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不過去嗎？”碧兒看一眼放下書匣的顏如裳。

    “過去幹什麼，添堵嗎？”她可不想看顏如可那得意洋洋的樣子。

    碧兒哦一聲，將床上的一個盒子抱了過來；“小姐，這是大公子差人送來的。”

    顏如裳聽到顏青君的名字，本來心裏來氣得很，但看到上面盛衣坊的字樣，應該是給她重做的衣裳到了，這是明日要穿的。

    “小姐就試試吧，萬一不合身，還得讓衣坊重新去改呢。”

    顏如裳撇撇嘴角：“那就試試吧。”

    碧兒說是這麼說，盛衣坊也給顏如裳做過不少次衣裳了，沒回都是按著她的尺寸來，沒有做大或小過，都很合身的。

    顏青君共送來兩套，每套都也合身，想到了什麼，顏如裳後試的那套就沒有換：“我們也去看看。”

    碧兒愣了愣，看什麼？

    隨後才反應過來，是認祖的儀式嗎？小姐不是說不過去添堵？

    顏如裳當然不是去給自己添堵的，而是而別人添堵的。

    她身上的這身衣裳，是和那日被顏如可扯壞的那套一模一樣。

    而且今日這麼重要的儀式，顏如可，應該也穿了新衣裳吧？

    顏如裳到的時候，顏如可已經結束了，輪到顏如林給老夫人敬茶。

    也不知當初顏濟看上賣豆腐的段蓮什麼了，就是臉長得好看了點，那性子真是......她教出來的一雙兒女，性子都和她如出一轍，讓人真不覺得討喜。

    別說顏如可了，就說這顏如林，回來的這幾日也不規矩，聽說那日爬到老夫人院子外面的樹上摘杏，把杏子一顆顆地摘了往老太太院子裡扔，被抓到，讓老太太罵了一頓，還打了幾板子。

    現在給老夫人敬茶時，那眼神裡還懷著憤恨呢。

    “這杯茶我喝了，日後你要在這府裡住，就要乖一點，知道嗎？”老夫人看著乖巧在自己面前跪著的小男娃，嘴上雖這樣說，但心裏還是覺得可愛的。

    只是她看著可愛的小男娃不領她的情，還記恨那幾板子的事，跪在地上，一時連話都沒有回。

    顏濟看了不對勁，忙出聲提醒一句：“林兒，祖母問話呢！”

    顏如林這纔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老太太覺出了不對勁，與方姑姑對視一眼。

    “好了，站起來吧。”

    顏如林從地上站起來，誰也不看，直直去了他娘身邊。

    眾人都皺了皺眉，這孩子怎麼這樣？

    段蓮陪笑兩下：“孩子小，怕生。”

    眾人一聽，臉色都變了。

    “您這話不對了吧，這裏都是他的親人，誰生？”大房夫人搖了搖頭，一個粗俗婦人，話都不會說。

    再說這兩個孩子回來，到時候又要分家裏的產業，他三房還真是會，本事沒什麼，孩子倒是一生好幾個。

    段蓮被說得臉有些紅，平日裏在青州時，因為顏濟是當官的，她出去也耀武揚威的，可來了這都城國公府，人人都比她架子大！

    要不人家說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呢。

    要不是爲了一雙兒女的將來和榮華，她纔不稀罕回這國公府呢。

    想到這裏，段蓮還是不得不低了低頭：“大嫂嫂說得是，是我不會說話。”

    大夫人冷哼一聲，就這樣的，還想也回來分一杯羹？

    顏如裳正看笑話看得開心，便覺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抬頭一看，不正是她剛認回來的妹妹顏如可？

    顏如可也不是看她，而是看她身上的衣裳，這身衣裳，不是被扯壞了嗎？這麼快就補好了？

    顏如裳也沒多呆，很快從祠堂出來，果然身後有人跟了上來。

    “五姐姐等等。”

    聽到這稱呼，顏如裳很不滿意。

    顏如可很快邁步上來，衝她行了一禮。

    顏如裳挑挑眉，這沒幾日的功夫，她這禮儀，倒是學會不少，看來真有當小姐的準備了。

    “那日我扯壞五姐姐的衣裳，是我的不對，同五姐姐道歉。”

    顏如裳不是很想看她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你扯壞我的衣裳，光嘴上道個歉就完了？”

    顏如可愣了愣，像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話，眼裏都含了淚光：“那五姐姐想如何，你不是也把我的衣裳剪了嗎？還是五姐姐覺得不解氣？那今日我身上的衣裳，也讓你剪？”

    顏如裳笑了，打量一下她身上的衣裳，也是盛衣坊的呢：“好啊，那你給我找剪子來，我現在就剪！”

    “小五！怎麼說話呢。”身後傳來旁人的聲音，顏如裳回頭，是顏如元，還有顏青君和顏濟幾人。

    說話的是顏如元。

    顏濟走了過來，看向顏如裳，模樣有些尷尬：“如裳，那日父親不分青紅皁白打了你，是我不對，我在這裏也同你道歉。”

    “哦？那日的事情，你瞭解清楚了？”顏如裳挑挑眉，雖然他道歉了，但自己心裏還是覺得不對勁是怎麼回事。

    “那日的確是可兒她有錯在先，把你的衣裳扯壞了，但她也不是故意的，況且......算了，不說那些，總之那一巴掌，是為父不對。”

    他未說出口的話，況且之後想說什麼，顏如裳不難猜到：“況且我也把她的衣裳剪了不是嗎？”

    而且剪衣裳是她故意的，顏如可扯她的衣裳卻是無意的，誰對誰錯，誰有理誰無禮，很分明是嗎？

    現在同她道歉，不過是假惺惺，裝面子上過得去是嗎？

    顏如裳看一眼顏青君，這就是他給自己討的公道？

    輕點一點頭，顏如裳衝顏濟笑了笑：“那父親您沒有什麼表示嗎，您的道歉，也是口頭上的？”

    顏濟愣了愣：“那，那你想要什麼？”

    “這個不急，碧兒，你先去找剪子。”顏如裳吩咐碧兒一聲。

    她要做什麼眾人已經猜到了。

    “小五，不可以，你的衣裳，大姐姐再賠你一套如何？”顏如元衝她搖了搖頭。

    顏如裳看她一眼：“我的衣裳是大姐姐扯壞的？用得著你賠？”

    將目光轉向顏如可：“今日我剪了你的衣裳，日後也就扯平了，你自己看著辦。”

    “還有父親，您那一巴掌，就自己打回去吧，日後，也當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