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無言以對,只想揍人
裴子緒似乎聽懂了,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道:“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忙調查寧王出事的真相?”
幼僖定定望著他,下一刻卻搖了搖頭。
寧王出事,背後定然是有人算計,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唆使寧王孤身進入林子裡,險些釀成大禍的侍衛現已經被景文帝下令絞殺,如今死無對證,再查下去,豈非不是如大海撈針一般?
再者,就算查出了背後真相又能怎麼樣,證人既死,又如何能再有證人指正背後真兇。何況這本來就與裴子緒並無關係,他一向逍遙自得,只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從沒有過逾越的心思,將他平白無故的扯進這場陰謀算計中,實在不值當。
這下裴子緒卻有些弄不明白了:“既然不是讓我調查寧王出事的真相,那你今日來找我,不會只是單單爲了跟我說這個吧?”
“我來,是爲了兩件事。”幼僖留意四下,確認無人,繼而才道,“透過寧王這事足可以證明,這朝堂看似安穩,但底下風波涌動,不知何時就會牽一髮而動全身,便是不會明目張膽,但暗箱操作一系列手段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你也要注意你底下的人,這是其一。”
裴子緒靜靜聽著,這才明白了她此行的用意。
他雖然不太能懂朝堂上那些人的算計,但也不是真的傻傻的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不屑於去玩弄那些陰謀算計罷了。侍衛司人數眾多,若說個個都齊心一塊,怕是有點困難。
幼僖頓了頓:“其二,因為這次寧王受傷一事,陛下以瀆職罪絞殺了寧王身邊的護衛,稍後定然會補上一些新人。樂天擔心寧王,也想讓我跟你說一聲,倘若可以,那些人由你親自過目最好。”
裴子緒沉吟片刻:“這個倒不是什麼難事,諸王回朝,隨行帶來的護衛不會太多,除了近身的幾個外,多數都另有安置之處。陛下既然下令絞殺了寧王身邊的護衛,有司自然也會補上一批人,到時候我親自過去盯著,應該不會出事,這個可以放心。”
他向來是個言出必踐的人,既得了他的應諾,幼僖也放心。
抬頭看了一眼晴空,仍舊陽光刺眼,幼僖垂下頭默默算了算時辰,出來得也夠久了。
臨了,她又添上一句:“對了,等這段日子忙過了,你也抽個時間回家看看吧,外祖父和舅舅都可想你了。”
一聽這話,裴子緒的臉頓時拉垮下來,低著頭躲避幼僖投來的目光:“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只是……”
“只是你老是找理由不肯回去,所以每次回去都必定捱罵。”幼僖替他將話接了下去,忍不住嘆了口氣。
回回都是這樣,要不是找理由不回去,回去了也不肯說句服軟的話,次次都鬧得不歡而散,實在是叫人頭疼。
裴子緒搔了騷頭,正想著該用什麼理由把這事給搪塞過去,正巧此時有屬下來稟報:“裴大人,謝大人有請,說是商議回城的佈防事宜。”
裴子緒心下一喜,卻強忍著不表露出來,合手一拍掌,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瞧我這記性,跟你說話都忘了正事。那什麼,回家的事情還是容後再議,這回城佈防可是大事,千萬馬虎不得。”
幼僖不悅的抿著唇,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只是推脫之言。
“表妹,我讓人先送你回去,這事咱們有空了再說,空了再說啊。”裴子緒抬手招來剛纔稟報的侍衛,“好好把郡主送回去,等郡主安全回了營帳後你再回來。”
“是。”
如此,裴子緒見交待好了,唯恐幼僖再提起回家吃飯這事,趕忙的逃之夭夭了。
幼僖盯著他逃也不急的身影,忍不住嘟囔:“難怪舅舅老罵你,我要是舅舅,回頭也得抽你一頓。”言訖,也不再外頭喂蚊子,在侍衛的護送下,徑直回了自己的營帳。
拔營回城的訊息很快就已經傳遍了,對外的理由依舊是欽天監夜觀天象,測得明日有大雨襲來,所以需得趕在明晚大雨將至前回得皇城。
因為回城之日提得匆忙,無論是路線還是佈防都有待斟酌,不止要提前去探得回城路線,還得準備安防事宜。是以今日不再狩獵,若有技癢的,營帳外的空地上也設了箭靶供貴人娛樂,或有彩頭之類,也憑自己的意願設定。
不似昨日還得騎馬入林,今日的箭靶就設在營帳外,四周不止有侍衛巡邏,還另有侍從隨侍,便有好奇的鄰國使臣取了弓箭玩樂。期間景文帝也彎弓搭箭射了幾支,雖說也有好久不曾射過箭了,可仍舊寶刀未老,箭箭皆中紅心。
自然,也有待在營帳中閒不住的,或者也不擅射箭的,也可自馬廄中挑選中意的駿馬,在四周騎上一圈也無不可。
幼僖嫌天熱,和裴子緒分開後徑直回了營帳。撩開帳簾走了進去,只見帳中三人正圍在小几旁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你們在做什麼?”
三人聞聲抬頭,樂天手裏還拿著東西,抬頭一見是幼僖,頓時心花怒放,朝她招手喊道:“幼僖你回來了,快過來,過來幫我看看這個究竟要怎麼弄。”
珍珠起身讓了位置,幼僖走過去順勢坐下,只看到桌面上瓶瓶罐罐的擺了一堆,而樂天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瞧了半天也沒瞧明白她在幹什麼。
“你捯飭這些,是要做什麼?”
“我想把這裏的藥裝在這個小瓷瓶裡。”樂天說著,仍舊動作不停。
幼僖湊過頭去看了一眼,小小一個瓷瓶,瓶口都還沒有拇指蓋大,任憑她如何拿東西分裝也是裝不進去的,些微有些無言。
可她還在堅持不懈的裝著,幼僖實在看不下去了,按住了她的手:“這麼小個口子,你還想把這膏體裝進去,這怎麼可能呢?”
樂天想想也是,可旋即又是一陣苦惱:“可我們找了很久,這已經是所有瓶子裡最大的那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