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你們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是卻預設了，是不是？”北辰拓陰沉著臉，怒極反笑。

    “回王爺，這哪裏算是預設，只不過是爲了更好的儲存實力、權衡之下的結果罷了。”攝政王親自問話，那縣丞總算是收了些囂張的氣焰，語氣軟和了許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下官也十分痛心。”

    “可是下官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這雲州城內一直在養精蓄銳，若是因為這些沒必要的衝突就傷及太多的官兵，那之後若是又有其他人來侵犯又該如何？”

    “不過也都是些舍小家顧大家的無奈之舉罷了。”

    “舍小家？捨得是誰的小家？百姓的小家？”北辰拓反問：“顧大家顧得又是誰的大家？曹大人的大家嗎？”

    “下官這樣，也是爲了雲州城的百姓！”那縣丞左右是咬死了這一句：“那些山匪實力太過強勁，若是當真大動干戈的去剿匪，不一定會成功不說，不論是對官兵還是對百姓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他們會實力如此強勁難纏，難道不就是你們親手給養出來的嗎？”沈未凝聽到他們這些屁話，當即便冷笑出聲：“我就說這江南為何年年都報水災要錢要糧，沒想到竟是去到了這裏！”

    “沈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那主簿感受到了危險，連忙阻止道：“我們可沒有拿朝廷的錢去養山匪啊！這江南本就雨水充沛，河堤年年都要加固，缺錢缺糧都是正常的！”

    “正常的？那我問你們，這雲州府內留存的糧又是去了哪呢？這雲州府內留存的府銀又是去了哪呢？”沈未凝冷哼一聲：“還不是都去了那山匪的倉庫中！”

    “說來說去，不都是一般事情！”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情，你這個女人插什麼嘴？！”那縣丞大怒，指著沈未凝道：“還有沒有規矩了？！來人！將這兩人給我趕出去！”

    “本王看你倒是越發的沒了規矩了！”北辰拓猛地一拍扶手。

    那兩人這纔想起攝政王也在這個屋子中，這沈夫人似乎還是攝政王的愛妾，連忙下跪求饒，卻偏偏又拉不下臉來對一個女人道歉，只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沈未凝的身上。

    “王爺見諒！實在是下官被這婦人所汙、一時心直口快沒能想過太多！”那縣丞猛地磕頭道：“下官一心爲了這雲州城的百姓殫精竭慮，從未剋扣過他們的，又怎麼可能會放這奸人殘害百姓？”

    “只不過是實在沒有辦法，這才縮頭縮尾的出此下策啊！下官一心為民，現在見到竟還有人這般誤會下官，下官實在是……心中難過！這纔會出口沒過腦子吵嚷到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

    沈未凝見他這般認錯，卻還是將自己說成了憂國憂民的清官模樣，坐在李氏身邊冷笑。

    “有什麼誤會？依本王來看，沈夫人說的也沒錯。”卻沒想到北辰拓也是輕敲茶蓋，淡淡道：“你們身為朝廷命官，卻一直與山匪互通往來、無視他們殘害百姓的事實不說，還將他們的證據全數銷燬作為內應——你們的擔子倒是超乎了本王的想象。”

    “相比他們的狀子也是你們壓下來的吧？倒是本王小看你們了。”

    北辰拓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突然轉移話題道：“說起來，你們之前不是還問過了，這雲州府尹雲大人去了哪裏？”

    “是曾問過。”那縣丞與主簿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額角滲出冷汗，低頭道：“雲大人兢兢業業從未主動離崗，但我們也有半月未曾見過，實在是心中擔憂。”

    “沒關係，你們很快就能見到了。”

    北辰拓嘴角一扯。

    “來人啊——將兩位大人壓去地牢中，跟雲大人好好做做伴——考慮一下這山匪的事情，該要如何解決！”

    說罷，便將手中的茶盞猛地向前一扔——那茶盞摔落到地上，猛地打碎在兩人面前！

    清脆的聲音想起，緊接著就是訓練有素的王府私兵不知從什麼地方衝了出來。

    兩人心中一驚，還沒等站起身來奪路而逃，就被趕來的親兵壓在了地上，然後又被強行壓了出去。

    “北辰拓——你別以為這樣就是贏了！”那縣丞掙扎幾番見實在是掙脫不開，怒斥道：“我們是朝廷命官！就算你是攝政王、也不能對我們濫用私刑！”

    “就算是你們這事你們想管又如何？你們初來乍到根本就不知道哪條路可走、哪條路里麵又是他們的陷阱！你們就算是貿然進去了，也不過是全軍覆沒罷了！”

    “這人的腦子，是怎麼考取功名做了縣丞的？”沈未凝嫌棄道：“叫嚷得聲音大又有何用？現在他們還不是在我們的手上，是死是活，也是我們說的算。”

    “他哪裏考上了什麼功名？不過是考上了舉人，便靠著家裏捐了個官罷了。”北辰拓也嗤笑：“從不曾到達京中政治核心中去——若是不然，也不會幹了一輩子也就是個縣丞。”

    沒過多久，小昌從外面回來，將從主簿家中找到的那些被私藏的提案和來往書信交給了北辰拓。

    北辰拓隨手翻了翻，嗤笑。

    “這些人，官職不大，私藏的東西倒是不少。”

    北辰拓諷刺道，隨手將東西拍在了桌子上，對著小昌吩咐：“將這些東西都拿去本王書房。”

    然後他又站起了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走吧。”北辰拓道：“既然你們的狀子已經被他們給銷燬了，那我們便去當場詢問這件事情的始末。”

    “墨離，過去帶兵。”

    北辰拓說著，走到了李氏的前面，對她保證：“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將你夫君救出來，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好。”李氏抬頭看他，眼中含淚，心中的哀慟還沒褪去，點頭道：“我相信王爺……我帶著王爺去。”

    沈未凝心中嘆息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