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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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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探究4

    解決問題的方法當然不是對親生兒子下手,到底是自己的輕聲骨肉,先帝不會那麼冷血狠心,而是將先帝最信任、也是當時的肱股之臣衛老國公撥給二皇子做老師,先帝並不是想讓衛老國公去扭轉改變二皇子的心思,讓二皇子從此做個乖順安分的皇子,這不現實。

    先帝是打算讓衛老國公去掌控二皇子的勢力,二皇子不爭不搶也就罷了,若是二皇子野心勃勃的話,那在特定的時間,比如聿懷太子即將登基的時候,衛老國公便就會直接投向聿懷太子的麾下,連帶著二皇子所有的勢力。

    這應該就是先帝的安排,釜底抽薪,徹底斷了二皇子所有的念想跟野心,讓二皇子多年的積累和野心都變成笑話。

    後來的事兒,也都正如先帝所預測的一般,二皇子果然賊心不死,一直惦記著太子之位,先帝對二皇子徹底沒了耐心,決定讓二皇子竹籃打水,所以先帝選定衛氏女、也就是後來的元后為太子妃,只待萬歲爺的賜婚聖旨一下,二皇子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而從那之後,二皇子對聿懷太子再無威脅。

    可惜,先帝的打算被二皇子提早獲知,二皇子定然恨得咬牙切齒,憤而對聿懷太子下手,所以纔有了後來聿懷太子暴斃而亡的事兒,先帝隨即也駕崩西去,也不知道是傷心過度而死還是怒急攻心而亡,甚至跟聿懷太子一樣死於二皇子之手。

    即便太后明知二皇子不是個好東西,卻也不得不助力二皇子繼承大統,畢竟她膝下攏共三子,聿懷太子死了,么子、也就是後來的秦王,當時還牙牙學語,二皇子再不是東西也不能讓皇權落入別的皇子之手,所以太后非但沒有揭發二皇子大逆不道、弒兄奪位的罪狀,反而還極力幫助二皇子掩蓋罪行,後來也是在太后勸說之下,衛老國公纔不得已答應了親事。

    再說二皇子為什麼明知衛老國公實則是先帝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釘子,卻非但沒有趁機拔出衛國公府還要迎娶衛氏女呢?

    一則是衛老國公的聲望還有衛國公府的勢力,都讓二皇子不敢輕易對衛氏一門下手,反倒手裏攥著衛國公府這樣一個致命的把柄,自然衛國公府以後只能乖乖為其所用。

    二則是萬歲爺應該是真的喜歡衛氏女、也就是元后,從他迎娶元后最初那幾年對元后的態度都能可見一斑。

    至於後來為何帝后二人離心,翩翩一時想不明白,不過肯定也與衛國公府與皇室的舊事有關,他們兩人的婚姻並非只有情愛,更有說不清的仇怨過往,萬歲爺也不是個大度的性子,只怕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心結,在對元后的感情上,肯定也複雜得很,後面兩人的離心、甚至決裂,大抵也是因此。

    大皇子趙清暄還好,是帝后第一個孩子,當時兩人新婚燕爾、蜜裏調油,對孩子都是真心實意地疼愛,趙清明就太悲慘了,生在帝后決裂的時候,打一出生就命苦。

    先帝自以為思慮周全,實則是親手埋下了禍根,聿懷太子的早逝,以及趙清明的悲慘命運,還有今時今日京師可能正在醞釀、甚至已經發生的危機,都是先帝一手造成。

    萬歲爺的確冷酷無情,可是這裏頭難道沒有先帝所迫?

    萬歲爺肯定憎惡先帝的偏心、對自己的冷漠冷酷,可是他卻何嘗沒有承襲先帝的這一點?他又是怎樣對待趙清明的?

    ……

    這是翩翩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在這個五月末的午後,她在庫房裏頭,跟福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推測,說完的時候,她自己已經是汗流浹背,而對面的福伯亦是渾身大汗,面色也是難堪至極。

    兩人都是長久的沉默無言,半晌,福伯先開了口,啞聲跟翩翩道:“王妃,這些話就……別跟主子說了吧?”

    福伯這麼說,明顯是認同了翩翩的猜想。

    這些事兒實在是太嚇人了,福伯聽完之後只覺得渾身惡寒,自然擔心趙清明,若是主子知道了這些事兒,只怕再睡不了一個安生覺了,而且他還擔心,主子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兒來,若是紮了萬歲爺的眼……

    福伯都不敢往下想,額頭的汗更多了。

    翩翩不置可否,沒接福伯的話,目光卻又落在了架子上的那對一大一小瓔珞圈上,頓了頓,翩翩收回了視線,然後抬腳往外走。

    萬歲爺是一定不會放過衛氏一門的,衛國公府這一次的暴病只怕也是萬歲爺一手策劃,萬歲爺應該是要對衛氏一門下手了。

    那安王妃呢?她這個衛老國公的親生孫女,又會是個什麼下場?

    萬歲爺既是恨毒了衛國公府,當初又怎麼會將衛氏女指給大皇子呢?

    他不是最偏愛、最器重大皇子的嗎?又怎麼可能不為大皇子著想呢?自是不該讓大皇子跟衛國公府有任何牽扯纔對。

    所以……

    萬歲爺實則是連大皇子也一併恨上了嗎?

    翩翩走出庫房,一步步走到陽光下頭,午後的陽光還十分厲害,她卻從頭到腳,都沒有一絲熱乎氣兒。

    不行,她跟趙清明得逃,逃的遠遠兒的。

    誰知道萬歲爺在收拾了衛氏一門之後,會不會尤嫌不夠、還要對他們下手?畢竟趙清明的身上也流著衛氏一門的血呢。

    可是……他們又能往哪兒逃呢?

    乾澀的嘴唇微微顫了顫,翩翩一臉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

    書房。

    “屬下見過主子。”馮賀行至趙清明面前躬身行禮。

    趙清明點點頭,道:“叫你過來,是交代你招募府兵的事兒,自到到嘉善也有些時日了,王府裡頭的事兒也都理出些眉目來了,府兵也得開始著手招募了,本王琢磨著,這事兒你能辦好。”

    馮賀聞言頓時麵露驚詫,招募府兵可是王府最大、最要緊也是最核心的事兒了,這樣的事兒,不管再不理世事又或者是懶散庸碌的王爺也都不可能會假手於人的,非要親力親為不可的,畢竟府兵的存在關係重大,很大程度上甚至關係到王爺的身家性命,可是趙清明卻輕飄飄地就將這事兒交給了自己去做,而馮賀到趙清明身邊做侍衛還不到兩個月而已。

    趙清明不是個外向的性子,又因為眼睛看不見的緣故,幾乎終日不離後院兒,前院的事兒都是福伯在主持,馮賀幾乎都沒有機會在趙清明身邊伺候,所以主僕之情可以說是少得可憐,正因如此,馮賀此刻纔會如此驚詫。

    馮賀愣了愣,然後試探著詢問:“那屬下回去之後便就將招募府兵的流程給擬出來,到時候再跟王爺彙報?”

    趙清明若有似無地點點頭:“行,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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