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行
“嚓嚓”的皮鞋踩過積雪的聲音。
“你們幾個快去搜,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在三個人的正前面,看來車子的手腳也是他們動的,目的就是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眼看著一個人逼近了,顧白錦的眼中的鋒芒一動,乾淨利落的掏出了槍,藉助著石壁的掩護,子彈上膛,扣下扳機、。
“碰”的一聲,一槍斃命,那人應聲倒地。
再這樣的夜色之中,能夠有這樣準確的判斷了,確實不是尋常的槍手能夠做到了。
齊蕭白的眼睛之中閃過了一絲讚賞,嘴角挑起了一抹略帶玩味的笑容。
而肖副官則是被顧白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到了。
這麼準的槍法,這顧白錦是從小就經過特訓的嗎?
顧白錦自小就天賦驚人,學習的能力特別強大,這些對她不過是小菜一碟。
而槍聲自然很快的就把其他的人驚動了,不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擔心會被槍傷到。
“你和肖副官,我來掩護你。”
顧白錦手裏拿著槍,眼神無比的銳利,盯著不遠處的山路說道。
“怎麼,我們兩個還需要你保護嗎?”
齊蕭白輕笑了一聲,只是心裏面忽然又像是被一陣奇異的漣漪驚動了一樣。
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的面前,想要保護他,還是他一直都想要除掉的那個女人。
“廢話少說,你的手上還有傷,你現在走了,還可以讓你的手下來救我們。”
顧白錦壓低了聲音,但是聲音非常的篤定,甚至是命令的口吻,不容許任何人反駁一樣。
夜晚的寒風輕輕地吹著,她淡薄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能吹倒一樣,就這樣的女人,還想著保護他,齊蕭白的嘴唇微微的抿著,覺得這樣的感覺非常可笑,但是又難以言喻。
“他們不敢過來的,我們走就行了。”
齊蕭白無比肯定的說道。
顧白錦一頭霧水:“你怎麼知道。”
“他們的人數不超過五個,現在又死了一個,你覺得他們還敢貿然前進嗎?”
而且他們的車子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上面的人也早就應該知道了,不需要過多久,就會有人來支援他們了。
顧白錦將信將疑的抬頭看了一眼。
齊蕭白猜測的不錯,不過半個小時,就聽草到了汽車的鳴笛的聲音,一輛黑色的汽車,順著山路從山上開了下來。
肖副官朝著車上的人擺了擺手,那輛車立馬停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開車的是個頭比較高的男人,外面穿著一件黑色的大風衣,面無表情的問道:“少帥,沒有受傷吧。”
齊蕭白身子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細雪:“沒事,去看看那個趴在地上的是誰。”
另外的一個獄卒從車上跳了下來,將那人的身子從地上拖起來,讓他面朝天。
開啟手電筒看了一眼,卻是個沒有見過的陌生面孔。
顧白錦皺起了眉頭,雖然她沒見過這些人,但是聽剛纔的那人的聲音非常的耳熟,對齊蕭白說道:“似乎是嶽城的人,和上次追殺我的是同一批的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還埋伏在大帥府裡面,伺機而動。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他們晚上會有所行動的呢?
還是他本身就仇視大帥府的人,給車子動手腳,無論害死誰他都覺得開心。
顧白錦想不通,既然劉管家這樣忠心耿耿的都能被威脅,那還誰是不能被威脅的呢。
齊蕭白的眼睛深沉的如同黑曜石一般,及時在夜色中也能發出深遠的光來,但是這樣的光透露著危險,甚至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還沒有跑遠,派幾個人去追,肖副官,調查一下今天接觸過這輛車的人,仔細審問。”、
“是。”
幾個人隨即都靜默無聲了、。
“阿嚏。”
顧白錦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早知道剛纔就不逞強了,非要把那個大衣扔給齊蕭白,現在大衣隨著車子一同焚燒了,她單薄的身子還要挨凍,山上的溫度本來就低,她又站在風口,站了這麼久,按照她的體制估計又要生病一場了。
“上車,你們幾個跑上去。”
齊蕭白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閃過了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於是他對剛來的幾個獄卒說道。
“是。”
“有什麼情況立刻通知我們。”
“是。”
肖副官重新坐到了駕駛位置上面,顧白錦拉上了車門,三個人都坐上了車。
車子轟鳴了一聲,開始緩緩地啟動,顧白錦雖然鼻子要開始不透氣了,但是經過剛過那個撞到山崖的車子上面的時候,還是隱隱約約的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顧白錦忽然想到,今天給齊蕭白擦車的不是玲兒嗎?
