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恨死你了
幫主不會讓他們在外面傻等這麼長時間,南音城如此混亂,他不免要擔心幫主的情況。
喬三沒辦法再繼續等下去了,和阿綱順著幫主走的那條巷子穿進去。沒走幾步,他們就被一個又一個的路口給搞混了。
“操!”喬三痛罵,“這什麼鬼地方,該往哪走?”
他不知道,阿綱更不會了,只顧著訥訥搖頭。
喬三一身無力,只能從懷抱著一絲希望亂找下去。不知這樣會浪費多長時間,若是幫主這時候出來恐怕又找不到他們。
最後,喬三隻能讓阿綱在原先的位置等著,他自己到巷子裡找。
……
“殺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因為他該死……這些,一直都是你教會我的。”葉雲韶冷眼看著躺倒在地上的穆長風。
他蹲下身,在穆長風的額角和臉頰上來回輕撫,眸底一片冰冷麻木。
葉雲韶歪頭想了想,又笑道:“好像還有一個別的原因,我賭你會來找我。看來,我是賭贏了。既然如此,阮清就不算白死。”
穆長風身量高大,他一人把穆長風扶起來送回到房間裡的床上,是費了一番力氣的。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葉雲韶沒去管。
阮熙在房間裡忐忑不安,又見穆長風已經昏倒被弄進來,一時不知該淡定還是警惕。
“林公子……這是?”
葉雲韶把人放在床上,對阮熙說道:“城門在排查,雖然出去是麻煩了些,但你一個弱女子,他們查過了也就不會為難你了。你該到哪裏就去,我不管你。”
阮熙將信將疑,猶豫躊躇了半天沒動。
葉雲韶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動作,回頭問她:“你還有事?”
“我……”阮熙一直在這小院裏沒出去,自然不知道秦府發生的事,“我還沒有見到哥哥……”
“阮清?他早死了,你現在跑去官府應該還能看一眼屍體。不敢看就直接出城。”
阮熙愣了一下,眼淚無聲地涌出來。一開始還有輕微的啜泣聲,到後面就漸漸哭得大聲,甚至撕心裂肺。
算不上好心,葉雲韶提醒她道:“你最好動作快一些,不然屍體送出去,下葬時也見不到。”
阮熙聽後,來不及告別,奪門而出。
葉雲韶望著阮熙離去的背影,直到確定她離去後纔在床邊坐下。
那天在酒樓遇見穆長風,也讓他措手不及。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不是激動,不為別的,為的是重見仇人的恨意,還有能親手報復回去的痛快。
他險些要控制不住掐在穆長風的脖子上!
但他還是忍住了,理智告訴他還不是時候。所以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用冰冷的態度拒絕了穆長風的有意靠近。
床頭的櫃子上有一面銅鏡,葉雲韶端起銅鏡,裡面出現的是一張無比陌生的臉……
其實也不算陌生了,畢竟他和這張臉相處了二個月,也沒有產生仞澤所說的排異反應。不出意外的話,他恐怕要頂著這張臉和“林川”的身份一直活下去了。
仞澤曾慎重問他是否決定好了,他肯定;後來又不止一次地問過他是否後悔,他說不後悔。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從萬丈崖跳下去時是,現在也是。
葉雲韶無意識地握緊了銅鏡,指節用力到發白,覺得有些痛了他才鬆開,手指又瞬間發紅。
“穆長風,你想過自己會有一天也能落在我的手上?”葉雲韶把銅鏡放下。
那藥他非常有把握,儘管穆長風只喝了一口,但沒有七八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這個瘋狂霸道而強硬的男人,把他逼入絕境,用各種手段讓他屈服,撕裂他的尊嚴……後來他也真的徹底屈服,乖乖跪在這個男人的腳下!
無論他如何憎恨穆長風的所作所為,都沒有懷疑過穆長風會欺騙自己。要不是最後讓他識破穆長風的謊言,讓他知道穆長風不可信,現在恐怕還過著寄人籬下為人寵奴的日子,可憐又可悲。
萬丈崖的峭壁上,有一個不算大的石塊,足以站穩一個人。他剛從萬丈崖落下的時候,就被躲在那裏的錢磊救了,不過沖擊力還是很大,導致錢磊現在的雙臂還沒有好完全。
那時候濃霧四起,誰也看不清。他一心求死,萬念俱灰,錢磊不想讓他亂折騰,一記手刀砍在腦後讓他昏了過去。
後來……葉雲韶不願意回想。
這二個月以來,他一直都在做噩夢,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而每一場噩夢都和穆長風有關,每次都在跌落萬丈崖的夢境中驚醒。
得知穆長風給西陵王府放出自己已經死去的訊息,而自己的父王因此悲傷欲絕悔恨而終。他就在這無盡的噩夢中不斷煎熬著自己,恨意被醞釀成無法阻止的波濤。
明明只是去年發生的事,卻好像上輩子一樣遙遠。要不是穆長風本人還躺在他身邊,他真要以為這一切都是幻覺。
葉雲韶勾起唇角,笑得怪異。鼻子一酸,眼睛也紅了。
收起那些軟弱的情緒,他該冷硬無情起來的,只有這樣纔不會任人魚肉。這些殘忍的道理,全部都是穆長風教會他的。
他在南音城住了有段時間,房間裡都是他的東西。
他拉開櫃子的抽屜,從裡面挑出一隻白淨的瓶子。開啟血紅的封口,捏著穆長風的下頜,不費多大力氣便把這瓶子裡的東西給他灌了下去。
“放心,不是毒藥。我不想你死。”
他只想要穆長風倍受無盡折磨,這痛苦將讓他永世難忘。
滿意地看到穆長風的喉嚨動了一下,確保這東西被嚥了下去。
葉雲韶又神經質地笑著,察覺到口中瀰漫着血腥味,他才後覺一時激動竟然咬破了嘴唇。
“你做了?”
順著聲音,葉雲韶抬頭往門口看,錢磊正站在那,檢視著這裏的情況。
葉雲韶收住自己神經病似的笑,舔了舔嘴角的血,木然道:“嗯,一切順利,把他扔出去。”
“真是可惜,好好一個人竟然被你這麼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