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雪雖然並不是個蠢笨的，但也並不喜歡弄這些虛假的東西，見到北辰拓開始分析起來了，便也不再動腦，只等著北辰拓將結論告訴她。

    兩人匆匆用過晚膳，北辰雪便將她記著的那些參與宴會的貴女夫人們出自哪家哪戶全部都列了一個名單交給北辰拓。

    北辰拓三兩眼掃下來，隨手挑了幾個家族中效忠於他或者是與他有關係的人，想著暗中聯絡一番詢問。

    兩人再次分開。

    這一次，北辰雪去了京中那些大官的家中，要求見家中的女眷。

    雖然官員們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透過已經知道的事情推測出一些出來。只是不管他們心中有沒有鬼，都沒有理由拒絕北辰雪。

    北辰雪仗著自己的身份挨個問了過去，將參與賞菊宴的人都找了一個遍。

    只是人數實在是太多，就算是北辰雪沒有受到阻攔也實在是問不完，等到黃昏的時候，纔剛問過了一半左右。

    北辰雪看著不早的天色，沒了辦法，只好嘆息了一聲，回去公主府暫且先休息。

    等到的二天一早，她便接到了來自萬將軍家女兒的帖子——那帖子什麼也沒說，只是說與六公主一見如故，想要邀請她來將軍府做客。

    北辰雪下意識的便想拒絕，但是轉頭一想自己的任務，便乾脆帶著人去赴了宴。

    萬將軍家，萬小姐焦急的坐在床邊不停地向外看去，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阿菊，你說六公主今兒能來嗎？”萬小姐拄著下巴看著窗外悶悶的道：“我人微言輕，恐怕這帖子就算是送去了公主府，也不會被好好看過的吧……說不定會被扔到公主府的哪個角落中也不一定。”

    一想起這個萬小姐便說不出的什麼想法。

    “小姐放心，六公主在外風評還是很好的，從不會做這些仗勢欺人的事情。”萬小姐身邊的貼身侍女阿菊輕聲道：“奴婢相信六公主不是那種人，我們也許應該可以相信一點殿下。”

    “我不是不相信她，我只是……”萬小姐欲言又止：“罷了，算了吧，若是她今兒來了，便來了，若是沒來，便沒來吧。”

    “什麼來不來的，你找本宮有什麼事情？”就愛兩人談話間，六公主北辰拓帶著人緩緩額從窗外的花園中走到了窗戶附近道：“你就是萬小姐？”

    “對對，就是我。”萬小姐連忙點頭道：“就是臣女遞了帖子給殿下。”

    北辰雪大大方方的從門走了進去：“你找本宮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臣女聽聞……殿下在尋找、那一日目睹了柳貴妃落水事情的證人？”萬小姐猶豫了一二，還是開口問道：“公主殿下可曾找到那人了？”

    “還沒。”北辰雪搖頭道，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眼她：“還是說……你的意思是，其實你就是那個目擊了整個事件的人？”

    萬小姐苦笑一下。

    事情其實很見到。

    但是那個她覺得無趣，早早的就從隊伍中脫離了出來，隨意找了個偏殿便待了一會，想著要靜一靜心、好好休息一下。

    結果纔沒待了一會，她便聽到了不遠處房子裡與身邊的宮人說笑的沈未凝的聲音。

    她們之前才因為那些問題辯論過一番，所以沈未凝也並沒有想著要改。

    當時萬小姐還在氣頭上，當時並不能不過想出來為何他們都要那般說，便一心想著要上前找人辯論一番，徹底得出結果來——結果還沒等她跟上去，就見到柳清月在後院小池中等待沈未凝的樣子。

    沈未凝沒有發現到她，便自然的跟柳清月搭話。

    這一次的萬小姐也並沒有被人發現，她見到沈未凝正忙著，便先這個這個機會讓給了柳清月，自己則是找了個地方暫時先等著。

    則不過這一次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最多隻能隔絕掉視線的干擾罷了。

    好處就是離得夠近，所以她們兩人的談話，萬小姐其實都看見了，也確實是聽到了的。

    也就是說，北辰拓和北辰雪兩人這兩天中一直在找的那個目睹了一切的人，其實就是萬小姐。

    “臣女也未曾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當時我只想著上前找沈未凝王妃聊聊罷了，卻沒想到到柳貴妃竟是……”

    竟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好在當時他們在宮中赴宴，就算是他們真的想要藉此殺掉沈未凝，也並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早在她們進宮之前，便有專門的宮人來將她們身上一切有可能產生威脅的東西都收走了。

    也正是因此，她並未來得及將落水的柳清月給救上來——她是將門之女，也曾跟著自己的將軍父親學過一些武術，隨身會帶著一條軟鞭——這軟鞭是她自保用的，若是當時東西就在手上，她定會第一時間就像柳清月給拽上來。

    柳清月甚至可能亂水都碰不到一下。

    只是可惜……

    萬小姐說道這裏，頭垂的更低了。

    “無妨，本宮知道你的心思就好。”北辰雪輕聲安慰她道：“現在，你將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告訴本宮，好不好？”

    “你到底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原原本本的都告訴我……你應當也是不忍心無辜之人遭受陷害的吧？”

    萬將軍是個正直的人，他教養出來的女兒也是如此，北辰雪也正是拿準了這個纔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她雖然與這個萬小姐的交流不多，換做是之前也只不過是點頭之交的，但她其實是很喜歡萬小姐的這個性格的，所以她也並不想太過與為難她。

    “我、我看到了、看到了……”萬小姐一說起這個來，就有些為難：“其實並非是沈王妃推貴妃娘娘下水的。”

    “是、是、是貴妃娘娘自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說道這裏，萬小姐眼眶紅了，知道自己再也沒了回頭路。

    現在真想一竟被她告訴給了北辰雪他們，她是真的徹底的得罪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這兩人。

    當真是……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