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無辜
龐太師落馬,牽扯出了不少的地方官員。
龐太師是兩朝元老,在朝中也有不少交好,哪怕是那些下派到地方的官員也多時候受過他的恩澤,只是皇帝下令徹查,卻只查出來他同雲州城那些個官員有過不正常的聯絡,其他也不過是最多年節時遞信問聲好。
最終龐太師被以私屯精兵、勾結山匪殘害百姓的罪名壓入了大牢審問,最後又在三天後迅速的在菜市口處斬。
只是此事還不算完。
龐太師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現在他被處死,皇帝少了不少的助力。沈未凝等人無法將皇帝的目的展示給眾人,便只好將一切都推到龐太師頭上也能威脅一二。
表面上,北辰淵還是那個友愛兄弟、憂國憂民的好皇帝。
北辰拓只覺得諷刺。
又是過了幾天,龐太師的舊友竟是連命都不要了,竟是直接拿了一紙狀書去敲了宮門口的鳴冤鼓告了御狀,分明是幾十歲的年紀,竟是生生的滾過了釘板爬到了北辰淵的腳下為龐太師伸冤。
那舊友前些日子被下派,這段時間才歸京,不過是一歸京便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暗中為龐太師查詢線索,最終還真的叫他給找到了什麼。
龐太師似乎是被冤告的。
皇帝震怒,卻又不得直接將告了龐太師一狀的北辰拓給怎樣,只好拿北辰拓身邊的下屬開刀,以故意捏造資訊、矇蔽攝政王的名頭將他們挨個抓了起來。
北辰拓大怒,兩人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
被抓的是此次北辰拓帶去江南的親信,一個張姓的校尉,那人被抓時正與家人小聚,突然便有官兵闖了進來,以‘矇蔽親王,誣告太師’的名義將人扣走,竟是一句話也來不及叫人辯解。
張校尉的家人們都被嚇到,他的小女兒更是大哭不止,一家人想要求饒卻被官兵踹了個仰倒,張母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起不來身子。
沈未凝坐在張母的床邊,沉著臉給她把過了脈。
“沒什麼大問題,這一腳踹下來有些內傷,不過好在問題不大,只要這陣子好好養傷就能恢復的大差不差。”沈未凝將她的手輕輕放到床上,囑託道:“這段時間記得注意通風注意心情,暫時先不要走動和有大的動作,先將身體養好了要緊。”
“我兒現在被他們無端抓走,我又怎麼能放得下心啊!”張老夫人抽泣道:“我兒到底是翻了什麼錯……他生性耿直,連句謊話都不會說,怎麼可能會去誣告那個勞什子的大人!”
“老夫人先不要想這麼多了。”沈未凝嘆道:“此時涉及太多,是我們連累了您,我們會盡力將張校尉給帶回來的。”
“王妃殿下仁善,老身是知道。”張老夫人轉過來對著沈未凝哭道:“只是我們一家全靠著我兒養家,此事又涉及到我兒的名聲……”
“我張家雖然不是什麼顯赫之輩,但是卻也都是代代忠良!”張千戶怒道:“我不相信我兒會做出這種事情!此事我張家定是要給他換一個清白!”
張千戶便是張校尉的父親、張老夫人的夫君,張老夫人見到張千戶這般說,也是含淚點了點頭:“知子若如母,老身相信我兒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沈未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們,只能閉眼長嘆一口氣來。
隔壁屋子中,張夫人還在哄著哭鬧不停的孩子,張校尉的小女兒依舊是哭鬧不止,吵著要爹爹。
北辰拓沉默的坐在外間。
他腳步沉重的走了進來,對著張千戶一抱拳:“此事是我王府連累了張家,事後王府會對張家進行補償,至於張校尉的事情,我們會盡力援救他出來,只是……”
只是會不會成功,還是不一定。
這一次北辰淵來勢洶洶,看著就不像是會善了的樣子,恐怕會是有備而來,實在是對他們不利。
張校尉的事情恐怕還只是一個開始……
北辰拓的心中猛地一沉。
“王爺,老朽雖然已經退下,卻也知道事理。”張千戶嘆道:“此事雖然藉着王府作為名頭,真正的起因卻是那龐太師,我們能張家也不過是被報復了。”
“老朽已經不敢再奢求什麼,只求王爺能夠為我張家報仇!”
“老張!”張老夫人叫道:“你在說什麼?!我兒一定能活著回來!我們能自己報仇!他一定能活著回來!”
北辰拓沉默半晌,嘆道:“好,本王定會盡可能的將他完好的帶回來——若是帶不回來,就替他報仇雪恨。”
沈未凝兩人沉默的從張家出來。
“是那位出手了。”沈未凝上了馬車,嘆道:“他分明是隻想對付你,卻又為何總是針對這些無辜的人呢。”
“他們是我的屬下,我勢力中的一部分,自然會被盯上。”北辰拓只是道:“想來他們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是沒想到事情竟來的如此突然。
兩人回到了王府中,去了書房將之前王信之拼死也要交給他們的寶珠拿了出來:“這珠子到底有什麼稀奇的,竟是惹出來這麼多的爭端。”
“誰知道呢。”那寶珠一進到北辰拓的手中,就開始發出熒熒的亮光,只是由於光亮太微弱,在白天之時竟是沒人注意到。
沈未凝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乾脆將那珠子拿走放進了自己的懷中,藉着動作偷偷放到了自己的空間裡。
這段時間爲了保護好這個珠子,這寶珠一直都是方纔沈未凝那邊的——這寶珠如此重要,北辰淵他們一直都因為會被他們藏在北辰拓書房的某個隱蔽的暗格中,或者是他房間的某個地方,愣是沒有想過竟是會在沈未凝身上被她隨身帶著。
——這段時間來北辰淵在王府中潛進了不少的探子,竟是沒有一個找到這寶珠的蹤跡。
倒也不是沒人想過也許東西會藏在沈未凝的房間,站在沈未凝搬出去之後也都有人藉着身份過去看過了,只是依舊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