”
走影雖然不會掐訣唸咒不會御風御水,但卻極其難纏,不直接一劍貫穿心脈是不可能殺死。
但這並不是他們難以覆滅和令人恐懼的主要原因。
走影禍害千年未曾絕,其原因就是他們在狂暴之時全身毒素最盛,此時只要不慎接觸到一滴飛濺起的血液都會導致屍毒擴散。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乘其不備單個伏擊,若遇群起暴動,只一兩個人是很難制服並且全身而退的。
風不聞沒說話。
蕭無何誠懇道:“此次奪英會,能否邀請二位參加?!也算是爲了百姓出分力,好不埋沒了一身修為。”
“參加!”
風不聞眉頭一皺,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容燈忽然插了一步過來:“既然蕭莊主邀請,那是我們的榮幸,怎麼能卻而不恭呢?”
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算盤,風不聞看了容燈一眼,眼裏有些隱忍的疑惑和不解,但卻也沒開口。
蕭無何如願地笑了一笑,隨即又正了神色:“大哥的事情,我會再勸勸他的,勞煩三位就在我這山莊中住下,不日一定讓他來見你們。”
他給他們安排了山腰間單獨一座院落,環境清幽,院子不大不小剛好三間裏屋夠住。
安排池安歇下,風不聞送容燈去了她的屋。
容燈拉著門示意他:“我要換身衣服,你出去。”
風不聞微惱地看著容燈:“你怎麼忽然又答應參加奪英會了?”
容燈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傢伙。
好樣的,一天之內兇了她兩次,真是長本事了。
以前不是無論她幹什麼都不問為什麼的嗎?這是忽然抽了哪根神經?
“蕭無何說得那麼誠懇,人都來到風月山莊了,怎麼都沒有拒絕的道理嘛。”容燈說著,一撇頭看見屋子裏居然備好了些瓜果,她眼睛瞬間一亮,過去掰了一根芭蕉。
“那你方纔明明拒絕了那管家,況且你有傷不說,你還是……”
容燈剝開芭蕉剛想吃一口,忽然想起自己不能吃東西,於是把芭蕉尖衝着風不聞的口塞了進去。
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被堵在了裡面,風不聞接過芭蕉,想接著兇狠一點也沒法了。
“甜不甜?這芭蕉肉細膩不?裡面沒籽吧?”容燈亮著眼睛問。
風不聞頓了一下,又加快速度嚼嚼嚥了下去:“挺甜的,也很細膩,沒有籽。”
容燈彷彿自己也吃到了一般,聞著芭蕉的清甜香味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真不錯。”
風不聞看她一眼,一雙眸子簡直都能當兩雙用了,又是無奈又帶上了點點笑意。
他吃著芭蕉,倒也不再問了。
反正容燈做事一定會有自己的理由的,她看起來雖莽撞,但細細想來,其實都極為縝密。
容燈看著他吃完一個芭蕉後忽然道:“我參加是因為池安,既然有相認的可能那便多留幾日。蕭無何一定會將他母親是死於走影之手一事告知給解清慕,若是解清慕真的上心,他一定會讓蕭無何找幾個人藉此再去風雷島查探,那時故地重遊物是人非,是他和池安能相認的最好時機。”
風不聞聽得心裏微微怔了一下,點點頭:“確實有道理。”
他說完,又抿著唇,眼裏有些微怒:“不過他若是什麼都不做,我看這親也不用認了,天底下沒有這樣當父親的。”
容燈看他生氣的樣子不由一笑:“那孩子怎麼辦?”
“他若願意,我可以一直帶著。他和我都是火屬的,我能教他些自保的本事。”
容燈吃驚:“你打算收他做乾兒子還是做徒弟?”
“師者如父,”風不聞神情鬆了些許,“二者都差不多,我也挺喜歡池安這孩子的。”
天色黑得漸漸早了起來,夜裏,容燈忽然被幾聲輕微的腳步聲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輕手輕腳地來到窗邊看了眼外面。
月色下,解清慕正扒拉著腦袋一個一個窗戶地望過去,剛剛恰好是經過了她這。
容燈嘆了口氣,忽然很想問問他既然這麼關心,又為什麼不敢相認。
可她終究還是沒動。
這會出去也太突兀了,說不定能直接把人嚇得以後都不敢再來。
他和趙池安中間,還是需要些時間的鋪墊。
屋子裏都黑著燈,光這樣扒拉肯定是看不出來裡面躺著誰是誰,解清慕就這樣看了一圈,最後站在院子嘆了口氣,從腰間解了一壺酒仰頭灌了一口,搖搖晃晃地翻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