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幹什麼？”丫鬟見她把首飾都折騰出來，不解地問一句。

    “明日把這些首飾都賣了。”尹尚茹邊翻騰邊道。

    “賣了？”丫鬟瞪大眼睛，不知她這是又在發什麼瘋，前幾回再缺銀子，她都沒有變賣過這些首飾，這是又看上什麼好東西了？

    “是啊，賣了給顏如裳。”

    好歹朋友一場，她幫不上什麼別的忙，只有給她些錢，讓她即使在外面，也不至於受貧困之苦。

    丫鬟聞言沒什麼好說的了，小姐她對顏小姐果真是情深意重，不過也幸好小姐沒嫁進顏家去，不然現在得後悔死。

    顏如裳呆在顏府，訊息閉塞，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狀況。

    三皇子那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顯然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恐怕也救不了顏府，能救一個顏如語，她已經夠感謝他的了。

    只是現在的她也像是在監牢，而那皇帝也不知什麼時候給她個痛快。

    不過還是沒有給顏家太長時間，皇上的旨意，終究還是下來了。

    顏青君被髮配從軍，顏肅入獄，顏家上下，終身不得入都城。

    至於罪名，還真是隨便安了一個，說是顏青君在邊境之時，曾夥同敵軍，坑殺己方將士。

    證據？顏青君回都城已經近一年，當初的事情沒有追究，卻拿到現在來算賬，本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最後卻落得連累整個顏家，皇上想要顏家沒落，真是隨便找個藉口。

    不過聽說原本是要給顏青君定死罪的，但眾臣求了情，才放了他一馬，可是發配從軍，那恐怕更是九死一生。

    總之現在的顏家，是徹底沒有翻身之日了。

    皇上給了他們三日的時間收拾東西離開，但貴重之物一律不準帶，銀兩更是，除了隨身的一點東西，其他全都扣下了。

    “小姐，花兒和小白都帶著吧。”其他東西不讓帶，這貓和老鼠總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吧，難不成她們還能賣了換錢嗎？

    “回了漣州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小姐您放心，碧兒手腳勤快，不會讓小姐您吃苦的！”雖然如今的情形，實在不容樂觀，但顏府上下雖被罰了，卻沒有人被判死，都好好活著，這就已經很好了。

    顏如裳看著她在一邊收拾，有些不忍心告訴她。

    恐怕府裡的丫鬟下人都要被遣散，她不可能再跟著自己去漣州了。

    “小姐您放心，就算皇上把這府裡的人都遣散了，碧兒還是會偷偷跟著您去的！”碧兒邊收拾邊漫不經心地同顏如裳說道。

    顏如裳挑挑眉，想不到碧兒這丫頭懂得還挺多。

    “你怎麼知道皇上會把府裡下人遣散？”

    碧兒唔一聲:“小姐您忘了上回？敬遠侯府家被抄時，他們府裡的下人，就都回家去了……”

    顏如裳點一下頭，不過也是，碧兒自幼便在府裡生活，家人也都找不到了，把她留在這裏，更是孤苦伶仃。

    “謝謝你，碧兒。”

    顏如裳伸出胳膊抱她一下，上一世這小丫頭便對自己衷心耿耿，如今更是對她不離不棄的，她該感激她。

    碧兒也溼了眼眶：“小姐您說的什麼話，碧兒能跟在您身邊就很幸福了，是碧兒的福氣。”

    主僕二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聞聲進來的方姑姑笑著看二人：“這是怎麼了，今晚還讓你們住一晚，明日才走呢。”

    “方姑姑......”

    顏如裳拍拍碧兒，看向方姑姑。

    “小姐別擔心，漣州老家老夫人還有宅子，以前還置辦過一些產業，以防萬一，寫的都是老奴的名字，他們就是再查，也不可能把那些收走。不過就是日後不能再回這裏了。”

    方姑姑安慰顏如裳道。

    “那就好，這裏回不回來也罷，皇上那人太無情，這破地方，我還不稀罕呆呢！”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好對旁人說，但在方姑姑面前，並無什麼忌諱。

    方姑姑也沒有責怪她：“老夫人就是擔心小姐，讓我過來看看，明日離開，恐怕少不了舟車勞頓，老夫人擔心照顧不到小姐，讓您自己多注意自己。”

    顏如裳眼眶有些溼：“方姑姑，替我謝謝祖母，還有祖母那裏，也請方姑姑多為上心。”

    方姑姑點點頭，心緒雖也煩亂，但人老了，這麼多年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知道富貴榮華無常，自認比她們這些未經世事的小姐們心態是要平和一些的。

    況且安國公府這麼多年，底蘊還不算差，就算回了漣州，不見得會過得多苦。

    顏家眾人是在第二日一早離開都城的，悄無聲息的，幸好這幾日老夫人的病好了一些，能坐得了馬車。

    趙統領命人將眾人攜帶之物都檢查了一遍。

    “不行！這是我娘給我準備的嫁妝，我得帶著！”那邊有吵鬧聲傳來，趙統領走過去看一眼：“怎麼回事？”

    侍衛將搜出來的玉簪等物交給他：“是這位小姐身上搜出來的。”

    趙統領皺了皺眉：“如心小姐，您應該明白，任何貴重之物，都不允許帶走的。”

    顏如心哭著要將東西搶回來：“可這是我唯一帶走的東西，那一大箱子嫁妝，我就只帶走這一件還不行？”

    雖然她哭的樣子有些可憐，但若是讓她把東西帶走，最終害的人只會是他。

    “如心小姐，對不住了。”趙統領將簪子遞給侍衛，扭頭走開。

    “不要，你還給我，你還給我！”顏如心不折不撓，居然衝侍衛撲了上去。

    大夫人聽到動靜忙趕過來，將顏如心拉住：“如心乖，等到了漣州，娘給你買新的行不行？”

    顏如心卻什麼都聽不進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沒有了，娘，什麼都沒有了，都是大哥，要不是他，我們現在還好好活在府裡，怎麼會受這樣的罪！”

    顏如裳已經上了馬車，小貓和小老鼠，趙統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帶著了，其他之物，除了一些衣物，便沒什麼了。

    聽到顏如心的話，碧兒眉心緊鎖，再看一眼神情冰冷的顏如裳：“如心小姐的話，未免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