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的顏濟也想明白了些事，方纔那丫鬟應該沒說錯，否則平白無故，如裳也不可能會來找如可的麻煩。

    還是他太沖動了......

    將顏如裳送回念雲院，顏青君一直都是冷臉。

    “去拿冰塊來。”

    “是，大公子。”碧兒忙去找冰塊，小姐那臉，都快不成樣子了，三老爺下手也真是太重了。

    “大哥這次不怪我了？”

    她還以為顏青君又要替人家出頭，來責怪她這個親妹妹了呢。

    顏青君沒好氣看她：“我哪次怪過你了？”

    顏如裳一挑眉，他還擔心自己數不出來了？

    “顏如心拿我大姐姐點心那回，我處罰身邊丫鬟琴兒那回，你沒怪我？”

    顏青君無奈搖搖頭：“是我錯怪你，對不住你行了吧？”

    顏如裳聳聳肩：“本來就是你對不住我。”

    見她看著澄兒放在床上的衣裳，顏青君起身，將衣裳拿起來看一眼，的確是被扯壞了。

    她這性子雖然是衝動了些，但若不是顏如可先惹她，她的確沒那個心思去剪她的衣裳......

    “我讓盛衣坊的人，給你補補？”

    補？

    顏如裳眼裏可見的嫌棄。

    顏青君明白了：“給你重新做一件？”

    顏如裳挑挑眉，也沒說話。

    “重新做兩套？”

    這回點頭了。

    顏青君無奈，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妹妹。

    碧兒很快拿來了冰塊，敷在臉上的時候，顏如裳疼地嘶一聲：“下手還真狠。”

    顏青君眉心凝了凝，眼神又冷了下來。

    想到方纔他在紫檀院對顏濟說的那句話，雖然的確是又霸氣又解恨，但好歹也是他們的親爹。

    顏如裳雖然是沒什麼所謂，但顏青君比自己大了八歲，那個時候應該對顏濟這個爹還是有感情的。

    那樣決絕的話說出來，顏青君應該也難受吧？

    “其實，也沒什麼的，被打一巴掌而已，他見自己女兒被欺負，生氣發火，也是正常。”

    她這句話說出來，顏青君的臉色更冷了。

    顏如裳眨眨眼，纔想起來自己也是顏濟的親生女兒，她這句話，是在火上澆油......

    “我是說，他這麼多年沒見我，也沒什麼感情，護著他另一個女兒，也是應該的。”

    這句話說完，顏青君噌地一下站起來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必替他辯解，此事，我會替你討個公道。”

    顏青君大步邁出了屋子，看臉色也不尋常得很。

    顏如裳嘴角抽抽，看來他是真的誤會自己了，她真的沒想說顏濟的壞話。

    碧兒將另一塊冰給她換上：“小姐您就不生氣嗎？”

    顏如裳看她一眼，見這小丫頭一臉憤憤，是在為她感到不公？

    “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對他又沒什麼感情，也沒拿他當我爹，被陌生人打了一下而已，況且顏青君不是說要替我討公道了嘛。”難道被打了還不夠委屈，還要躲在院子裡因為被她爹不公平對待難過？

    不是純屬浪費感情。

    *

    顏如裳臉上的紅腫消下去是在三日後了，但也還是能看出了些痕跡，在顏如元回府的這日，沒叫她看出來。

    最近她的身子重了，不想讓她情緒太激動。

    但顏如元似乎已經知道了什麼，特意問她：“聽說你和如可鬧過矛盾了？”

    顏如裳聽到她的稱呼皺了皺眉：“大姐姐別這樣叫她。”

    聽著太親切了。

    顏如元挑挑眉，她真是哪門子的醋都得吃一吃：“那我叫她什麼？”

    如今在府裡她也沒個輩分的。

    顏如裳想一想：“那你就連名帶姓叫她。”

    顏如元無奈：“好好好，都聽你的。”

    “不過鬧矛盾，是怎麼回事？”

    顏如裳挑挑眉，她不知道來龍去脈？

    “你聽誰說的？”

    顏如元垂垂眸：“婉兒回來以後，聽府裡她的小姐妹說的。”

    顏如裳翻個白眼，就知道這些丫頭們，沒個嘴嚴的。

    “也沒什麼，就是她扯壞了我的衣裳，我去紫檀院，把她衣裳剪了而已。”

    說起紫檀院，顏如裳心裏就來氣：“大哥成完婚他們就走了吧？誰讓他們在紫檀院住的？！”

    顏如元拍拍她的肩膀，也並非她大度，她也不願意他們住母親之前住過的紫檀院。

    “這不是沒別的院子了嘛。”

    這話顏如裳還真反駁不了，最近爲了顏青君的婚事，翻修了府裡的幾處院子，他們回來，還真沒地方住了。

    但是什麼時候離開？

    顏如元怔了怔：“聽說，大哥在和祖母商量，讓如，顏如可和顏如林認祖歸宗的事。”

    恐怕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顏如裳愣了一下，顏青君，讓那兩個認回顏家？

    這怎麼可能？顏青君怎麼想的，他不是還說要給自己討個公道的嘛，他就是這樣給自己討公道的？

    見顏如裳臉色不太對，顏如元頓了頓：“小五，你不喜歡他們嗎？”

    “大姐姐喜歡？”顏如裳皺眉。

    顏如元並未回答，她怎麼可能會喜歡，父親這麼多年爲了那另外的一個家，都不曾回來，看似是爲了自己兄妹三人，實則是怕那母子三人受委屈，索性才離得遠遠的。

    如今又回來，不過是爲了國公府的名聲，顏如可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當個國公府的小姐，總歸要嫁的更好一點。

    雖然他們的目的不純，但總歸也無可厚非。

    同樣是父親的孩子，她卻不能如顏家宗族，顏如可多半也覺得不公平。

    顏如裳明白她的意思了。

    “算了，就算我不同意能如何，他們就能走了嗎？”顏如裳不想多生這樣的悶氣。

    顏如元就是在擔心這個，若是她看那母子三人不順眼，現在都鬧了矛盾，更別說日後了。

    顏如裳看著顏如元，不想讓她過多擔心：“大姐姐你放心吧，我和顏如可的矛盾沒什麼的，只要她不再來惹我，我才懶得跟她作對呢。”

    聽她這樣說，顏如元鬆一口氣，這樣就好。

    顏如裳想不明白，那大哥是怎麼回事，真的要讓那母子三人留下不成？

    不過此事還真是的，在顏青君成婚的前一日，顏家果真給顏如可和顏如林辦了認祖歸宗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