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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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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惜命

    “我知道了,讓他們在廳內稍等片刻。”

    容燈應聲,迅速穿衣,大腦也飛速轉動起來。

    京兆府和宮裏一塊來人,怎麼,她在宮裏投毒了?

    系統,語調有絲詭異的歡快:[尊敬的宿主,您猜對了。]

    容燈:“???”

    要不要這麼魔幻?

    還來不及多問,門口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容燈堪堪披上外袍,一道冰冷無比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奉安公主殿下,有人指認此次貴妃娘娘中毒是您所為,並且已經找到確鑿證據,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容燈眉頭一挑。

    大清早連臉都來不及洗,怎麼就這麼多事。

    她一把拉開門,雙手抱在懷裏,起床氣還掛在臉上,倒像是一副要去打群架的樣子:“那走吧。”

    京兆府的人容燈不熟,反正府尹沒來就是了。這些人穿著護甲,手裏還提著刀,領頭的三十多歲,見容燈出來,立馬在她身上束好設有禁制法陣的繩索,牽著另外一頭:“公主得罪了。”

    “兄弟你這格局,”容燈唉聲嘆氣,無奈道:“我又不跑,你把我捆這麼緊做什麼?”

    “卑職只是例行公事。”

    “要把我抓哪去,京兆府的大牢?”容燈又問。

    “正是。”

    “有馬車嗎?”

    那督衛似乎沒想到容燈關心的竟然是這個,當即微怔:“……沒有。”

    京兆府離公主府又不遠,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呢,他抓個人還拉馬車過來幹什麼?

    容燈又長嘆一聲:“哎,這外面認識我的人那麼多,一會出去可難為情了。”

    督衛正義道:“公主若是不行兇傷人,又何至於此?”

    容燈嘖嘖:“知道你為什麼快四十了還只是個在京兆府裡打雜看押的督衛嗎?”

    督衛先是一愣,隨即將眉一冷:“公主請不要引開話題。”

    容燈:哎呦這老正經。

    行吧,人生還難得糊塗呢,她誠懇道:“聽我一句勸,就做這督衛別往上走了啊。”

    那督衛以為容燈嘲諷自己,臉色更黑幾分,不答話了。

    出府這幾步路,容燈已經把事情梳理得七七八八,如她所料,這果然跟李何歡有關。

    發現她在太醫院“藏”有烏紅毒的是何夢生,也是他揭發此事。但那烏紅毒是李何歡有意留下,並且在昨夜故意引導何夢生看見的。

    目的就是爲了陷害容燈,拉她入獄。

    但是,李何歡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燈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還是相信他的,眼下倒也不急,被繩索拽著往前走的時候,還悠哉悠哉地哼了會小調。

    就是這些人走的實在是太慢了些,一會早市開了街上人多,一傳十十傳百,給風不聞曉得了該怎麼辦?

    容燈不由催促兩句:“能不能走快點?”

    督衛認真回道:“很快便到了,公主別急。”

    容燈撇嘴。

    無趣。

    不過這無趣的督衛說話倒是不假,過了這條街便能看見京兆府了。

    一行人押著容燈往前走,快到府門口時,街口拐角忽然闖出十多個身披紅銀軟甲,騎著黝黑俊馬的人。

    有人高聲道:“京兆府請留人!”

    容燈挑眉,這怎麼連禁衛軍都來了?

    她立馬一副看熱鬧的神情,沒有絲毫做朝廷欽犯的自覺。

    京兆督衛停下腳步,馬蹄聲停下里後,禁軍翻身下馬,最前面那位將自己的腰牌向前一抬:“我乃禁軍二處衛石,接刑部尚書之命,將奉安公主接至天牢。”

    “可有聖上手諭?”督衛道。

    衛石凝目看著他:“京兆府拿人也沒有聖上手諭吧?怎麼,事關貴妃娘娘性命,你們京兆府也有能耐接手此案?”

    刑部雖然比京兆府地位要高,但因為京兆府有大案可以直接繞過刑部遞交璇皇的權利,所以和刑部一直看不對眼,兩邊年年擡槓。

    而禁軍二處也由刑部調遣,負責押送欽犯,鎮守天牢。

    督衛氣勢上終究壓不過禁軍,但他還是堅持道:“此事還請等我請示……”

    “不用請示了,”衛石冷眼相激,“刑部尚書已經給聖上遞交文書,手諭明日就到,此案事關重大,人我便先帶走了。”

    他眼神示意,身後人立即奪過京兆督衛手中的繩索,容燈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託上馬背。

    得,換地方了。

    原先騎馬的人將繩索和韁繩握在一起牽著馬走,速度比來時慢不少。

    容燈商量著問:“幾位大哥,能走人少處不?”

    她還是想晚點再被風不聞知道,不然她怕她人都還沒到刑部,這傢伙就來劫獄了。

    衛石回頭看她一眼,眸光閃爍但沒說話。

    牽制容燈馬的許當讚歎道:“奉安公主,您膽子可真的是太大了!”

    容燈樂了:“小兄弟,你這神情模樣是在誇我不成?”

    “對啊!在宮裏當差的誰不厭蕭貴妃,殿下您可是先人之勇!”

    衛石側眸提醒:“在外面說話小心點。”

    “哎,這出來的兄弟不都是自己人嗎。”許當無謂。

    衛石這下將頭全轉過來,眼神陰鷙,許噹噹即慫了,閉口不言。

    容燈心情複雜地笑了笑。

    許當說錯了,她其實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再不喜歡蕭貴妃,再知道她做了多少陰損事,顧慮到畢竟是南歸蒼的母親,容燈肩上擔著任務,怎麼敢明目張膽下手,為慘死的冤魂報仇雪恨?

    想到這,容燈整個人瞬間就消沉下去。

    她因為任務而來到這個世界,從此行事處處憋屈,想罵的不能罵,想做的不能做,黑白顛倒在眼前,還必須忍耐著,甚至要去助紂為虐。

    她好幾次質疑這世界線是否善惡不明。

    可卻也不得不順著它的安排前行。

    她終究是個沒什麼骨氣的人,她還沒殺光逼死母親的畜生,她想重生,所以在任務完成前她都很惜命,不敢再擔一次反噬,更不願意灰飛煙滅。

    可想到不久前的雪夜裏,李何歡那雙顫抖著的,抱著家人的手,她忽然有些恨這樣的自己。

    真是糟透了。

    據系統所說,李何歡一直沒有下一步舉動,容燈也想不到他打算做什麼。

    一路到刑部,她被衛石拉進天牢。東月國的天牢建在地下,共有三層,陰暗潮溼沒有絲毫日光,唯一能照明的只有甬道內昏暗的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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