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身上這衣裳真好看，這料子真細，不知是哪個衣坊做出來的？”方宛說著要上手，顏如裳看著她摸到自己衣袖上的手，眉心皺了皺。

    “二少夫人，我們家裏小姐的衣裳都是在盛和衣坊做的。”婉兒上來遞茶，替顏如裳回一句。

    方宛聞言更不得了了：“盛和衣坊？那可是大鋪子呀！還是國公府，就是不一樣！”

    婉兒看一眼表情不似方纔高興的五小姐，心裏無奈得緊，也不知道這二少夫人是什麼意思，是嫉妒？

    “呦，這是哪裏來的燕窩啊？這可是好東西！”

    方宛看著桌上，突然驚呼一聲，婉兒一愣，糟了，方纔忘了把五小姐帶來的東西收起來了。方宛不客氣地走到桌邊，笑容滿面地盯著盒子裏的燕窩，沒見過好東西一樣。

    “這是五小姐帶來的吧？”方宛回過頭來看姐妹二人一眼。

    顏如元無奈搖搖頭，本來小五來看自己，她也很開心，總不能讓這老二夫人一直叨擾，若是不給她點東西的話，她恐怕得一直賴在這裏。

    “這燕窩小五拿得也不少，婉兒，給二少夫人拿一盒吧。”

    婉兒看顏如元一眼，皺了皺眉，有些不甚情願，這二少夫人每次來不都是帶著東西走的？儼然成了在府裡時的如心小姐了，可小姐難道要一直這麼縱容下去嗎？

    “婉兒？”見婉兒沒有動，顏如元挑眉看她一眼，怎麼她現在指不動她了？

    婉兒嘆一口氣，小姐她哪哪都好，就是太心軟這一毛病得改改了！

    沒法子，婉兒只好將燕窩拿了一盒給方宛。

    一旁放著的，顏如裳拿來的，顏青君帶給顏如元的筆墨紙硯，她順手也拿了其中一支筆：“嫂嫂，仲仁房裏的那支筆筆頭都快用爛了，我看你這裏這麼多，借我用一支吧。”

    婉兒暗自翻個白眼，她那是借嗎？借了有還回來的時候，可這段日子被她借走的東西，哪次有還回來的時候？

    最後方宛還是拿著東西走了，臨走前滿面笑容地謝了顏如元。

    她前腳剛走，後腳婉兒便沒好氣地將桌上的東西都收起來，方纔早點收起來，也不會被她看了去。

    顏如裳繼續手裏的畫，漫不經心問一句：“東西給了她，大姐姐不心疼？”

    顏如元沒什麼所謂地搖搖頭：“我也不缺，況且她那人也不是心壞，就是愛貪便宜。也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顏如裳哦一聲點點頭，眼神斂了斂，也沒打算多說什麼。

    “大姐姐你看我這鼻子，是不是畫歪了呀？”

    顏如元聞言扭頭去看她的畫，哪裏是歪了，這還是鼻子嗎？

    “太子長的是豬鼻子？”

    顏如裳嘻嘻笑兩聲：“要不然畫頭豬送給他也行！”

    顏如元無奈搖搖頭：“也不知道太子是怎麼想不開，讓你給他畫畫。”

    顏如裳皺眉：“大姐姐說我畫得不好？”

    “當然不是，畫的好，我妹妹畫技精湛，妙手丹青！”

    “大姐姐自愧不如？”

    “嗯，自愧不如。”

    顏如裳開心了。

    因為顏如裳要來，昭文館那裏顏如元告了一日的假，只是顏如裳求她教畫畫，自己卻不怎麼用心，多半日了，輪廓還沒畫好，顏如裳在濟安堂也告了假，索性打算多住兩日。

    不過顏如元只請了一日，第二日一早，顏如裳還在被窩裏的時候，顏如元便出門了。

    姐夫司大公子出外差，這幾日也不在府中。

    顏如裳在書房畫了一會兒，越畫越覺得四不像，最後還是把筆扔下了。

    “婉兒，我們出去走走。”

    大小姐走之前交待要好好照看五小姐，婉兒自然也上心，如今五小姐畫累了，要出去走走，可是這司府不像國公府那麼大，小半個時辰也就逛完了，沒什麼好去處。

    “那我帶五小姐去後花園吧，那裏有一處池塘，還有幾處小亭子，還可以去放放風箏。”

    顏如裳聞言挑挑眉：“好，那就去那裏吧。”

    婉兒應一聲，將風箏取了，帶著顏如裳向後花園過去。

    司家的確不如國公府，一路上也不見有什麼下人，有些冷清。

    但去後花園的路要經過二少夫人方宛的院子，遠遠路過那裏的時候，婉兒便冷下了臉來：“五小姐，這裏就是昨日來的，方少夫人的院子。”

    顏如裳看一眼她不太開心的臉色，挑眉問一句：“她經常來找大姐姐嗎？”

    說起這個，婉兒便氣不打一處來：“何止是常來，她簡直都快住在我們院子了，每日一趟都是少的！”

    五小姐沒問也倒罷了，但她問了，婉兒便忍不住抱怨兩句：“方開始她來就來，反正大小姐也剛嫁進來，沒個熟識的，她來說說話也好。可每次她來都是空著手，回的時候總要找藉口問大小姐借點東西，平日裏見大小姐買了什麼點心布料的，也都眼饞，總得要點回去才行！”

    “今天是這點在小姐眼裏不值錢的小東西，明日，說不定還想讓小姐做什麼呢！”

    “......婉兒，生氣歸生氣，有些話，不能亂說知道嗎？”走在前面的顏如裳一直聽她的抱怨，也沒說什麼，最後纔打岔，提醒她一聲。

    婉兒一愣，本以為五小姐的性子，聽了這些事，應該也會跟著她一起覺得生氣纔是，畢竟她與大小姐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該一起為大小姐打抱不平纔對吧？

    “這裏不是國公府，大姐姐在這裏，終究算外人，若是你的這些話，被有心人聽了去，就算別人嘴上不說什麼，暗地裏也會對大姐姐有意見的。這會讓她在這府裡，更不好過。既然嫁了人，難免是會受些委屈的。”

    顏如裳頓下步子看她。

    婉兒垂了垂頭，有些羞愧：“我，我明白了五小姐，以後不會再亂說了。”

    顏如裳笑笑，繼續邁開步子：“明白就好。”

    因為方纔的話，婉兒也不敢再亂開口了，帶著顏如裳，繼續向後花園的方向過去。

    不過二人的身影，卻被人看見了，正欲回院子的二少爺司仲仁有些好奇地看一眼向後花園方向走去的女子，有些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