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團亂麻
許煙橋倒是不怎麼餓,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痛失胃口,原本還想吃胖點的夢想就此化為泡影。想來邵彤又要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他“瘦”的可憐了。
邵彤偶爾也會剽竊一點陰陽學,無奈學藝不精掌握不了精髓,徒惹他人笑話罷了。
“喬遷宴嗎?”
生活可以困苦,卻不能沒有儀式感!
這是邵彤的口頭禪。
許煙橋這輩子怕是理解不了所謂的“儀式感”了,從小到大都沒人教過他這些,他更願意像豬一樣的去生活,混吃等死就成了。想到這裏,許煙橋快速從行李箱裏找了件乾淨的衣服,換好後悄悄地下了樓。
老小區的優缺點還是比較明顯的。比如這裏的綠植很棒,每一棟樓都被鬱鬱蔥蔥的樹木包裹起來,連成一片頗有些破敗古堡的神韻,缺點就是沒點人氣活像吸血鬼的老巢,同時也成了滋養蚊子的溫床;再比如這裏的樓房規劃過於混亂,車輛肆意亂停,走在這裏如同進入了潘神的迷宮一般。
“嗤……”許煙橋不禁笑出了聲,他可不會也不能夠成為“奧菲利婭”。
夜晚總會讓人胡思亂想,好的壞的,奇怪的、混亂的。
許煙橋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想,魂遊太空,心若泰然。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從房間裡看到的那個小吃攤前,在這裏,那白熾燈卻不似那麼鮮亮了,略微有了一絲絲的溫和感。
小吃攤的攤主在忙著什麼,彎腰背對著許煙橋。
“老闆,還有吃的嗎?”
許煙橋突然開腔,興許是嚇到他了,許煙橋明顯看到他顫動了一下。
男人直起身回過頭,神色錯愕地看向許煙橋。
“讓……讓你嚇了一跳。”
“抱歉,嚇到你了。”許煙橋歉意一笑。
攤主是位年輕的男人,身高要比許煙橋高出兩個頭,髮型是那種鋼鐵直男熱愛的寸頭,五官很是立體,眉眼中還殘留著些許驚嚇,但隨之被笑意而取代。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外面罩了牛仔布圍裙,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咖啡廳的服務人員。
“不用道歉,我平時膽子很大的,主要是……”男人揉了揉鼻子,笑道:“主要是深更半夜就我一個人,突然有人跟我搭話心理上承受不來。”
“今天人有點多,就剩這些了。”
男人邊說邊擰開了燃氣罐的開關,呲地一聲火焰竄起,與此同時,許煙橋也將這個男人的全貌納入了眼底,在他右臉頰到耳根的地方,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食指一般的長度,神似一條蜈蚣安靜地趴在他近乎完美的臉上。
男人意識到了什麼,抬起頭看向許煙橋,“嚇到你了?”
許煙橋忍俊不禁,“我又不是大姑娘,哪那麼容易嚇到。”
“我還以為能把你嚇到,那樣咱兩就扯平了。”男人語氣舒緩,眼中笑意仍在,看樣子已經習慣了這道疤的存在。
許煙橋坐在小攤的外側,目光落在四方鍋裡煮著的串串上,“還真沒剩多少,就都給我吧。”
“能吃飽嗎?”男人往鍋裡倒了一些湯,坐下後用手撥弄了一下串串的竹籤,“就這麼點了,你肯定是吃不飽的。”男人伸手從旁邊的藍色水桶的蓋子上拿過一個快餐盒,“這是我剛纔炒的,放了三個雞蛋呢。”
男人挑眉嬉笑,看起來得意極了。
許煙橋驚訝於他的熱情,更納悶他到底在得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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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橋拎著宵夜回到了出租房,客廳裡的燈還亮著,他放輕動作來到邵彤的房門前,試探性地敲了敲門。
“半夜不睡覺,你假扮王祖賢啊?”
邵彤火樹銀花的性格總能夠和她過於落後的比喻形成鮮明的對比。
許煙橋嘴角上揚推開了房門,邵彤這會正坐在桌子前面敷面膜玩手機。
“喲呵,手裏拎的什麼啊?”
“不是有人說生活要有儀式感嗎。”許煙橋把夜宵放在桌上,“我們的喬遷宴。”
邵彤一拍大腿,眼中飽含欣慰,“你可終於有點開竅了。”邵彤拿過夜宵,邊開啟袋子裝邊說:“生活就要有儀式感,窮和敷衍是兩回事兒,你懂嗎?”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邵彤的確是這樣的人,生活的過於簡單。事實上許煙橋也想這樣簡單的生活,可老天爺似乎並不打算讓他如願。
“嚯,這蛋炒飯的量夠足啊!”
許煙橋被打斷消極的思緒,舒展開微皺的眉毛說道:“老闆白送的。”
“白送的?”邵彤歪頭斜眼,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男老闆?”
許煙橋身心本有些疲倦,無奈邵彤是個搞笑能手,總能讓他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討到一絲絲甜味,“是啊,男老闆,還很帥。”
“我擦,那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許煙橋無奈攤手,“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許煙橋從快餐盒裏拿兩串海帶,他最喜歡海帶,打小就喜歡,“我夠了,其餘的你負責消滅,但願你不會發胖!”
“許煙橋,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邵彤是典型的行為上毫無自控力可言,精神上必須要嚴於利己的人。
她被許煙橋當場戳穿,只能無能怒吼。
許煙橋拿著兩串海帶逃回房間,將邵彤的咆哮聲阻擋在外。房間裡,空蕩蕩地沒有一絲生活氣息,許煙橋拿著海帶一邊吃一邊來到窗前,他探頭向下看,那盞白熾燈已經熄滅,整條街道已經恢復了夜的寂寞。
許煙橋沒興趣探究旁人是否有故事,只因爲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團亂麻。
工作、生活、家庭……全都問題重重。
所以,今晚遇上的這個男人,很快被他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