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偶遇
注意到寫著顏如裳名字的那一張,尤文軒詫異,之前倒沒注意過,但這顏五小姐的字跡還算好看。
其他的,他總不能一直盯著那張紙看,總之顏五小姐沒在那張紙上畫烏龜就是了。
散學之後,好事之人紛紛過來詢問,尤文軒眉頭皺一下:“沒什麼特別的,也沒畫烏龜,工工整整寫的,內容就沒看仔細了。”
總之是沒什麼。
眾人聳聳肩散了。
不怪他們好奇心重,只是整日在這學堂,目之所及,除了書就是書,就算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足以引起好奇罷了。
將書都裝起來,顏如裳同管鏡心打個招呼,便匆匆出了女學生這邊的門,但等了許久不見晏沉出來,再一問,人竟比她動作還快,早便走了!
“這混賬東西……”
顏如裳眉心凝得緊,只是此事除了晏沉這個紈絝,她還真想不到還能向什麼人打聽。
畢竟都城那些紈絝子弟,也只有他最熟。
碧兒已經在侯著,只是二人出來不見顏府馬車。
“小姐您忘了?您說今日要晚歸,讓四小姐先回去了。”
是了,來時她是交代了讓馬車先回。
可如今該打聽的沒打聽到,她要走著回不成?
此時外面接公子小姐們的馬車也都走得七七八八,再說顏如裳同他們也不熟,至少臉還不太對得上人。
顏如裳邁步走開,碧兒跟在身後:“小姐,我們去哪兒?”
“……回府。”
回,回府?讓馬車先回,她們走著回?有馬車不坐?
哦,小姐可能就是想走走。
碧兒也只能這麼想。
只是平日裏這個時候肚子該餓了,又多走了幾步,肚子便開始咕咕叫,顏如裳皺著眉摸摸肚子,卻沒有法子讓它不餓。
身後有車軲轆碌碌聲傳來,車上之人是齊子覓。
無意之間從視窗向外望,便見窗外之人慢吞吞走著,有些眼熟,再一細看,是顏如裳?
齊子覓本有些奇怪,但略一思慮,將她庶女的處境分析了個大概,恐怕是在那府裡過得並不如意。
否則怎麼能讓她走著回!
濟安街此時沒什麼人,其他公子小姐也都已經離開,想到顏府距離這裏還有一段路,齊子覓想一想,讓馬車走得慢了些,隔著車窗向外麵之人詢問。
“顏小姐要回府?我路過,送你一程?”
聽到聲音,顏如裳扭頭看他,齊子覓?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同他有什麼交情。
倒是沒想到他竟是因為可憐她。
“多謝齊公子好意,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叫人看到不好。”對她的名聲倒是沒什麼影響,她就是怕被哪個愛慕他的女子看到了,她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無妨,現在街上也沒什麼人,況且我們同窗這麼久,送你一程無妨的。”他倒是熱情。
顏如裳欲再拒絕,卻想到另一回事,但此事的確不適合隔著車窗問。
“那就多謝齊公子了。”
碧兒瞪了瞪眼,小姐真的上去了?
雖之前小姐也不甚在意這種事,但還是男女有別,這萬一被旁人看見……
顏如裳管那麼多。
在馬車上坐定,顏如裳想著怎麼開口詢問,一時沒說話。
齊子覓倒是第一次離顏如裳這麼近,數來這幾年也還是第一次同她搭話,若非世子的緣故,他還真不會多注意她一眼。
不過顏如裳容貌倒是好看,至少在濟安堂裡排得上名號,此時端莊坐著時,也有幾分沉靜美人的模樣。
但配世子?齊子覓此時還不能說服自己,其他不知,畢竟她的學識是一塌糊塗。
“齊公子平日裏同晏世子要好?”齊子覓心中多麼百轉千回顏如裳不知,她覺得還是先側面打聽一下,既然他們熟識,那晏沉認識的人,他應該也知。
聽到她問晏沉,齊子覓心裏一驚,覺得壞了,難道世子“喜歡”她,被她看出來了?
畢竟一個庶女小姐,若真有機會能嫁入王府,就是別的女子都得搶破頭,更何況又是顏五這樣一個爭強好勝的性子。
齊子覓有些後悔方纔的“仁慈”之心了。
但人家問,他總不能不答,“這個……畢竟是同窗,但也並未有多熟。”
顏如裳詫異,可昨日見他和晏沉一併走,今日也是談笑著一起來的,不熟?
“哦,這樣啊……”
見對方臉上有些失望,齊子覓眨眨眼問一句:“怎麼了?”
雖說不熟,但齊子覓在都城這麼多年,應該對都城裏的人也瞭解一二吧?
顏如裳抬頭:“那你可認識尹家世子?”
齊子覓又一驚,怎麼又問起尹家世子,難道若王府世子不成,還惦記國公府世子?
可不對啊,尹世子已有婚約,對方是……便是她家長姐吧?當初得知顏如元要嫁給尹家那個病秧子時,還叫都城眾公子十分遺憾嘆息來著。
“你問這個做什麼?”齊子覓懷疑地看她。
“我家長姐與尹家有婚約,婚期將近,我好奇那尹家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顏如裳也不撒謊,如實說而已。
齊子覓咧唇:“那難道尹世子不是個好的,你還不讓你長姐嫁了不成?”
顏如裳眨眨眼,撐著下巴沒說話。
齊子覓奇怪地看她,也不知她是個什麼心思,不過尹家世子嗎?齊子覓凝眉,對那人印象還真不是很好。
但隨意妄評他人也不好。
略一思囑,齊子覓開了口:“正好我要去玉賀樓,這個時辰尹家世子應該在那裏,至於他是個怎樣的人,品性如何,不如顏小姐自己去看。”
顏如裳點點頭:“如此最好。”
今日她本也做好了打算,若能問清楚那人品性也好,若有機會,最好親自去看一眼,如今正合她意。
在離玉賀樓半條街的地方,顏如裳先下了馬車,避嫌。
玉賀樓她自然知道,雖非都城最大的酒樓,但勝在雅緻,都城那些矜嬌貴公子貴女們最喜歡來的就是這裏,但上一世她沒來過幾次就是了。
她只是國公府庶女,這裏雖不攔她,但花費卻並不算少,就算她再好勝,手頭不寬裕,總不能來賴賬,來不了最好的酒樓,索性很少出門。
當上太子妃後被看得嚴,更別說當皇后那些年,出門更是興師動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