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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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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苦頭

    “少受些苦頭?直接給我個痛快嗎?”那人嗤笑一聲,嘲諷道。

    “你也說了,那是個痛快。”沈未凝只是淡淡道:“雖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同樣也有生不如死的話在,至於要怎麼選,那就要看你了。”

    “是負隅抵抗。生不如死,還是就此放棄,賴活著這一次。”

    那人咬牙,只是不說話,態度卻很明顯了。

    沈未凝輕嘆一聲。

    “我其實不想這般對你們。”沈未凝道:“你們也不過是為人賣命罷了,閉口不言,我敬你們是漢子,但是你我立場不同,我必須要審問出一個結果來。”

    “假惺惺。”另一人卻嗤笑一聲道。

    沈未凝退後一步,將手中被烤的炙熱的銀針遞給了身邊的侍衛,交代了幾句。

    那侍衛會意,上前掰過那兩人的手,狠狠的將這銀針刺進了兩人的指甲裡。

    那兩名刺客猛地發出一聲尖叫來。

    十指連心,那手指上受了痛都比尋常的地方更加難忍,更別說是這般隱秘的嫩肉。

    那尖叫淒厲的很,哪怕是北辰拓聽著都有些膽寒,沈未凝也微微斂下雙眸,不願意再去看他們的慘狀,只留下那布包——墨離上前將那布包給翻開,發現竟都是之前那般療傷的聖藥。

    “你將這般的好藥都給他們也捨得?”墨離順口揶揄道。

    他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麼的,畢竟他本身是那樓裡的人,平素裡也見過不少陰私之事——什麼樣的刑罰沒見過?倒是沒覺得這些有什麼特殊的。

    就這是療傷的藥膏讓他感興趣的很。

    “不過是些吊着命的玩意罷了。”沈未凝只是道:“總好比讓他們生生疼死什麼都問不出來。”

    那兩個刺客的叫聲悽慘,沈未凝聽著心煩,皺了皺眉頭,見到這裏不需要再用她,便轉身往外走——她相信,在她的示意下,這些人已經明白了要如何審訓。

    尤其是墨離。

    沈未凝對墨離的身世有些猜測,只不過她從來沒有什麼想要刨根問底的念頭,所以倒是也從未問過。

    不過她相信,墨離應當是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沈未凝出去透了口氣,想著也沒有什麼好做的,便緩緩的在別院的小路上走走看著風景消食。

    方纔他們纔剛吃過飯便過來審訊這些刺客,那地牢中悶臭的血腥味一薰,就連方纔剛剛吃進胃中的食物都在翻江倒海,實在是不太舒服,甚至還有些噁心。

    沒過多久,北辰拓便從後面追上她。

    “怎麼,你覺得我太殘忍惡毒了?”沈未凝坐在一處迴廊中看著窗外的小花園,頭也不回的問道。

    她方纔在審問那兩個刺客,但是同樣也沒有忘記北辰拓他們的反應。

    北辰拓在注意到她的動作後緊皺的眉頭她看到了,心裏大概也知道他對此事不贊同的態度。

    上一次在京城攝政王府中被抓到跟蹤她的那人時,她藉口讓墨離和北辰拓審問也未必沒有這樣的心思。

    她之前沒開竅沒有感覺到,但是現在卻隱隱約約的有些意識。

    只是沈未凝也說不出為什麼,分明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心中卻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悶悶的,想要大肆發一場脾氣將所有的不愉快都發泄出來,卻又因為教養和性格而死死的悶在心底。

    循環往復之下,叫她心中越發的不舒服。

    “我不是。”北辰拓一愣,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後來沈未凝那般不太愉快的樣子:“我當時……只是在擔心你。”

    沈未凝也是一愣,沒有想到北辰拓居然會這麼說。

    北辰拓看了她一眼,見她還是沒有回頭的打算,便乾脆也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與她看同樣的一片景色。

    “你當時在做這些的時候,表情很不愉快,似乎很討厭這樣的事情。”北辰拓斟酌著道:“那地牢中悶臭難聞,我以為是你身體不舒服……或者是被那樣的場景給嚇到了。”

    “給嚇到了?”沈未凝覺得他這擔憂有些沒有道理:“這些刑罰可都是我提出來的,我會被我提出來的東西嚇到?”

    “之前不論是將那鋼鉤穿過他們琵琶骨把人吊起來時,還是後來銀針扎手之時,你都將頭低下去不看那場景。在最初進入到那地牢中聞到裡面的味道的時候,你也皺了眉頭。”

    北辰拓輕聲道:“你很不適應這樣血.腥的畫面,或者說,你並不喜歡。”

    沈未凝沉默片刻。

    她倒是沒想到北辰拓竟然會觀察的這般細緻,連她那樣微小的動作都看到了,甚至會因為擔心她而皺眉追上來。

    “我是個大夫。”沈未凝糾結了一番,最後嘆道:“醫者,治病救人。可我卻在傷害別人。”

    “他們經受那樣的拷打也沒有吐出幕後黑手的一句話來——他們是個漢子。”

    她之前在地牢中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或者說,裡面全部都是真話。

    她確實是尊敬著那兩人的,但同樣的,因為立場問題,她卻不得不傷害他們。

    他們不像是墨離,墨離當初刺殺,卻只是因為樓裡的任務——他並非是直接效忠於皇帝或者是三皇子,只不過是那樓中的豢養的殺手罷了,拿錢辦事,同樣的也是完全中立。

    這樣的人她當然可以策反,墨離會進入那樓中是因為受傷要拿東西救命,她只要將他的傷勢就好了兩人就再也沒有任何矛盾,甚至可以化干戈爲玉帛。

    但是這些人不一樣,他們是直接小眾與皇帝的死士……他們策反不了,只能生硬的將嘴撬開。

    “時也勢也。”北辰拓道:“你心中也是知道的不是嗎?我們也只是爲了自保罷了。”

    “若不揪出這幕後主使將一切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那麼用不了多久,死的就會是我們。”

    “——北辰淵已經將勢力滲透進我的親兵中了,那我手下那些效忠與我的大臣們,又有幾個可信呢?”

    當然,北辰拓沒有說的是,皇帝手下的勢力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他的人就是了。

    這一切不過都是權衡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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