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架在脖子上的刀李婉兒也不敢掙扎，她望著李菲兒淚眼婆娑道：“我們朝夕相處，我不信你分不出真假。”說完，她話鋒一轉瞪著我：“是他先拿著刀襲擊我。”

    “你們……”見我倆爭執不下，李菲兒一時左右為難。

    “你不用為難，我試一下你就知道她是真的假的。”說完，我便舉著刀要扎向李婉兒的脖子。

    李婉兒頓時淚如雨下，顫抖地說道：“姐姐，救我啊……”

    聽到李婉兒這麼說，李菲兒原本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對著我說道：“你動手吧。”

    不等李婉兒再接著辯解，我便揮刀砍在了她脖子上，裹著符紙的刀劃開她的面板嵌在肉中，李婉兒尖叫一身，被刀扎過的傷口頓時鮮血如注，李婉兒的表情猙獰，臉上除了淚還濺上些血，看起來應該是疼極了。

    我拿刀的手並沒有卸力反而越扎越深，李婉兒的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口中則不停喊著姐姐。

    反觀李菲兒，她原本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就在她準備靠近時，我提高聲音呵斥道：“別過來，往後退。”

    “可是……”李菲兒的表情有些猶豫，剛抬起的腳不知該不該落下。

    我沒有理會李菲兒，而是猛地拔出刀又朝著她的肩膀扎去，這次我用了最大的力道，刀扎入時我甚至還聽到它和骨骼碰撞的聲音。

    “別裝了。”我湊到李婉兒耳邊小聲說道，但她好像是在和我較量一般依舊保持那副受害者的模樣，若不是站在她身後，我說不定也會不忍下手。

    李菲兒看見李婉兒的慘像也有些於心不忍，她的腳步微微向前蹭了一步，她望了一眼抬起的腳步變得有些猶豫。

    “她不是李婉兒，你不要被迷惑。”看見李菲兒猶豫地模樣，我又提醒了她一遍。

    說完我又拔出刀朝著“李婉兒”的雙眼劃去，這次她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叫聲，雙眼冒出一縷黑煙，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灼燒後留下的味道。

    我慢慢卸了力道向後退了一步，“李婉兒”失去了支撐點跪坐在地上，她身上原本不斷流出鮮血漸漸退去了顏色，最後只剩下一道刀口。

    看著捂著眼睛哀嚎的“李婉兒”，我喃喃道：“原來這是你的弱點。”

    我撕下刀上的一道符紙橫著貼在“李婉兒”的眼前，符紙接觸到她雙眼上傷口發出“滋滋”的聲音，黑煙也越冒越多。

    我用刀尖輕輕劃過“李婉兒”的雙眼，問道：“你把人藏到哪了？”

    跪坐在地上人嗚咽了幾聲，又抿住了雙唇看起來還在垂死掙扎，見她不說話，我用刀尖抵住了她的眼眶並緩緩用力。

    “李婉兒”疼地痛叫一聲，這纔開口說道：“你們見過她的……”

    聽到她這麼說我猛然想起二樓書房的畫，不遠處的李菲兒也想起了這件事，兩步走到“李婉兒”身邊問道：“婉兒在書房？”

    不等她回話，我便拽著這個“李婉兒”出了臥室直奔二樓。

    這次二樓的走廊恢復了常態，牆壁上的畫也變回了原狀，只不過路過它們時我依舊感覺到有目光釘在了我的後背。

    開啟書房的門，李菲兒和李婉兒的畫像依舊掛在牆壁上，這次李婉兒身上的色彩黯淡了幾分，我伸手在畫上抹了一下發現畫中李婉兒身上的顏料已經乾透，只有髮梢還有些溼潤。

    “怎麼樣？”跟在後麵的李菲兒走到畫旁關心地問道。

    “再晚點李婉兒就出不來了。”來不及和李菲兒解釋太多，我趕忙將畫上的符咒撕掉，之後又把“李婉兒”按在了畫上。

    我一手按著“李婉兒”的脖子，一手舉著刀抵著她的眼睛，說道：“哪來的就應該回哪去。”

    不等她回話，我便舉著刀猛地扎進了她的眼睛，“李婉兒”慘叫一聲身體劇烈顫抖著，符紙深入她的眼眶燃起一簇火光，這團火就好像找到了助燃物一般越燃越大，漸漸將“李婉兒”整個包裹起來。

    慘叫聲不絕耳，“李婉兒”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化成一縷黑煙消散，但她身上的火併沒有熄滅，而是點燃了牆壁上的畫像。

    畫上的李婉兒遇火開始融化，畫中的顏料也隨之流出伴隨著一股難聞的糊味，等到畫燃燒殆盡後漸漸顯出一個人形輪廓。

    等到李婉兒的身形整個顯露出來後火焰才慢慢熄滅，李婉兒雙目緊閉倒在地上，李菲兒趕忙把她扶起來。

    “婉兒？”李菲兒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輕輕拍了兩下李婉兒的臉頰。

    “沒事，她不過是昏過去了。”李婉兒的臉色正常呼吸均勻，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

    等到我們把李婉兒攙扶回臥室後，外面的天也露出一絲亮光，包裹著房子的霧氣也散去大半，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感嘆今晚總算是平安渡過了。

    突然我感覺身邊的位置陷了下去，轉過頭才發現是李菲兒。

    見我如此大的反應李菲兒輕笑了一聲，說道：“是我。”

    我點了點頭，隨著拂曉的天空我感到一陣擋不住的疲憊，身側的李菲兒亦是如此，她仰頭靠在沙發背上，輕聲問道：“你怎麼發現那個東西是假的？”

    “我之前說過，它們與人有別，就算變成人的模樣，也還是存在著差異。”說完，我指了指自己的腳，接著道：“其實很簡單，因為她穿著鞋，而且她還怕我的符。”

    李菲兒點了點頭，像是早已想到了這個答案。

    “你又為什麼讓我動手？”看著李菲兒疲憊的樣子，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聽到這個問題李菲兒先是笑了兩聲，之後又接著說道：“也很簡單，婉兒從沒有叫過我姐姐，她從來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我和李菲兒靠著沙發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慢慢睡了過去，直到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女聲，我才睜開了眼睛。

    “你們倆怎麼睡在這裏？”一睜開眼我就看見李婉兒站在面前，相較於昨天她顯得精神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