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因為他該死
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他不大放心,說要親自帶著弟兄們去完成任務的時候,又被幫主制止了。
說幫主在意吧,又顯得不是那麼上心,說不在意吧,還偏偏為這事勞心傷神了兩天多了。
穆長風聽了他的話,沉思了片刻,冷漠地壓著聲音,猶如這莊裏的天氣一樣不近人情,問道:“他人在哪?”
喬三想著兄弟們報來的訊息,因為摸不準幫主的想法,所以也不敢對葉公子稍有怠慢,讓他下了命令送到房裏去了。
“葉公子在東偏殿裡,來的時候人還昏睡著,這時候恐怕也還沒有清醒。”喬三恭恭敬敬地說。
穆長風此刻的內心彷彿有著兩個極端,一個是冷麪無常的他,對葉雲韶失望而痛恨,另一個還是從前那個小瘋子,對葉雲韶依舊是無限敬仰和愛護。
“怎麼會昏睡著?”穆長風問。
喬三想了想,又不好說是自家兄弟下手重,悻悻道:“葉公子不配合。按照羅剎幫的規矩,是不留活人在場的。葉公子一個勁地護著他們,實在沒有辦法,便讓他先昏倒過去。不過幫主放心,下手不重的,估計再過兩個時辰就會恢復。”
這話倒是提醒了穆長風。
葉雲韶是最見不得他們這群土匪做事了,只是早上他不在,不然葉雲韶也會像在大河鎮那時一樣,對他深惡痛絕吧。
穆長風想到曾經被王府小世子拯救時的自己,猶如一個流浪街頭的可憐狗。這恩情他記了將近二十年,可同樣的場景對於葉雲韶來說多得數不勝數。因為葉雲韶有著一顆成全他人的善心,這善心無論是對人對狗對貓,都不會打折扣。
原本打算等那人醒了在說,但他卻等不了了。
穆長風大步向東偏殿走去。
“欸?幫主?”喬三沒反應過來。
東偏殿更暖和一些,穆長風進門後,寬厚肩膀上的雪立刻融化成了水。
又愛又恨的那人躺在床上,一臉的恬靜平和、無憂無慮的。
這豔紅的喜服實在惹人眼疼,穆長風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瀾。
如果不是劫了他,此刻正和別的女人拜堂成親吧?
到了夜晚,還會和別的女人,在洞房內共度春宵……
再過不多時,那女人就該抱著肚子,一臉嬌羞……
抱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穆長風已經踱步到床邊,俯下身。肩上的水滴滑落,滴在了葉雲韶白淨的臉頰上、額頭上。
或許是水珠太過冰涼,有或許是穆長風周身的寒氣貼近,葉雲韶的眉頭不大舒服地皺在一起。
事到如今,竟然還是捨不得葉雲韶露出任何不開心的表情出來,穆長風想要伸手撫平那雙秀氣的眉。
在距離兩寸的時候,葉雲韶不安穩地醒來。
手就在他腦袋上懸著,葉雲韶昏迷前的記憶伴隨著腦袋上的陣痛爭先恐後地涌來。
冷不丁發現額頭上有一隻大手,葉雲韶嚇得一個哆嗦,還有臉上有什麼溼溼冷冷的東西滑下……是、是血?!
穆長風的心跟著咯噔一下,因為他從葉雲韶的雙眸中,看到了明顯的恐懼和抗拒。
還算是溫馨的場景,頓時被這該死的恐懼給驅散地一絲不剩。穆長風有些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
葉雲韶這纔看到穆長風在身邊,房間的四面裝飾像是連羽山莊的樣子。
聯想那些黑衣人劫親,看來是把他帶回了連羽山莊。
他還來不及慶幸自己躲過了和秦珊成親,此刻讓他更在意的是二弟和景初。
他猛地抬頭,張口便問:“我二弟呢!他怎樣了?”
話脫口而出,他才發現穆長風的臉色陰鬱得可怕,像是被什麼招惹到一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穆長風,不由緊張起來。
“葉雲卓?”原來喬三說護著旁人,就是護著那愣頭青,穆長風的語氣怎麼可能好。
“嗯,是……”葉雲韶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也顧不得那麼多。
“他早就死了,他親眼目睹了全程,羅剎幫不留活口。”穆長風冷漠地說。
這件事穆長風根本不知情,葉雲卓死沒死他也不關心。只是葉雲韶一醒來,連個解釋都沒有,張口就擔心他人安危,他才故意這麼說。
葉雲韶得到這個答案,只覺渾身失了力氣,眼中蓄滿了淚。
“怎麼可以……你們怎麼可以殺了他?”
一低頭,這淚狠狠地劃下來,也讓穆長風不爽到了極點。
下頜發痛,被一雙冰冷的大手製住,逼得他不得不仰起頭來,和那雙兇狠陰沉的雙眸對視。
穆長風貼近了他,一字一句道:“我當然可以殺了他,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他該死。你很心疼?”
葉雲韶瞪大了眼,難以相信這話是從穆長風的口中說出來。聯絡到大河鎮的事,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他無法接受的是,穆長風竟然不可能看在他的份上,放二弟一條生路。
“你、你這個殺人魔……你瘋了……他是我弟弟……”葉雲韶失望而悲痛地說道。
“他除了身體裡和你同樣流了葉衛城的血以外,還有哪一點讓你捨不得了?你對他人永遠都這麼仁慈,可是對我,偏就苛刻漠不關心。心無旁騖地和別的女人成親……”還精於算計要我性命……
不過最後一句,穆長風始終沒有勇氣說出來,生怕葉雲韶用憎惡的口氣說那是他自找的。最先動心的人是輸家,他不想輸的更慘。
葉雲韶苦笑了一下,原來穆長風在意的是這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二弟死了,他和穆長風是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穆長風失力地鬆開手,葉雲韶的臉頰上多了幾處青紫,顯得這人可憐又無辜。
“為什麼不說話?你沒什麼好解釋的?”
“我要回去,”葉雲韶低著頭,“穆長風,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了。”
“你說過我們不該分開,應該在一起。”真是可笑,到現在了還提起這件事。只是恐懼著失去,穆長風都想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