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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退學風波

    吳添看著面前哭泣的女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對方。

    女孩子叫蘇晴,年紀最多也才十五六歲。

    正是陳凡從秦淮河畔花錢贖出來的那位清倌人。

    要說樣貌,這位蘇晴也還算不錯,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小口一點點...咳咳,這不是重點。

    總體來說很符合東方人的審美,即便是放到現代社會,也起碼能夠打八十分以上。可這並非關鍵,而是這姑娘精通音律,各種樂器都能夠信手拈來。

    否則陳凡也不會花一千兩白銀幫她贖身。更不會介紹給吳添來學校做音樂老師。

    一開始,吳添也沒在意,這是現代人思維造成的誤區。甚至還把蘇晴當成了寶貝,驚為天人。因為只要吳添隨意的哼個小曲,對方就立刻能夠用各種樂器演奏出來。

    這要換到現代時空,估計能夠免試進入國家音樂學院,而且還是那種本碩連讀的。

    可惜,吳添和陳凡都小看了封建社會的力量。

    自打訊息傳出去,說是有個表子在‘大明實驗一小’教書,一下子整個應天府都轟動了。無數的文人士子莫名的就開始聯合起來,發表各種針對新學校的批駁。

    甚至不少的文臣也紛紛給老朱上書,要求老朱立刻徹查此事,如果屬實一定要將負責人嚴懲。其實說來說去,矛頭指向的就是吳添。

    不光是文臣,那些武將中間也有些人坐不住了。自家的孩子送去是學習新知識的,可新知識還沒學幾天,居然弄了個表子教自家孩子音樂。

    是不是今後自家孩子要去青樓當樂師給人演奏表演啊?

    面對文武大臣們的詰問,老朱也很頭疼。準備派人去把吳添找來,好好問問他究竟是怎回事。卻不想,有內臣來稟報說是大帥夫人馬氏有請大帥前去說話。

    說到馬氏,那也是個傳奇人物。而且老朱別看在外面那麼狠,統御著十數萬兵馬,佔了一大片地盤。可是面對馬氏的時候卻格外的溫柔。

    無他,患難夫妻而已。

    老朱從一個大頭兵做起,一步步走來,馬氏對他不離不棄,而且還諸多幫助。所以老朱對於馬氏是又愛又敬。

    當老朱去了馬氏那裏之後,才發現吳添正陪著一位年輕女子同馬氏在說話。

    頓時老朱就有些生氣,看來自己給吳添的權力和自由太大了,老子的後院都能夠隨便進。

    可還沒等老朱發火,馬氏卻主動站起來朝著老朱說到:

    “哼,整天就知道打仗,要不就是開會議事。可又如何?地盤比陳老三(陳友諒行三)的小,錢財糧草比張九四(張士誠的小名)的少。

    那咱們如何與別人爭?只有人心。我覺得這件事上吳先生做的對。女人就不是人啦?誰家的姑娘好好的願意去青樓做那種事?

    還不是活不下去了。可哪又如何?人家一不偷二不搶的,甚至還給你交稅。如今人家想要從良都不行嗎?

    我剛纔問過蘇姑娘了,人家還是處子之身,能在那種地方出汙泥而不染,就更加不容易了。況且音律曲牌人家也無一不通。

    我就想要問問,這種人為何不能夠去教書。還什麼教壞了孩子,我呸,不是別人教壞你孩子了,而是你家孩子本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馬氏‘嘡嘡嘡’猶如灌口一般的質問,別說是老朱了,就連一旁的吳添都被震驚了。

    “妹子你說的對。明天某便召集眾人議事,到時候妹子去把今天給某說的這些話給他們也好好說道說道。

    整天沒事找事的把某家都快煩死了。要某說,這件事吳先生也有責任,事先沒有說清楚,因此造成了誤會。

    所以明天吳先生也一起來。給大家解釋解釋。”

    吳添一聽心中暗罵,好你個老朱真有一套,甩鍋的本事大大的厲害啊。

    可沒辦法,吳添只好答應下來。畢竟後面還有個馬氏,大不了我直接甩鍋給馬氏,到時候看你老朱如何處理解決。

    等吳添離開老朱的大帥府回到學校,一個不好的訊息徹底的讓吳添憤怒了。

    居然有學生家長跑來帶著孩子退學走了。因為他不在,張忠訓也沒辦法阻攔,只能任憑對方帶走孩子。

    這其中武將家中的有十二位,工匠家裏的有二十三名學生。

    一下子學校裡的學生少了四分之一,這還是開始,不少人或許都還在旁觀,說不準什麼時候見勢不妙就把自家的子侄給接回去了。

    面對如此困局,吳添備受打擊。

    一個人回了自己在學校裡的小院,坐在院中沉悶的獨飲。想著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去應對。

    “哈哈哈,好你個吳添,這五糧液從哪裏來的,一個人喝好酒居然都不喊我一聲。”

    陳凡邁著步從外面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居然還有好幾位。

    “我說吳先生,你可不夠意思啊。如此好酒你居然一個人偷偷獨飲。”常遇春一貫的灑脫不羈。

    大笑著一屁股坐在了吳添的身旁,毫不客氣的拿起酒瓶直接朝著口中灌了下去。

    “咳咳咳...我去!”

    或許是跟陳凡相處久了,現在的常遇春時不時的也會冒出一兩句現代口頭禪。

    “這酒也太烈了吧!不過真的很香,夠勁!難怪陳先生說來你這裏一定會有好酒喝。”

    說著話,常遇春不管不顧的又灌了一口。

    一旁的徐達看不過去了,一把搶過來,學著常遇春的樣子也是直接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

    沒比常遇春好到哪裏去,一口下去也是咳的臉都紅了。可卻還拿著酒瓶依依不捨。

    見此情景,吳添也沒啥好說的,直接回屋又取出三瓶來。

    “就這麼多,喝完可沒有了。”吳添沒好氣的說道。

    嘴上硬氣,實際上吳添此時心裏還是挺熱乎的。

    這種時候許多人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偏偏徐達和常遇春還有傅友德等人卻主動上門來找自己喝酒。

    無形中其實是在給自己一種支援和鼓勵。

    尤其是陳凡,畢竟這麼多年的老友。拍了拍吳添的肩膀,嬉笑著說:

    “小添,多大點事啊?來之前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明天咱們召開家長會。願意留下的,那咱們就好好教,不願意的那就請自便。

    咱們教授的是實實在在的科學知識,他愛學不學。音樂怎麼啦?唱歌就低賤嗎?你也不看看咱們那裏,唱歌的歌星一年賺多少。

    呵呵,明天我就讓那些傢伙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音樂,什麼叫做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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