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既定之事
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畢竟當初拿著那封休書離開顏家之時,她的哀切是那般濃重,她以為她會跟著他們回漣州,幫顏青君盡一份孝心的,可是她竟沒有。
她竟作了更為決絕的決定,來到了邊境,找顏青君。
她本以為容欣婉這樣嬌滴滴的大小姐,吃不了苦頭,回了太師府後,被勸了勸,也就放下了呢。
“那如今怎麼辦,我們只有三人,青安他又有傷,怕是救不出來他們。”
顏青君也從他們口中得知了顏青安跟著來的訊息,連嘆了幾句胡鬧。
如今他被罰到這邊境來,顏家正是缺人的時候,他們一個又一個跑來這裏,家裏人怎麼辦,祖母怎麼辦?
不過事已至此,顏青君責備兩句,也就沒什麼話說了,如今的重點,在怎麼能將容欣婉和孫平儘快救出來。
畢竟孫平身上還有傷。
“此事先等等,我們先看看秦子安他們在何處,人多好辦事。”晏沉看他一眼,也是因為有顏青安和顏如裳在,若是貿然行動,恐怕會讓他們二人也陷入危險之中。
秦子安是在第二日到的,比顏如裳預計的快了許多。
“顏公子!”
在見到顏青君的時候,秦子安衝他抱了抱拳,眼神裡有尊敬,卻少了一些另外的東西。
祖母果然是沒有說錯的,顏家暗衛,只是佔了顏家的名頭,卻從未將顏家任何一人當作過主人的,也不會聽從顏家人的命令,
想到這裏,顏如裳笑了一下,這樣看來,秦子安對晏沉的態度,都比他們顏家人要好得多。
方這樣想,那邊秦子安便衝晏沉抱了下拳:“世子,我們的人已經查清楚了,容小姐就在衙門大牢裡,衙門的人,倒不足為懼,無須世子動手,我們今晚去一趟,便能將人救出來了。”
這樣自大的話,也就只有他們暗衛能說得出來了。
不過顏如裳倒是不懷疑他們的實力。
晏沉點點頭:“查清楚就好,今晚行動,小心一點。”
秦子安正欲點頭稱是,卻注意到顏如裳的目光一直盯著他,除了顏如裳,還有另外一道,是顏青安的。
於是秦子安又扭頭看一眼顏青君:“顏公子以為如何?”
顏青君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竟會徵求他的意見。
“當然好了,若能將他們救出來,顏某感激不盡。”
“顏公子客氣了。”秦子安又道一聲,這才轉身下樓。
顏青安懷疑的目光在顏青君和晏沉身上來回打量,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之前我以為那秦子安是聽大哥的話得,如今看來,並非如此啊。”
顏如裳看一眼晏沉,眼裏的懷疑同樣不避諱。
其實她也有些猜到了,畢竟秦子安這段時期下意識表現出來的,對晏沉的恭敬,很難不讓人想歪。
想了想,顏如裳從懷裏將那塊令牌拿了出來。
“其實,它真正的主人,應該是你吧?”
晏沉眼瞳微沉,沒有應答。
顏青君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也算明白了晏沉會將她帶來的原因。
“小五,這塊令牌,你收起來吧,算起來,它的確是我們顏家的,也只有顏家人才能用它。”
顏如裳挑挑眉:“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晏世子的話,比這塊令牌要好用得多了?”
顏青君頓了頓,有些慚愧。這件事不能怪晏沉。
“是我們顏家沒本事罷了。”
不能讓暗衛全然信服,自然不能動用暗衛的力量。
自古暗衛守護的,都是勳貴人家,沒有一家會像他們這樣沒落的。
本來暗衛是錦上添花的,可是如今顏家沒落至此,還得讓暗衛前來搭救,本就是慚愧之事,又怎能怪秦子安對他們的態度不好。
至於晏沉?
難道那些事情,他什麼都沒有同顏如裳提起嗎?
“晏沉他,算是暗衛的首領。”這件事也是他那三年之後回到都城,才偶然得知的。
畢竟在都城之中,他的身份,看似就只是一個紈絝子弟罷了,沒人能想到他竟還會有這樣的另外一層身份。
這層身份,恐怕就是他的父母親,永欽王爺和王妃都不知道的吧。
“也就是他們突然找上我,我勉為其難,答應的罷了。”
晏沉對這件事的解釋倒是雲淡風輕得很。
早年間永欽王給他找回過一個習武的老師,他也是在後來才知那人身份不凡,他假意讓自己無意學武,卻後來又偷偷留在王府裡當一個掃地的,偷偷教自己武功。
至於顏家暗衛首領,也是他給了自己一塊玉佩,說什麼時候他想要擁有一股屬於他自己的力量時,便可動用那塊玉佩。
聽來是有些荒謬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未曾對任何人提起,至於首領,也是不久前他才答應的。
顏如裳微怔。
上一世她沒有接觸過顏家暗衛這件事,也從未聽說過,但她知道的是,晏沉一直保持他那紈絝子弟的性子,後來也就只是遊山玩水,從未捲入過什麼皇權之爭。
上一世不喜歡做的事情,不可能這一世突然就喜歡了。
“你為何要答應?”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的,但晏沉還是聽懂了。
為何要答應?
原因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似乎也簡單。
如今顏家和沈家接二連三遭受重創,他不能保證永欽王府也會永遠安然無恙,身為王府世子,他也有保衛王府的義務。
這個首領,不過是多一層為王府的保障。
至於另外一層原因,或許是因為她吧。
沒有了顏家的庇護,如今的她從顏家五小姐變爲了普通人,他擔心她受到什麼傷害,所以想有一股能夠保護她的勢力。
至於兩個理由,哪個更能給他接受這個首領的勇氣,他也說不清……
顏如裳有些洩氣。
也有些無奈。
她本不想打擾他的生活,不想讓他的一生毀在她的手上,可是現在,好像重活一世,她還是罪魁禍首。
那個不能讓他肆意去活的,終究還是她。
她活著也好,死了也罷,其實不想連累他的,但不論如何,她都會連累到他,卻是她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既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