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則。”

    衛則聽到喚聲立馬過來。

    “之前剩下的那包藥，給我。”

    衛則聞言頓了頓，將袖子裡的藥包拿了出來。

    “這包藥不會讓你四姐死的，只不過服用之後人會變得痴傻。你只要讓她將這藥服下，之後的事，便不必你管了。”

    永欽王府好歹是勳貴之家，總不能讓他們唯一的世子，去娶一個又病又傻的女子，就算永欽王府願意，恐怕皇上也不會願意。

    讓顏如語痴傻？

    “可她並未做錯什麼。”

    “選擇權在你。”他也不逼她。

    之前她利用了自己那麼多次，這回總該他收回些什麼來了吧？

    思慮片刻，顏如裳下定了決心，將他放在桌上的藥攥在掌心:“希望太子您說到做到。”

    顏如裳拿了藥包轉身離開，衛則有些擔心地看向盛長渝:“殿下，可是那包藥是……”

    太子殿下他不該不知道纔是。

    盛長渝將目光收回來:“你放心吧，她不會害她四姐的。”

    衛則凝了凝眉，太子殿下他怎麼就這麼肯定，萬一呢。

    “萬一她果真將那包藥給顏家老四吃了，不是正好解了本太子一樁心事？衛則，你何時也這麼仁慈了？”

    衛則聞言立馬垂下了頭:“殿下說得是。”

    掌心攥著那包藥回府，顏如裳徑自來到顏如語的院子。

    下人們很少見五小姐來院子，而且五小姐的臉色也不太對勁，下人們忙跟在她後面。

    “五，五小姐，四小姐剛吃了藥，現在已經躺下了。”

    現在正是午時，四小姐吃過藥之後，都是要躺著休息一會兒的。

    “你們放心，我不是來找她打架的。”

    下人們雖有些悻悻，卻也還是鬆了一口氣。

    顏如語的病好似一天比一天更嚴重了，還未到門口，便聽屋裏傳來不住的咳聲。

    顏如語有些詫異，她怎麼會過來。

    “你是來看我的？”畢竟她已經有近半個月的時日沒去濟安堂了。

    顏如裳倒是並不知她病得好長時間沒去學堂的事，平日裏也不坐一輛馬車，去了濟安堂，她也沒那個心思關注她在還是不在。

    但是她臉色比之前蒼白了許多，而且都咳成了這副鬼樣子……

    “你的病，比之前嚴重了？”

    顏如語想回答她，卻不料又咳得一時說不上話來，身邊丫鬟只好替她答了。

    “四小姐前些日子感了風寒，這才家重了病，藥已經吃了十幾日了，二夫人說要是還不好的話，恐怕得讓老夫人再請請張御醫來。”

    小姐的病請張御醫看過幾次，但人家是御醫，也不可能每回都請得來人，這次就是一直沒請到人，才讓城裏一個也算有名大夫來看，可這麼長時間了，沒有好轉的跡象。

    顏如裳攥了攥袖中的藥包，或許盛長渝不算計，顏如語也沒多長時日好過了……

    “你先下去吧，我有話，想對四姐姐說。”顏如裳看向在床邊伺候的丫鬟。

    丫鬟雖有些不太放心，但在顏如語的點頭示意下，還是出了門。

    “你有什麼話便說吧。”她著實想不到她來找自己為何。

    顏如裳動了動袖子，藥包拿到一半，又改了主意，看著顏如語，模樣認真地道:“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顏如語頓了頓:“什麼？”

    “我也不會讓你白幫我，我去想辦法幫你請張御醫，但這件事，你要答應我保密，你放心，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好，我答應你。”顏如語不知道，自己寫副鬼樣子，還能幫得上她什麼忙？

    顏如裳將袖子裡的藥包收了回去。

    “此事很簡單，只需要你，裝瘋賣傻一段日子。”

    盛長渝也說了，給她的藥只會讓人變得痴傻，但真傻還是假傻，他又不會特意來查，只要讓顏如語裝一段日子就好。

    畢竟她也不能果真把她弄得痴傻。

    顏如語不明白:“為何？”

    顏如裳也不知該如何同她解釋。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在害你，此事也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不過於捏的名譽，可能會受損。”

    見她神色有些為難，顏如裳皺了皺眉:“……當然，你也可以不幫。”

    這句話過後，顏如語便點了頭。

    顏如裳從來沒有求過她什麼，這還是第一次，雖然她不明白她到底想作什麼。

    “我可以答應你。”

    方正她早就是病秧子一個，名譽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顏如裳鬆一口氣，若她不答應的話，她還真不知道該想什麼法子好了，難道果真讓她把藥吃下去？

    她知道自己辦不到。

    碧兒將茶端進書房，看一眼伏在案上睡著了的顏如裳。

    這幾日小姐突然和濟安堂那裏告了假，說身體不舒服，老夫人和大公子還讓人來問過她，被小姐忽悠走了。

    這幾日她都在書房裏，不知在寫什麼東西，廢寢忘食的，

    顏如裳寫的，是所有她知道的，關於盛長渝的罪證，他當太子的那些年，爲了上位，什麼能做的都做了，有些雖是不得已，但那些壞事他還是做了。

    而有一些，是她知道的，關於盛長渝和各個世家的辛秘，這些是她在當上皇后之後，零七零八瞭解到的。

    她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幫得上國公府的忙，但說不定也有用的。

    見完盛長渝回來之後，她明白了一些事，如今再去求盛長渝，恐怕已經於事無補，如今她也不可能再嫁他一次。

    明顯顏家已經和太子站在了對立面，到時候盛長渝也不可能心慈手軟放過顏家。

    她只能想，或許是不是有什麼法子，能將盛長渝拉下馬來，就像他自己說的，或許到時候，根本用不著國公府求他什麼呢……

    可是顏如裳知道這件事很難，比她想象中要難上好幾倍，又或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但怎麼辦呢，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顏家被扳倒，就像侯府一樣。

    雖然盛長渝是很厲害，但顏青君也並不差。

    或許，這的確是如今最靠譜的法子了。她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幫助顏青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