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早膳
“不知姑娘找老奴所為何事?”
孫辛在丞相府當差多年,是看著程楚冉長起來,被送出去又接回來的。
程楚冉兩三歲的時候,孩童時期什麼都不懂,那時候大夫人還在,相爺和夫人對這個長女還是極其寵愛的
程楚冉笑了笑,連忙示意秋玉看茶。
“先生,前幾日在女學,聽旁的姐姐說管賬之事,聽著好有意思,想著咱們相府也有賬目,想看看。”
孫辛自知這件事情做不了主,便看向了徐氏。
徐氏原本就憐愛程楚冉,又因為前幾日的鸚鵡之事,更加的視程楚冉重了幾分。
“這是好事,楚冉是咱們相府嫡女,之後也是要嫁出去,做正妻的,早些學會這些,是好事。”
有了老祖宗的允許,孫辛也沒有了顧慮,笑著說道:“那老奴一會便將近幾月的賬本給大小姐送來。”
老祖宗點了點頭,便讓孫辛退了下去。
“祖母,那個鸚哥兒翅膀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再養幾日便可以和往常一樣飛了。”
程楚冉乖順的笑著說道。
老祖宗一聽,心裏面高興的不得了,鸚鵡於她是有了感情的,可是比人都重些。
“還好有你啊,楚冉,不然恐怕這老鸚鵡要先我一步,走嘍。”
程楚冉聽了之後,臉色立馬就不好了,說道:“祖母可莫要亂說,祖母身體康健,富態慈祥,怎能同一只鳥兒同語?”
離開了之後,孫辛便將賬本送了過來,程楚冉雖說對於這種東西並不擅長,但也能看得懂。
掀開細細的比對,發現梅氏和程明夕總是藉着各種的理由,大量的支出,她們母女二人必然是不敢多挪用賬上的銀子。
那就只能從下人的月錢裡,做手腳了。
次日清晨,程伍下了早朝,便回來給徐氏請安,帶著梅氏和程明夕一同和徐氏用早膳。
程楚冉和老祖宗近幾日感情出奇的好,所以老祖宗日日叫程楚冉陪著。
見著程伍帶著一大家子來,笑著說:“我這壽安堂可有些日子沒這麼熱鬧過了。”
程伍聽出來話裡話外是母親在責怪自己多日未來此拜訪。
於是說道:“母親的這話,兒子羞愧難當,無地自容。近幾日朝中事多,還望母親見諒,日後兒子一有空,必定陪母親身側寸步不離。”
程伍的話,不過聽聽便罷了,身為朝廷的丞相,公務纏身,忙些也對,大家心知肚明。
老祖宗笑意不減,讓眾人落座。
梅氏在一旁佈菜侍奉。
程明夕剛剛被解了禁足,心中對於前幾日的事情,耿耿於懷,她向來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子。
按禮法,兩姐妹應該坐在一處,程明夕明面上知道自己方纔犯了錯,不能造次。
但坐在程楚冉身旁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吃個飯也能碰見你,真晦氣!”
她心中有氣,一是見著祖母偏疼了程楚冉心裏不忿,二則剛解了禁足,窩著火無處發泄。
程楚冉對於程明夕這種挑釁,並沒有反擊,因為她心中此刻籌謀著對她更大的懲罰。
旁人早已經紛紛動筷,用飯,可程楚冉卻仍是一副楞楞的樣子。
程伍見了之後,說道:“楚冉為何一直愣在那?可是身子不適?”
老祖宗這才注意到程楚冉此刻眼神飄忽不定,連著叫了幾聲程楚冉這纔回過神來。
程明用帕子掩著嘴,輕笑的說道:“姐姐昨日裏可是去偷人家的去了?疲憊至此,飯桌上還呆愣呢。”
這要是放在旁人家的姐妹,定然是姐妹情深,互相調笑,但話出在程明夕嘴裏,那可就是另有所指了。
程楚冉白了一眼程明夕,不予理會,對徐氏笑了笑。
“祖母,昨日夜裏的確沒睡好。”
委屈巴巴的樣子,惹人憐愛。
徐氏笑著說:“可憐見兒的,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程伍在一旁雖說沒有做聲,但是卻一直關注程楚冉說的話。
“回祖母,昨日裏看賬本,有一筆賬無論如何都算不清,心中疑慮,所以難眠,想請教祖母。”
程楚冉看著徐氏今日興致正高,而且丞相府難得如此人齊,若不借此發揮,更待何時?
“祖母雖說已經多年未曾管賬,但這種事情,還是通曉一二的,說來聽聽。”
紅月也第一次看老祖宗對子孫如此熱情,向來心情確實好,便催促老祖宗多用了些飯菜。
程楚冉說道:“前幾日孫女查賬,便發現夫人和妹妹管的賬,支出的那些銀子,都比外面集市上的價錢多些,不知為何。”
程楚冉如今畢竟只是十幾歲的模樣,裝著不懂的樣子,的確讓人容易輕信。
老祖宗心中明白,梅氏這些年掌管著相府出賬,沒少往自己兜裡劃銀子,不過這種無關痛癢的事她懶得出麵管。
但如今既然程楚冉把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來了,不如聽聽梅氏當作何解釋。
梅氏和程明夕這邊聽到程楚冉的話,臉色立馬變得黑了下來,尤其是程明夕。
只見她“啪”一聲將筷子摔在桌上,站起身指著程楚冉說道:“程楚冉你什麼意思,你少在這裏唆擺祖母,你想往我和我娘身上潑髒水,門都沒有!”
“好端端的,非要惹些事,你沒事兒去看賬本有何企圖?”
程楚冉心中暗諷程明夕如此狗急跳牆。
可嘴上卻委屈巴巴的說道:“妹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從來沒有要污衊誰的心思,我看賬本,可是經了祖母同意的,再說,我只是心中有疑慮,請教祖母罷了,怎的又惹著妹妹了?”
程伍見程明夕如今越發的任性,且當著老祖宗的面如此無禮。
便沉聲提醒道:“明夕,你祖母在前,你在那兒摔碟子扳碗的成何體統!”
程明夕雖說平日裏嬌慣,但心中還是對程伍有所懼怕的,所以即便是心中不服氣,還是悻悻坐下了。
看著程楚冉春風得意的樣子,程明夕氣的將手中的帕子暗自給撕成了兩半。
徐氏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就等著她們母女二人自己收場。
梅氏見著她那個蠢女兒又出頭,便趕緊笑著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