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的話音剛落，葉清歡便覺得臉頰忽然發燙了起來，而且越來越燙，已經出現了灼燒的刺痛感，也就一眨眼第時間她幾乎一半張臉蛋都紅了。

    並且，伴隨著紅腫發熱，是一股直擊天靈蓋的疼痛，葉清歡尖叫了一聲，瞬間就受不住了。

    她嚷嚷著讓史密斯幫她把臉上的東西弄掉。

    但史密斯不為所動，還一邊看時間一邊鼓勵葉清歡：“你再忍忍，馬上就不疼了，加油。”

    葉清歡疼的眼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沖刷了一些菌落落在了下巴的肌膚上，那邊的肌膚也瞬間紅腫發燙，刺痛難耐。

    葉清歡不知道自己到底忍了多長時間，等她終於覺得不是那麼疼痛的時候，她的整個後背都溼透了，整個人狼狽的一塌糊塗。

    傅瑾言都有些不忍心看了，悄咪/咪的走開了。

    史密斯滿足的掐了一下時間，發作時長整整十分鐘。

    史密斯指了指桌面的水龍頭：“好了，洗掉吧。”

    葉清歡沒理會史密斯的話。她閉上眼，緩和了好一陣子，才積攢出一些力氣，站起身，將臉上的菌落洗掉。

    可等她洗掉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居然落下了好大的一塊疤痕！

    葉清歡尖叫一聲，不敢置信的看著史密斯。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落疤呢？史密斯研究的東西，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後遺症！

    葉清歡質問他：“為什麼會落疤！你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這個事情！”

    史密斯困惑的看著葉清歡，他沒有提前說明嗎？他怎麼記得，自己好像說過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個菌群還是第一次實驗，會發生什麼，沒有人知道。”史密斯難得好心的跟她解釋，“你自己說你願意參加這個實驗的，有什麼問題嗎！”

    葉清歡急紅了眼睛，她嚷嚷著：“能不能修復！你得幫我修復！我不能毀容啊！”

    史密斯嘆了口氣，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來：“這就不是我擅長的事情了。”

    “我建議你去找專業的大夫，相信在專業的大夫的治療下，你的臉會恢復正常的。”

    頓了頓，又道：“對了，你臉上的菌落應該是紮根在你的面板之中了，如果你想徹底治療，還要先將這些面板都切除乾淨了才行。”

    葉清歡不敢置信的看著史密斯，好半晌才尖叫了一聲，抱著頭，連自己要的藥都不拿，直接衝了出去。

    史密斯則聳聳肩，埋頭痴迷進才獲得的資料之中了。

    ……

    傅瑾言進來了，問史密斯道：“林瑤書一會兒就來，這件事要跟她說嗎？”

    史密斯點點頭，很是驕傲：“說啊，為什麼不說？”

    “她不是一直不喜歡葉清歡嗎？我這次，也算是幫她報仇了，對吧？”

    傅瑾言沒說話，但他在心裏想，或許林瑤書根本就不會喜歡這樣的報仇。

    她畢竟也是個無比驕傲的人啊……

    傅瑾言想到這兒，嘆了口氣。

    是他配不上的人了。

    林瑤書剛一進來，驚訝的發現史密斯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她問道：“實驗有進展了？”

    史密斯搖搖頭：“我幫你報仇了。”

    林瑤書：“？”

    什麼報仇？她怎麼不記得，她跟別人結仇了？

    史密斯道：“你跟葉清歡不是有宿仇嗎？我幫你報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快意連一丁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

    林瑤書有點蒙圈，她跟葉清歡之間雖然有舊怨，但遠遠沒達到結仇的地步。

    她怕史密斯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趕緊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史密斯笑了笑：“也沒做什麼。她來找我要點能控制人的藥，我正好缺一個實驗物件，她同意了，我們就做了一筆交易。”

    “我知道你不同意我做人體實驗，但她主動請纓的事情，不在合同控制的範圍之內吧？”

    史密斯一面說，一面挑/釁的衝着林瑤書笑。

    林瑤書：‘……’

    這還真的不算。

    林瑤書深吸一口氣：“後果是什麼？”

    “毀容了啊。”史密斯聳聳肩，“那菌群本來就不穩定，上了她的臉蛋，還能給她留下一寸好肉嗎？”

    “你是沒看見她發現自己毀容還沒有補救時候的表情，絕望中又透著悔恨。”史密斯哈哈大笑，“我相信，你看見之後，一定會覺得痛快的！”

