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見蔣煜疏
她怎麼就忘了……程楚冉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她早已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皇后,這會子一窮二白,連一兩銀子都拿不出。
“罷了,你先下去,容我想想法子。”程楚冉頭疼地躺會暖塌上。
府裡小姐每月都會有月錢,但也只得二兩,若只是暫時短了銀錢,問老祖宗也不難。
難就難在程楚冉要做的事太多,這也就意味著她不僅缺錢,而且是一直缺錢。
如此看來,她非要尋一項活計來做不可,如此方能維持後續的開銷。
可……她擅長什麼,且能借著特長去做既能來錢快且客源穩定的事?
她自小得老侯爺教導,有武藝在身,但堂堂相府大小姐,去街上賣藝別說別人怎麼看,老祖宗絕不同意的。
程楚冉苦惱不已時目光落在桌案上的藥碗上,腦海裏靈光一閃,鯉魚打挺般從床榻上坐起來,她怎麼忘了,她醫術不錯,開藥鋪最合適不過。
在花府程楚冉暈倒那一趟,一連幾日都沒有上女學,程明夕照樣沒去。
老祖宗得知程明夕在花府的所作所為勃然大怒,令人下令杖責了程明夕且不許出門,更不許到妙玉閣來,而且是永遠不得踏足。
次日,冬日裏難得出了太陽,聽聞園中的山茶花開的正好,程楚冉想去瞧瞧。
可說什麼秋玉都堅持讓程楚冉在屋裏休息,程楚冉無法。
只好趁著秋玉不注意的時候跑出來。
在花園裏逛沒兩步就聽到經過的侍女小聲議論:“你方纔可瞧見了,太子殿下與齊王真真是風華正茂,端的是俊美無暇,天底下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太子?齊王?
程楚冉順手摘下一朵茶花拿在手裏把玩,默不作聲聽著侍女的八卦。
“說來相爺真是得臉,如今許多重要的事務都交給相爺處理,就拿這次賑災的事來說,齊王與太子都是跟著相爺學習經驗的。”
侍女的聲音漸行漸遠,程楚冉站在茶花樹下想著侍女的話,賑災?
她前世因為病重,這段時間基本都是臥病在床,所以這段時期發生的大事她不十分清楚。
程楚冉整發著呆,忽然一道人影從假山後走出來匆匆走了,看那背影,是程明夕。
程楚冉眉頭輕擰,大白日裏的,程明夕鬼鬼祟祟做什麼?
程楚冉還在困惑之時,身著松花色長袍的太子淡定自若從假山後走來,從另一邊走了。
“冉兒,你在這傻站著做什麼?”一隻手自後方伸來牽住程楚冉的手。
若說這世界上有誰一言一行,聲線觸感程楚冉是至死不忘,那就是蔣疏煜。
幾乎在他的指尖碰到程楚冉的肌膚時,程楚冉就條件反射抽回手,面色惶恐地看向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蔣疏煜。
蔣疏煜的笑容僵在臉上,不過很快恢復如常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柔聲問道:“你怎麼了,冉兒?”
冉兒這個名字,蔣疏煜每叫一聲她就覺得噁心到想吐。
程楚冉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要立即離開這裏。
以上的事在被關地牢時程楚冉就想明白了七八分,唯獨有一件事至重生以來,哪怕是面對蔣封或是過往令自己難堪到無地自容的情景再現,程楚冉都能淡然處之。
可是此刻她就連逃跑都無法做到,腿像是被灌了鉛,動彈不得。
程楚冉被迫直視著蔣煜疏的臉,這張可恨、可怖、驚悚的臉。
如果說程明夕是為虎作倀的倀鬼,那麼她頂多算是可恨而不可怖。
而蔣煜疏則是程楚冉所有惡夢的源頭,程楚冉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但說不懼怕他是假的。
這種懼怕嚴格來說,是刻在腦海深處的恐懼。只要見到他,所有痛苦的過往就會浮現。
痛苦的回憶如潮水一般涌來,火辣辣的巴掌,撕心裂肺的痛,以及那夜的恥辱,不斷衝擊著程楚冉的理智。
其實當初程明夕陷害,導致她與齊王有肌膚之親,當時的蔣煜疏不知道嗎?不一定。
他不僅知道,而且預設了程明夕的做法,事後又惱羞成怒,對程楚冉百般羞辱。
至於那只有三個月大的可憐孩子,蔣煜疏之所以留著,不過是爲了用來挾持蔣封。這也是他漠視程明夕的所作所為的原因。
今程楚冉都不明白,為何自己對那夜發生的事沒有完整的印象?
之所以認為那人是蔣煜疏,不過是因為床邊落下的那枚戒指,百思不得其解。
蔣煜疏見程楚冉面色惶恐地看著自己,卻又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冒了一額頭的冷汗,心疼地拿出帕子想給程楚冉擦汗,他伸出手那一剎,程楚冉下意識捂住臉蹲下身子。
她是被打怕了,所以身體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她條件反射去對自己做出保護。
誰能想到堂堂曾經的一國皇后,會露出如此怯懦軟弱的一面?剛蹲下去程楚冉就後悔了,暗問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立志復仇,但心智不定,如何復仇?
“皇兄這是在做什麼?沒看出楚冉身體不適麼?臣弟以為皇兄還是離楚冉遠些為好。”
蔣封口頭上說的漫不經心,實際上以最快的步調走到程楚冉身前把她與蔣煜疏隔開,伸手扶起程楚冉,程楚冉站起來才覺得壓在心口的大石被撤去,喘過來一口氣便冷靜下來。
“齊王好雅興,不在父皇跟前討巧,倒來管他人閒事,再者,冉兒身體不適,本皇子才更應該多加照拂纔是,倘若照齊王所言,難道本皇子要丟下冉兒不管?”
這話說的可真叫人噁心。
蔣煜疏張口閉口一個冉兒,聽得程楚冉胃裏開始泛酸水,還真是一句話噁心兩個人。
程楚冉整理好情緒,從蔣封身後走出來,先是對蔣煜疏行了禮罷才道:“今日臣女身體不適,讓三殿下見笑,齊王不過是好心關心臣女,殿下何必咄咄逼人。”
此話一出,除了程楚冉自己,一旁的兩人皆變了臉色,程楚冉有些頭疼,哪裏有心思去想他們那些繞繞彎彎的心思,只想快些離開這裏回屋休息。
蔣煜疏對程楚冉的話不滿,神色不悅道:“冉兒何故幫一個外人說話?你我之間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