她的思緒回到了剛認識玲兒的時候,玲兒就說過管家是她爹。
現在管家死了,玲兒好像還待在大帥府裡面。
顧白錦抿了抿嘴唇,張口似乎有話想要說,但是看了看齊蕭白冷峻的側臉,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因為在事情還沒確認之前,她不想讓齊蕭白懷疑到玲兒的身上,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還是她自己去找玲兒問問清楚把。
所以她嘴巴只是長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
顧白錦又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了,所以就講身子仰過去,靠在椅子背上休息。
這一夜的驚險不必列車上的那一晚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沒休息好,又在山上吹了這麼久的冷風,身子似乎早已經頂不住了。
她的頭沉重的厲害,隱隱約約感覺到車子似乎要停下來了,身旁的男人輕輕地推了推一下她。
顧白錦鼻尖動了動,已經聞不到味道了。
“到了嗎?”
她睜開了眼睛看,似乎不像是大帥府,車子停在了路邊。
“下車。”
又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了。
“這裏是哪裏?”
她的眼神迷離,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外面是一間鋪子,上面的匾額寫著濟世堂,旁邊的立牌則是寫著濟世救人四個大字。
這是?
他帶她來看郎中嗎?
顧白錦眼睛之中閃過一絲錯愕的神情、。
她沒想到齊蕭白真的會因為她剛纔打了一個噴嚏,就帶她來看郎中了。
肖副官走上前去,奮力開門了。
“葉郎中,開門,開門。”
只用了兩聲,裡面就傳來了門閂鬆動的聲音,睡眼惺忪的老中醫披著衣服就把門開啟了。
”
既然是打著濟世救人的招牌,葉郎中也有著自己高尚的醫德,無論何時,他承諾,只要他在世一天,只要有人敲門找他治病,三聲之內必定給人迴應。
所以即使是這個時辰,肖副官拍了三下門,還是將老郎中叫出來了。
他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肖副官身後的齊蕭白。
“原來是少帥,這麼晚了,是身子不舒服嗎?”
“不急,葉老還是先去穿好衣服吧。”
葉老本來還在睡夢之中呢,倉促之間只披著一件大衣就出門了。
“我這就去換。”
等到葉老換好衣服,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顧白錦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後面的藥架上面擺放著一排排的中藥。
顧白錦將自己的手遞了出去,擺到了葉老的面前。
葉老只是把了一下脈,就說道:“這位姑娘的脈象急促,又略顯虛浮,想必是受了風寒所致,而且她的底子較弱,容易被風寒入體,所更加要保養身體才行。”
葉老的醫術是毋庸置疑的,在嶽城也是鼎鼎有名的存在。
齊蕭白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你為她開兩副藥吧。”
葉老也不墨跡,拿出了一杆秤,就去身後抓藥去了。
很快就將藥一一挑選好,仔細的包裹了起來,厚厚的兩小堆。
葉老介紹說道,“一共是十副藥,一日兩幅,紅色的是治療風寒的,綠色的是調養身體的。”
齊蕭白擺了擺手說道,肖副官說道:“今天沒帶錢出門,今日就先欠葉老一筆了。”
葉老非常的慷慨,輕輕的一擺手說道:“、少帥儘管拿去便是了,不必與我客氣。”
肖副官拿著那兩副藥率先朝著外面走去了。
齊蕭白說道:“葉老不必送了,我們先行離開了。”
外面的夜色開始收斂,天邊開始生氣了縷縷魚肚白,似乎有朝陽的光輝即將噴發而出了。
顧白錦卻沒有心思看這些了,她走到車上就睡了過去,甚至一睡不醒了。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大亮了。
明亮陽光照在了彩色的玻璃窗上面,在窗前的桌子上投下了一片斑駁的色彩。
她身上的大衣被掛在了床邊,剩下的衣服完好無損的還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衣服變過,她甚至都以為昨晚發生的事情是她做的一場大夢。
“小姐,你終於醒了。”
外面傳來了李媽的聲音,顧白錦張開嘴巴想要說話,發現嗓子還是一片沙啞。
“現在什麼時候了?”
她看了看牆角的落地鍾,長針指著六,短針指著三。
自己原來已經睡了這麼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