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慕溫長長嘆了口氣，“知道了……”

    看著晏慕溫不情不願的臉色，溫韞心底一動，開口喚道:“溫溫，你過來。”

    晏慕溫上前，乖巧的看著她，溫韞摸了摸他腦袋，“你同孃親說實話，你今日是不是故意的？”

    晏慕溫抱著小綠蛇不說話，溫韞卻明白自己是猜對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晏慕溫吸了吸鼻子，眼淚開始掉落下來，吧嗒吧嗒的打在溫韞的手背上，溫韞心底一疼，一邊替他擦著眼淚，一邊忍著不心軟。

    “溫溫，有話就告訴孃親，哭是沒有用的。”

    晏慕溫卻哭得越發大聲，越發委屈，“溫溫不喜歡他，他一來孃親就不喜歡溫溫了……”

    溫韞臉色一變，想到自己把周暉接過來之後因為怕周暉不適應，也是心疼周暉的遭遇，平日就對他對關懷了幾分。

    興許是有些忽略了晏慕溫。

    她忙把晏慕溫抱在懷裏，溫聲哄道:“怎麼會？溫溫是孃親的寶貝，孃親最喜歡的就是溫溫了。”

    “真的嗎？孃親沒有騙溫溫？”晏慕溫一邊抽噎著，一邊開口。

    “當然是真的，溫溫是從孃親肚子裡出來的，身上流著孃親的血，孃親怎麼可能不喜歡溫溫呢？不論咱們家裏多了個誰，或者孃親以後生下個弟弟妹妹，孃親對溫溫的愛都是不變的。”

    溫韞柔聲安撫，心裏想著晏慕溫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縱使比別的孩子要聰明懂事，好端端的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除非……

    是有人刻意唆使。

    溫韞臉色一沉，眼底一抹冷意涌起，她抬眸，朝屋內的侍女揮手，示意她們都出去。

    等人走了，溫韞才輕聲詢問晏慕溫，“溫溫，你告訴孃親，是誰告訴你，孃親有了周暉就不喜歡溫溫了的？”

    晏慕溫吸著鼻子，眼眶裏還掛著淚水，“是暉哥哥院子裡的嬤嬤。”

    溫韞轉了轉眸子，喚了亦兒進來，“暉兒院子裡可有嬤嬤伺候？”

    亦兒一愣，隨即輕輕點頭，“是昌王殿下自己選的人，說是曾經在宮裏伺候過順德太后的，後來不知為何出了宮。”

    “去查查。”溫韞開口吩咐。

    把晏慕溫哄得睡著了，亦兒就回來了，溫韞看著熟睡的晏慕溫，做了個噓的手勢。

    替晏慕溫捏了捏被角，溫韞才動作輕悄的出去，出了庭院，她纔開口詢問道:“查到了？”

    亦兒點頭，“那嬤嬤姓孔，是昌王殿下的乳嬤嬤，之前在宮裏伺候昌王殿下，利用昌王殿下對她的依賴收受.賄賂，唆使昌王殿下對犯錯的侍女既往不咎，被順德太后發現逐出了宮。”

    “順德太后應該是沒把這孔嬤嬤的惡行告訴昌王殿下，所以這次孔嬤嬤見了昌王殿下，在他跟前一哭，翻翻舊情，昌王殿下便心軟把她留了下來。”

    溫韞點頭，想起周暉的那模樣，他在這兒待得還拘謹，自己的分量在他心裏恐怕還不如孔嬤嬤。

    “順德太后從前把她逐出宮時的證據還在嗎？”溫韞詢問道。

    亦兒點頭，“應該是在大理寺的，奴婢這就派人去取。”

    溫韞點頭，先行去了庭院，屋子裏還點著燈，不知周暉醒了沒有，溫韞緩步上前，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

    “殿下啊！老奴就是見不得您受委屈，可誰叫順德太后不在了呢！就是天大的委屈您現在也得忍著啊！”

    “我倒不知他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溫韞一邊推開屋門，一邊開口，大約是沒想到她會忽然出現，孔嬤嬤臉色一白，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周暉瞧見她過來，眼底也劃過幾分詫異，隨即朝她拱手，開口替孔嬤嬤解釋，“皇嬸息怒，孔嬤嬤不是這個意思。”

    “我還不至於連旁人話說的什麼意思都聽不出來。”溫韞淡淡的開口，目光掃了眼孔嬤嬤，冷笑了聲，

    “像你這樣的小人物本妃是不屑與你計較的，當初順德太后把你逐出宮，你便該尋個地方安分守己的待著！

    你耍心眼進了攝政王府，騙得昌王留下你便罷了！若是從此安分的待著，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翻你那些舊賬，可你偏愛挑唆，本妃就少不得要清清這後宅了！”

    溫韞話音一落，孔嬤嬤便知大事不好，自己今兒八成是沒法留在這攝政王府了。

    孔嬤嬤眸子一轉，瞥見周暉，就爬著過去抱著他的大腿哀嚎起來，“殿下啊殿下！老奴可什麼都沒做，只有一腔赤誠忠心，就是想留在您身邊伺候您啊！”

    周暉看著她哭喊著有些不知所措，溫韞神色淡淡，臉上絲毫未有動容之色。

    “來人，把這心思不正的刁奴給我趕出府去。”溫韞沉聲吩咐。

    門口的侍女進來，一見這陣仗，孔嬤嬤更是抱著周暉不撒手了。

    她年歲一大把，又是宮裏犯了錯被趕出來的，沒有大戶人家的宅院會收留她，她若是被趕出了攝政王府還怎麼活啊？

    想到這兒，孔嬤嬤哭得更加賣力了，嘴上也不閒著，一口一句順德太后。

    “順德太后，您老人家睜開眼看看吶！如今您是去了，可憐昌王殿下被人欺負成這樣，身邊一個忠心的都沒有啊！您瞧瞧吧！太后，您可憐可憐昌王殿下啊……”

    溫韞臉色一沉，“堵上她的嘴拖出去。”

    “皇嬸……”耳邊傳來周暉的聲音。

    溫韞側頭，看著周暉小心翼翼拉著自己袖子的模樣，她臉色緩和了幾分，“你想留下她？”

    周暉猶豫了會兒，輕輕點頭，“孔嬤嬤曾經伺候過母妃……皇嬸，留下她吧？”

    溫韞拍了拍他的手，溫聲道:“等一會兒，你看完一樣東西，若是還想留著她，我不阻攔。”

    周暉一愣，有些詫異，也有些好奇。

    不多時，門外傳來亦兒的聲音，“王妃，取來了。”

    溫韞點頭，吩咐人把孔嬤嬤也帶過來，當著眾人的麵一起開啟。

    瞧著那裏頭的東西，孔嬤嬤就變了臉色。

    溫韞把東西遞到周暉跟前，“你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