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我玩夠了
記憶啊?
南歸蒼試著查探,但這存憶之術嬌氣得很,非正午不能看,況且靈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望不出什麼。
他將玉石踩在腳下,嘴角忽然擒起一抹笑來。
就這吧。
南歸蒼忽然半蹲下去,割破指尖憑空寫著什麼,又取出何夢生的血到在腳下,血與陣法相接觸的一剎。血光乍現,以他為中心迅速向外擴充套件,與其他方向而來的紅光相接,速度快的好似星光一閃而過,只不過瞬息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血光從風不聞腳下閃過時,他整個人猛地頓住:“以人血為祭的司南禁陣?!”
話音剛落,四周狂風驟起,空蕩的地面忽然出現紅色的水紋漣漪,風不聞立馬拉住容燈往前跑。
可半空中也出現不少水紋,一道水紋一人之血,能鎖定一定範圍內的生人氣息,然後將施術人迅速傳送過來,算是傳送術的一種,但卻是禁術。
容燈迅速從腦海中讀取完資訊,心徹底沉了下去。
方纔一路逃亡已經消耗不少,南歸蒼在這,手下的人身手皆不凡,他們勢力單薄,若是被追上了打起來不會有好處。
可眼下的情況,不被追上也不可能了。
生路……
生路在哪?
空氣中的血味越來越重,容燈從系統那看著地形圖,眼前忽然一亮!
有懸崖。
這裏竟然是她先前離京,被車伕問是不是懷了時所見的那片山。懸崖聳立,崖底是翻滾的大江。
沒有再多猶豫,容燈立馬指明方向:“往那邊走!”
風不聞立即偏頭。
這裏已經離懸崖不遠,來到杏花紛飛之處,風不聞正要直接凌空掠過懸崖,容燈忽然一把拽住他,向後麵示意一下。
南歸蒼站在他們三丈之外,一隻手負在身後,面帶笑意。
而那些血色水紋竟然能隨人而動,全都追到此處停了下來,持刀提劍之人全都從裡出來,大概三十多人。
比來時少了四倍,大抵有些不會凌空沒追上,還有些被南歸蒼親衛黑手,直接成了那血祭之人。
而這三十多人,比容燈修為高的全在裡面。
躲不過去了。
不來劍已經應召在手,風不聞站在容燈身前,看著南歸蒼:“殿下真夠捨得,追我一人,生祭了三十多手下,這般買賣不太划算吧?”
“劃不划算本王心中自然有數,”南歸蒼冷聲,“風不聞,你是四皇子,又是東月國師,做出當街劫人這種事,還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怎麼,雙塵峰的秘聞不重要了?”
風不聞道:“殿下若真敢說,可以試試。”
“……你?!”南歸蒼眼眸一緊,忽然覺得被看穿了什麼,但府內地室藏有走影一事知之者甚少,他身邊親衛也毫不知情。
此時多言,親衛中有人起疑便麻煩了。
南歸蒼翻過不談,心中卻徹底生了殺意。
風不聞留不得。
他眉目陰沉,厲聲道:“你倒是好本事,快將本王王妃放開!”
容燈正想說本你媽的王妃呢,風不聞緊攥著自己的手忽然緊了緊。
他在讓她不要說。
容燈看著面前人,一身騷包白,長髮如瀑,卻被吹亂不少,一手握著長劍,一手緊拽著她,而自己則被靈索纏住腰,靈索一頭不知何時被風不聞繞在了拉著她的手腕上,老老實實地貫徹著“劫持”二字。
這傢伙,這種時候還在為她留後路。
見風不聞不語,南歸蒼冷笑一聲:“風不聞,本王今日有足夠的理由讓你死在這。”
風不聞提劍:“殿下可以來試試。”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容燈迅速分析著局勢,可南歸蒼已經鐵了心要將風不聞留在這,怎麼算都是死路一條。
除非……
在那些親衛要殺過來之際,容燈忽然閃身在他前面:“都住手!”
親衛沒停,南歸蒼道:“停手。”
他看著容燈,目光閃爍,卻沒說話。
容燈知道他對自己也起了疑心。
打又打不過,逃也沒法逃,但她不能死,風不聞更不能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容燈幹不出來自殺這種事。
而若是跳崖,沒什麼用,都是能凌空的人,一會就追過下去了。
所以眼下的局面,只有一條路能走。
“南歸蒼,”容燈提起劍,看著他:“你想殺風不聞?”
南歸蒼沒說話,目光卻是不容拒絕的。
容燈淡淡笑了起來。
兩人站在崖邊,風不聞還不知她準備做什麼,忽見她轉過身來,緊接著胸口一陣劇痛。
大腦一瞬空白。
可歸劍劍尖染血,從他別後穿出。
風不聞站著沒動,口裏卻吐出血來。
他看著她。
血水從傷口處漫出,浸溼他的白衣,鼻尖有杏花清香,春風微涼。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這。
容燈刷地抽出劍,眸光冰冷,血水順著劍身往下滴。
風不聞跪倒在地上,垂著頭,臉色比衣服還白,捆在容燈腰上的靈索也漸漸消散。
“我玩夠了,我要嫁人,”容燈沒了束縛,她蹲在風不聞身前,將手搭在他肩頭,“風不聞,你去死吧。”
你去死吧。
語罷,輕推。
風不聞墜下。
很快的,不過一眨眼的事,那個頭上束著白飄帶,頗有些謫仙之感的人就消失在了這,容燈身邊瞬間空蕩下來。
杏花花瓣漫天飛舞,容燈微微仰頭看著,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是在哪見過呢?
……想不起來了。
心裏所有的東西都凝成一坨,腦子也有些轉不動。
她將劍上的血跡擦在袖口,然後收回儲物石內,緩緩向南歸蒼走去。
南歸蒼一直看著她。
容燈道:“風不聞是北梧的人,你知道吧?”
南歸蒼依舊看著她。
“他不是璇皇親生的,他父親是北梧一位將軍。當年淑妃千方百計將他送出宮,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復國……”容燈微頓,面上沒什麼表情,“不過現在都結束了。”
南歸蒼遲疑問:“你是……如何得知?”
不是父皇親生此事,連他都不知道。
容燈不屑一笑:“上次祁煙一事,你就提醒過我,我一直沒聽,你道我這麼長時間在風不聞身邊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