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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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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言難盡,被迫救人

    幼僖囑咐珍珠和青時好好照顧樂天,便攜了傷藥出營帳去找雲舒。

    駐紮的地方範圍甚大,營帳除了景文帝的大帳外,其餘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而為防有認錯的誤進了旁人營帳,鬧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故而帳外都懸掛有一方小木牌,上頭註明了姓名。

    男女的營帳分在兩側,中間生了篝火,勉強算是一條楚河漢界。

    狩獵剛結束,此刻眾人都幾乎聚在大帳那裏,圍著篝火烤肉吃,此處也只有侍衛在巡邏。

    幼僖沿著一路找過去,不消一會兒便找到了門口懸著雲舒名號的營帳。

    她站在營帳外,略提高了音量喊道:“雲侍郎,你可在裡面?”

    喊了一聲沒有動靜傳來,別是已經睡下了,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喊一聲,帳簾卻被人挑開。

    出來一人,與她四目相對,皆有詫異。

    “你怎麼來了?”秦陸白頗有些意外。

    幼僖亮出了手裏的藥瓶:“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秦陸白瞬間明瞭,會心一笑:“懂了,要不要進來?”

    “方便麼?”幼僖探頭朝裏望了望,然而什麼也沒瞧見。

    秦陸白失笑,撩開帳簾,往一旁挪了兩步:“放心,穿著衣服呢。”

    幼僖滿臉黑線,吸了口氣,徑直走了進去,可一進去就愣住了。

    只見雲舒坐在榻上,白衫已經黑得不成樣子,還有幾處的雲紋都掛了絲,尤其是腰間的地方更是破了道口子。頭髮也有些亂了,想是有略微整理過,雖梳得不光整,還不至於蓬頭垢面,但整個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狼狽不堪。

    幼僖立在原地怔住,好在她剛聽了樂天的敘述過來,要不然看到他這副模樣,倒不像是摔的,而像是被搶劫了似的。

    這時秦陸白也跟了進來:“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這個樣子,剛打了熱水準備給他擦一擦,趕巧了,你這就過來了。”

    幼僖驀然回神,趕緊將手中的傷藥都遞了過去:“樂天讓我過來的,說是擔心雲侍郎受了傷,所以讓我拿了藥過來看看。”

    “那她自己怎麼不來?”秦陸白走到床榻邊,伸手拿起雲舒放在一旁的藥瓶,開啟來聞了聞,倒確實是上好的傷藥。

    得了,還省得他再費事去找太醫了。

    “樂天的腳踝傷到了,一時間還不能下床,所以讓我過來看看。”幼僖解釋著。

    眼下雲舒的情況看上去可比樂天糟透了,本來她還不相信是雲舒保護了樂天,這會子倒是有幾分相信了。

    她走過去,又再次將雲舒上下打量,不確定的問:“要不要給你找個太醫過來瞧瞧?”

    雲舒略動了動,不知道牽扯到了哪裏,疼得倒吸了口涼氣,連臉色都變了。

    秦陸白按住他:“別動,小心你背後的傷。”

    幼僖走過去一看,果見得他後背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有絲絲鮮血滲出來,將白衫汙了一片,連她瞧了都有些不忍心。

    “傷這麼嚴重啊,還是叫太醫過來瞧瞧吧。”

    雲舒忍著疼,臉色十分不好,仍舊固執:“不用麻煩太醫了,就一點皮外傷。”

    幼僖不信,看他的模樣,分明是傷得不輕。

    這時候秦陸白也檢查了他後背的傷勢,道:“的確只是一些皮外傷,沒傷到什麼要害的地方,不礙事。”

    “那他怎麼……”幼僖指了指雲舒,欲言又止。

    “大概是咱們雲侍郎太嬌弱了吧,難得受一回傷,這不——”秦陸白打趣著,手無意拍在了雲舒的肩膀上,疼得他又是一抽,於是訕訕著收了手,“抱、抱歉。”

    雲舒今日被折騰得夠嗆,實在是沒多餘的精力再同他玩笑。

    秦陸白也意識到什麼,衝着幼僖道:“要不你先回去,我替他將傷口處理了再過來找你?”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的單獨待在一起,傳出去確實是不太好聽。

    幼僖也不堅持,留下了傷藥便離開了。

    待他一走,秦陸白才解開了雲舒的腰帶,脫下了他的衣服,前胸還好,後背真是傷痕一片。端看那傷痕的模樣,倒像是被什麼擦傷了一樣,傷口不深,但面積很廣,幾乎佈滿了整個後背。

    秦陸白擰乾了巾帕,先將傷口附近的髒污擦乾淨,又上了藥酒,最後才塗了藥膏。目光在營帳內梭巡一週,見旁邊有套乾淨的裏衣,便拿來給他穿上。

    “最近要忌口,辛辣的一律不能吃,還有酒——”秦陸白正收拾著東西,突然想起來,“哦對了,你不喝酒。那正好,省事了。”

    雲舒繫着裏衣的帶子,朝他道謝:“今夜麻煩你了,多謝。”

    “都是同僚,客氣什麼。”將面前的東西堆砌在一起,秦陸白拍了拍手,轉身走了過來,在雲舒旁邊落座,“你說你好端端的,怎麼就能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雲舒沉沉嘆了口氣:“一言難盡。”

    秦陸白揚唇一笑:“洗耳恭聽。”

    雲舒無奈,只好將白天時候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昨晚他被石子砸中一事秦陸白也是知情的,故而也沒有刻意忽略這一段,只是說了個大概,估摸著將事情說清楚也就是了。

    秦陸白聽得雲裡霧裏,抬手打斷他:“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五公主不小心滑下山坡,你撲過去護住了她,所以才把自己傷成這樣?”

    雲舒嘆氣,苦惱地揉了揉眉心:“不是我撲過去,是五公主要摔下去的時候順勢拉了我一把,又恰好她腰間的佩飾勾住了我的腰帶,我是被迫摔下去的。”

    他一口氣說完,想來是真的無奈,臨了又是重重嘆了口氣。

    秦陸白靜靜聽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仍有些困惑:“關於你是怎麼摔下去的我已經明白了,可我不明白的是,摔下去之後你們怎麼不回來呢?”

    “她傷了腳,走不動。”

    “那你為什麼不揹她呢?”秦陸白不解。

    雲舒被哽住,支吾道:“男女授受不親,五公主金枝玉葉,我怎麼能揹她。後來我也有想過先上去找人來救,但是荒郊野嶺的,我又擔心扔下她一個姑娘,萬一有猛獸來襲怎麼辦?”

    這話聽著倒像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秦陸白竟然無從辯駁,有些想笑又在極力忍著。

    回頭等他把這件事情告訴幼僖,就這麼巧合的事,指不定她也得樂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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