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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眼冒粉光,芳心暗許

    出了大帳後,三人分道而行,幼僖則徑直去了寧王的帳中。彼時樂天還在,和她一塊兒哄著寧王喝了安神湯,待寧王熟睡後,才又一起回了營帳。

    幼僖將大帳中發生的事情說給了樂天聽,並加重講述了一番雲舒的“豐功戰績”,直把樂天聽得眼冒粉光,一連串的誇耀下來,就差沒即刻撲到人家面前進行膜拜了。

    幼僖只覺得耳朵嗡嗡嗡的,戳了戳耳蝸,實在是聽得煩了,不得已打斷:“我說你能換個詞麼?而且,我覺得雲舒也沒有你說得那麼神乎其神吧。什麼宛若天神下凡一類,真的是過了,過了啊。”

    樂天正抱著雙臂幻想著在大帳中的事情,縱然沒有親眼看見,饒是想象,也覺得記憶中的那個人渾身散發著光芒,真的仿若謫仙降世。

    乍一聽了這打擊的話,如遭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樂天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偏過頭,十足認真的辯駁:“你不懂,雲侍郎的風姿我早已經見過了,他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是我把這天底下所有的好詞都堆砌在他的身上也不為過。”

    幼僖沉重一嘆,扶額愁思。

    這會兒她甚至都有些後悔了,後悔為什麼要跟她說雲舒是怎樣的人,早知道會發生眼前的事情,當初就應該反其道而行之纔對。

    珍珠奉上香茗和時新的水果上來,幼僖抿了口香茗潤喉,再摘了顆葡萄丟進嘴裏咀嚼。耳邊依舊是樂天絮絮叨叨的聲音,毫無懸疑,盡是些誇讚雲舒的話。

    思緒一轉,倒叫她不經意間又想起關於寧王的那件事情來。

    侍衛慫恿寧王進山林獵雉雞,且不說這初衷究竟是不是真的爲了寧王著想,便是想要透過孝順的行徑來討得景文帝的歡心,從而有可能因景文帝的一時心軟而被留在上京城。可即便如此,那麼在寧王進林中狩獵時,這個慫恿的侍衛難道不該一起跟進去隨行保護麼?

    有此推論,倒還有另一個問題存在。

    慫恿寧王進林中狩獵,卻沒有一同跟進去的侍衛明顯知道寧王的去向,可一直隱瞞不報。甚至在馬廄的小吏清點馬匹發現少了一匹時也照舊按下不上報,生生的又再拖了一夜,直接導致了寧王出事卻無救援。

    由此可見,此人必定大有問題。

    只是可惜她去的時候晚了一步,景文帝已經下令絞殺了所有的侍衛,當下死無對證,就算是要查,也已經無從查起了。

    幼僖思慮此事該不該跟秦陸白提一嘴,或者是跟裴子緒提醒一聲也是好的,後面也好注意寧王身邊的人的忠心,謹防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以至於想這事想得太過出神,連樂天湊到了身邊叫她都沒有聽見,直到被肩膀被人一拍,她突然一個激靈,竟失手間打翻了小几上的茶盞。茶水傾瀉而下,好巧不巧的都盡數落在了她的衣裙上,頓時一片溼濡。

    青時一緊張,趕忙摸出了懷裏的手帕為她擦拭,擔心的問:“郡主有沒有燙到哪裏?”

    幼僖手忙腳亂地抖落著衣裙上的茶水,好在擱置了一會兒,水早已經溫涼了,並沒有燙到哪裏,只是可惜了一身衣衫。

    “郡主將衣服換下來吧。”青時將幼僖身上的多餘茶水揩去,但衣裙卻浸溼了一小塊,現下是不能穿了。

    幼僖應了,隨即轉入屏風後頭,由青時服侍著將已經髒污的衣裙換了下來,再換上一身水藍色的裙衫。

    這次出門帶的大多都是比較便利的衣服,但今日在大帳中景文帝已經決定了即日拔營回城,想必聖旨很快便要下來了,故而便是換上些束身的倒也無妨。

    剛換好衣裙出來,門外便有詢問聲傳來,珍珠前去檢視,不多時,領進來一人。

    “奴才見過五公主,郡主。”

    來人正是景文帝身邊的內侍近臣,梁全。

    樂天回頭看向幼僖,不由道:“這麼快?”

    幼僖也覺得詫異,卻面不改色的問道:“公公是來傳陛下旨意的吧?”

    梁全含笑點頭:“傳陛下口諭,明日一早拔營回城,所以特讓奴才去給各個營帳都通報一聲。五公主,郡主,今晚還請早些休息,明日得早早啟程回城呢。”

    幼僖應了,待梁全告退要走,她卻似後知後覺想起什麼一般,出言喚住:“梁公公,不知道各國使臣對於拔營回城的訊息,可有什麼異議麼?”

    料說這等事情原不是她該多問的,但今日在大帳中商量要不要拔營回城時她也在,這建議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在,梁全便也不瞞著。

    “奴才剛從各國使臣的營帳中出來,郡主所料還真是不差,除了趙國世子想來是有些不太願意外,其他使臣都沒有異議。”梁全佈滿溝/壑的眼角微微彎起,帶著和善笑意,“反而聽說了咱們大昭國的廟會十分熱鬧時,還一個個都露著嚮往之意,恨不得即刻就回去呢。”

    幼僖垂首一笑,心裏跟明鏡似的。

    一群文臣不擅騎馬射箭,來了也是百無聊賴的待在營帳裡。第一日時或許還有新鮮勁兒沒過,這連著幾日都待在同一個地方,是風景也看膩了,新鮮也沒了,只等著旁人打獵歸來,再聽著旁人的所見所聞,自己又不曾親身經歷,時間一久難免會覺得無趣。

    趙國世子就更不用說了,第一日狩獵的時候沒能拔得頭籌,甚至連京中一些閨閣女兒都比不過,堂堂世子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定是準備要在之後幾日的狩獵上一展身手,奪得頭籌好揚眉吐氣。

    只是可惜啊,如意算盤終究是落了空。

    不過即便他不願意也沒什麼大不了,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東道主如何安排自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哪怕出於尊重給眾人提前提個醒,那也只是客氣而已,難不成還真有抉擇結果的能力?

    幼僖並不在意他,且他之前無禮,對於這個人,她實在提不起什麼好感來。

    “對了梁公公,不知道裴大人現在在何處?”

    梁全道:“郡主找裴大人有事?”

    “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舅舅讓我跟表哥說一聲,後面擇個日子要回家吃飯。這不,一路上淮山來我還沒怎麼看見裴大人,這就要拔營回城了,就想著提前跟他說一聲。”幼僖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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