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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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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是何人

    風不聞說的“使了些手段”具體是什麼,容燈沒問,但想來也不是什麼能讓人好過的東西,尤其是顧希出來的時候,對站在一旁的風不聞簡直如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那一副恐懼的樣子與白採珊相比,沒有最誇張,只有更誇張。

    容燈嘖嘖稱奇。

    雖然已經知道這傢伙外表看似堂堂,說話也客客氣氣的,禮節倍至,可下起手來絲毫也沒有名門大派的自覺。

    但容燈再一次見這場景,還是忍不住誇一句不愧是反派。

    今年年關這一番事務覈對,一下就撅走了十多個弟子,內外門轟動了好一陣。而顧沐雲跪了兩日也未得見褚量長老一面,想來他是真的心灰意冷,鐵了心不願再要這個徒弟。

    第三日容燈路過的時候,已經不見顧沐雲,估計下山去了。

    今日是年休第一日,也是除夕,有師門的都忙於準備晚飯,沒師門的弟子也吆喝著要齊聚一堂守歲。

    容燈最怕熱鬧,恰好白採珊那天沒兩日後就搬了出去,容燈一個人一座院子,沒人來喊她去吃飯,她也樂得自在。

    這種難得的休閒日子,自然是要躺在床上好好睡一天的。

    只是……不知道風不聞那傢伙怎麼樣了。

    有兩三個師兄弟與他一院,風不聞又跟孟梅蕭關係較好,做什麼都在一塊,今夜這麼熱鬧的日子,八成是走不開。

    左書閣的事情她跟風不聞說過,風不聞去竹林裡轉了一圈,沒什麼結果,而那些破損嚴重的書也都已經盡數焚燬。

    線索中斷。

    容燈趴了一會,看著外面的天漸漸黑透,四周安靜得厲害。恍然間彷彿回到了前世,那時每一個除夕夜,她都是這樣過的。

    她沒點燈,瞪著雙眼睛看著黑黝黝的外面,許久之後向上提了提被子,打算就這麼睡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聽見誰在喊自己。

    容燈爬坐起來,入眼依舊是一片漆黑,並沒有人。

    睡迷糊了吧?

    她又倒在床上,耳邊再次穿來一聲“容燈”。這次喊得很清晰,還有些焦急。

    是風不聞。

    容燈“刷”地坐起來,從被子裡抽出手,傳音陣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她靈氣一動,問:“你沒去吃飯?”

    法陣那邊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傳出風不聞哭笑不得的聲音:“這都丑時了。”

    這麼晚了?那想來是守完歲正要回去吧。

    容燈下意識琢磨著,又問:“怎麼了?”

    “你來書閣,我抓到一個人。”

    啥?

    她猛地下了床:“等著。”

    近來幾日都天陰,容燈一路奔到左書閣,在一片黑暗中藉着雪微弱的白光,在閣樓旁邊的竹林裡看見了風不聞。

    風不聞手裏拎著個布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麵是什麼。他身前一人臥倒在雪地裏,玄黑的斗篷將整個人都掩蓋了去,臉上還圍了面巾,叫人看不出面目。

    “這人修為看著不在你之下啊,”容燈蹲過去,“你怎麼把他撂倒的?”

    “……偷襲。”

    容燈忍不住樂了,這傢伙。

    她伸手揭開面巾,用靈氣打了點微弱的光,藉着一看,整個人像是被誰點了穴般,瞬間愣在原地。

    “怎麼了?”風不聞問。

    容燈站起身:“你自己看。”

    風不聞很是疑惑地也檢視一眼,隨即瞳孔不可思議地放大兩分。

    怎麼會……

    怎麼會是他大師兄?!

    今夜雖然沒有宵禁,但左書閣與起嵐峰和臨雨峰都不順路,更不會有誰會在今夜跑過來看書,風不聞和容燈把人拖到書閣裡,緊緊關上門。

    容燈拿針點穴,鎖住他周身靈氣,然後把人弄醒。

    張衡定眼裏先是一慌,認出面前兩人是今年新入門的弟子後,便鬆了口氣,厲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容燈嘿嘿地笑了兩聲:“那得先問問張師兄你,除夕夜不與峰主他老人家吃團圓飯守年夜,跑這外門書閣來做什麼?”

    張衡定臉色一沉:“內門行事自有道理,你們兩個有何好管的?”

    系統忽然嗶一聲:[宿主,查他儲物袋。]

    噢——

    幹這麼隱秘的事情居然不配個儲物石,容燈立馬意味深長地笑起來,翻手就將儲物袋從張衡定腰間解下,拿靈氣一探,卻發現有禁制。

    她朝後扔給風不聞:“你試試。”

    風不聞搗騰片刻後成功解開,眉目緊鎖,臉色陰沉得彷彿山雨欲來。

    他掌心裏,多出來兩個透明的琉璃瓷瓶,裡面的深綠色的液體。

    猜都不用猜,可不就是走影的血?

    風不聞將瓶子拿到他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張衡定面上一慌,隨即又強裝鎮定:“這是內門的事,輪不上你們來管。”

    怎麼顛來倒去就是拿內門來壓她們?

    容燈把可歸提在手中,正打算威逼時,風不聞急切又焦心地喚了一句:“大師兄!”

    這一聲可是用了原來的嗓子,張衡定聽得熟悉,不可置信地看著風不聞,越發覺得面前的人眼熟起來。

    他頓了頓,遲疑一聲:“你到底是——”

    風不聞蹲在他身前,收去更顏丸的術法,露出了本來面目。

    張衡定瞪大眼眸:“不聞?!”

    “師兄,”風不聞喚他一聲,臉上並沒有什麼故人久別重逢的喜悅,“你老實跟我說,這件事,是不是和峰主有關係?”

    張衡定頓了許久,最後仰天長嘆一口氣:“不聞,此事錯綜複雜……你還是不要摻和進來了。”

    “你就說吧,”容燈哎一聲,也蹲在他面前:“都是師兄弟,風不聞的性子你肯定知道,你這會不說,他下一秒就能找到峰主面前直接問。”

    “那你又是何人?”張衡定問。

    不想在外人面前說啊?

    “我啊,”容燈壞笑兩下,一手搭上風不聞的脖頸,神色極其自然且高興:“我是風不聞的妻子,你的師弟媳,大家都是一家人。”

    這話一出,別說風不聞和張衡定,就連繫統都愣了,然後默默在容燈的腦海中吐槽一句:[宿主您可真不要臉。]

    容燈迴應:閉嘴,權宜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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