    林瑤書定定的看著史密斯，忽然覺得無比的失望。

    她不明白，葉清歡再不濟，也是位花季少女吧？

    忽然被毀了容，她如何能接受的了這個事實？

    史密斯笑了好一會兒，見林瑤書不跟著自己一起哈哈大笑，還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忍不住疑惑：“你不高興？”

    “為什麼？這難道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嗎？”

    “是嗎？”林瑤書反問道，“可我不這麼想。”

    “葉清歡到底做了多少十惡不赦的事情，值得落到這個下場？”

    “史密斯，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對一個女生，尤其是花季女生來說，實在太過分了嗎！？”

    史密斯聳聳肩，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

    事實上，他真的不覺得自己過分。

    葉清歡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騷擾他，他給她一個教訓怎麼了？

    再說了，就算真的毀了容，現在的醫美整容技術那麼強大，隨便請個大夫，就能變回原來好看的模樣不是嗎？

    “你的反應是不是有些大了？”史密斯楊楊眉尾，“我知道你們Z國有種說法叫做以德報怨。但你不會真的要按照這個說法執行吧？”

    “那葉清歡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你身上潑髒水啊，你真的要當那個聖母不成？”

    林瑤書淡淡的看了一眼史密斯，沒吭聲，而是轉而問向一旁默默不語的傅瑾言：“她現在在哪兒？”

    傅瑾言掏出手機，給林瑤書分享了一個定位。

    這是葉清歡走的時候，他特意叫手下人盯著的訊息。

    畢竟是從他的別墅裡出去的，萬一在外面自殺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林瑤書晃晃手機，說了一句“謝了”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

    林瑤書趕到定位上所顯示的賓館後，調出葉清歡的照片問前臺。

    前臺在仔細端詳過那張照片後，問道：‘請問這位小姐和照片上的姑娘是……’

    “這是我妹妹。”林瑤書面不改色的撒謊道，“她跟家裏人鬧了矛盾，負氣出走了。我來找她的。”

    “請問她現在還在賓館嗎？”

    前臺點了點頭，又問了問關於葉清歡的一些身份資訊，見林瑤書都對答如流後，才告訴她。

    “這位姑娘已經離開我們賓館了。”

    “她似乎在外面碰見了什麼事情，來的時候衣衫不整，臉上也有一大塊紅色的痕跡。”

    “您找到之後，最好報個警。”

    林瑤書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謝”就離開了。

    林瑤書本來是想借著找葉清歡，但天大地大，她實在想不出葉清歡能上哪兒去，便只好先回了家。

    恰巧陸禮也在，林瑤書便一股腦的將整件事告訴了陸禮。

    陸禮聽了之後，又是擔心又是驚訝，趕緊拉過林瑤書的手，問她：“你沒沾上那個玩意兒吧？”

    “沒有。”林瑤書搖搖頭，“史密斯看那東西看的緊，頂多讓我看看資料，別的不會讓我插手。”

    陸禮立刻鬆了口氣。

    林瑤書還在發愁，她道：“葉清歡的那張臉，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想去給她治臉？”陸禮眯起了眼睛，有些不大讚同。

    他持有跟史密斯一樣的看法，葉清歡對林瑤書做過太多不利的事情了。她根本沒必要去蹚這趟渾水。

    林瑤書卻道：“畢竟是個姑娘，而且她罪不至此，真要因此毀容了，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最重要的是，她的臉上有史密斯的菌群樣本，我對那個比較感興趣。”

    陸禮盯著林瑤書的臉看了半晌，見她態度坦然，心放下了一些。

    陸禮想了想，道：“葉清歡臉上的傷口估計一般醫院根本處理不了，應該還是會來找你。與其你自己上門，不如在這兒等他們來找。”

    “你別忘了，葉清歡本來就對你抱有很大的敵意。你現在上門，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保有好心，他都不可能領情，甚至覺得你早就跟史密斯竄同好了，用這種辦法來害她、”

    林瑤書覺得陸禮說的很有道理。她確實不應該上這個門。

    但她又擔心葉家未必肯來找她，或者在來找她之前，找了不少別的醫生。

    要知道，葉清歡臉上的菌群數量不算多。如果被別人捷足先登了，自己未必就能收集到那麼多的樣本了。

    林瑤書將自己的擔心同陸禮說了一遍。

    陸禮笑了起來，道：“葉清歡毀容對葉家來說完全是家醜，依照我對葉家的瞭解，他們必定不會對外面說這件事的。”

    “而且，就算他們找了別的醫生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些醫療廢物罷了，我還弄不來嗎？”

    林瑤書看著陸禮自信滿滿的樣子，笑了起來。

    她道：“那就拜託了，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