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嗜傀丹，能讓蕭貴妃由她操控，如往常般在常人面前活動。而這丹藥不是這世界能有的東西，自然也無人能發現得了。

    但操縱者自身也會遭受一定的反噬。

    可她不想利用李何歡的恨。

    她不想連替人報死生之仇，都要跟系統和組織套上有利於任務進行的幌子。

    這是對李何歡一生的褻瀆。

    她要讓蕭貴妃在眾人面前因為自己的罪孽而真真切切地再死一次，

    殺她，只是一個開始。

    她要殺她兩次。

    可這樣臨時的反悔，也讓系統對她進行了警告，並暫時關閉系統商城，所幸世界線進展到這一步，蕭貴妃已經不算是很重要的人物，死便死了，南歸意和南歸蒼之間也不差這份仇恨。

    可也就是這份警告，讓容燈再一次清晰地覺得她是被什麼困住的，就像溺水的人，每次好不容易掙扎著浮出水面暢快呼吸，又總有一隻手按住她的頭顱，扯著她的長髮，將她重新拽回水中。

    容燈忽然理解風不聞那夜去城北慈天寺，為何忽然那麼同情南歸意，說他與他都是被囚在這汴蒼中的人了。

    她後知後覺，到現在才明白，被囚的又何止是他們？

    可終歸還是不一樣的，囚住他們的是汴蒼，是權力，是無法逃避的明爭暗鬥和洪流。

    而囚住她的，是凌駕於這一切之上的天。

    她無路可走。

    天司鑑禁足還未結束，風不聞一路都在馬車上沒有露面，容燈也便天天悶頭睡覺，同時分出一半心神操縱著蕭貴妃。

    最近蕭貴妃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夜裏又做了噩夢。

    璇皇有意早些回到汴蒼，所有人都提了速度，原本二十日的路程十五日便到了。

    緊接著又是漫長的宴會。

    不過因為他們快到傍晚才進京，這次宴會倉促，算不上接風洗塵，更何況還有那麼多貴客。

    璇皇許諾三日後會再舉行一次夜宴，君民同歡，汴蒼城中將停一夜宵禁。

    容燈一路同行，救治有功，問及想要什麼賞賜時，容燈只說能不能放她回公主府休息三日。

    太醫院一時半會不太想回去，那何夢生隨時冷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醫令她是醫丞呢。

    璇皇大笑著允了。

    而天司鑑所有人都被關進了天牢，包括風不聞。

    不過容燈倒也不擔心，畢竟只是走個流程罷，璇皇心知肚明，刑部也不可能會為難他們。

    只是她沒想到，纔回京的第二日，有人居然找到了公主府上。

    湯勺來通報時，容燈沒聽清又重複一遍：“北梧二皇子？”

    “是的殿下。”

    北梧兩個皇子都沒封王，便去哪都以皇子相稱。

    只是這祁定來找她做什麼？

    容燈穿整好衣物出了門去。

    來到前廳，祁定已經等在那了，他穿了身月牙白薄紗長袍，發未戴冠，而是用黑布條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肅穆。

    容燈隱隱猜到他要作何。

    她還沒開口，祁定就先行禮道：“見過奉安公主。”

    容燈頷首：“殿下是為……霄月公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