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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壓下此事不發

    場上諸人皆屏息凝氣,唯太子站定不動,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幼僖,渾身都氣得發顫。

    幼僖再進一步:“見了龍佩,太子竟然還不跪?”

    蕭元慎輕嗤道:“你隨便拿塊玉佩就說是龍佩,本宮怎麼知道你不是在欺上瞞下。”

    驟聽這話,幼僖粲然一笑,笑意過後,眼睫似覆了層霜雪,冰涼刺骨:“那你可以試試。”

    一句話堵住了蕭元慎,他當然不敢試試,倘若證明龍佩是真,他豈非不是坐實了犯上的罪名,到時候只怕是連東宮太子的位置都要坐不住了。

    幼僖見他仍不跪,拔高了聲音道:“見陛下龍佩仍不跪者,實屬不尊陛下,或有謀逆犯上之嫌。太子不跪,是也不把陛下放在眼裏了嗎?”

    蕭元慎氣得周身顫抖,緊咬著牙關,恨不得似有千萬羽箭射出,能當場將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射殺倒地方纔解氣。

    但不願固然是不願,可他卻不敢去猜測著龍佩真假。好一番踟躕之後,太子的雙膝才彎了彎,屈膝而跪。

    殊不知,幼僖不過強撐著一口氣,手心裏都已經沁出了汗水,直到看見蕭元慎服軟下跪,她方纔暗暗鬆了一口氣。

    冷風呼嘯,吹在身上止不住的打著寒顫,幼僖咬咬牙勉強承受下來,高聲道:“陛下龍佩在此,令爾等速速散去,不得在此逗留。”

    一句話落,在場眾人皆有疑惑。

    唯蕭元啟反應最大,滿眼透出不可置信,幾乎想要上去和幼僖掰扯一番,手腕卻叫人及時抓住,他再想動彈也是於事無補。

    蕭元啟氣急,極力要掙脫蕭元羨的手,奈何對方手勁太大,他掙脫不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元慎在應聲“尊陛下旨意”後站了起來。

    這一散,便表示今日之事就不能被作為把柄來抨擊太子。白白失去了這麼一步好棋,蕭元啟怒不可遏,轉而死死瞪的著幼僖,惱意遞增。

    眾人都已相繼起來,有景文帝的龍佩在手,蕭元慎就算是再想將眾人一網打盡也得再掂量掂量,畢竟殺人尚有理由可以圓過去,但是要殺了手持龍佩的幼僖,那這事可就大了。

    蕭元慎壓抑怒氣走向幼僖:“你還真是厲害啊,連這東西都給了你,父皇這偏心偏得也太沒邊了。”

    幼僖平視前方,坦然自定。

    蕭元慎冷眼瞥來:“咱們山高水長,你且等著,早晚有你落到本宮手裏的那一天,到時候看本宮怎麼收拾你。”

    幼僖微微側目,蕭元慎已經朝車駕走去,帶著他的人一併離開了這裏。

    危機解除,幼僖渾身泛軟,身子一歪便要向一側倒去。千鈞一髮之際,有一條堅實有力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身側一帶,下一刻,她便已穩穩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秦陸白抱著她,看著她臉色煞白的模樣心疼不已。

    這時蕭元啟也闊步走了過來,臉色很不好,一開口便是帶著怨氣的詰問:“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放過太子了?你有父皇的龍佩在,他蕭元慎敢動你就是犯上,回京之後再把這件事情上稟父皇,難道他太子之位還能坐得下去?”

    幼僖渾身乏力,別過頭,省得聽他聒噪。

    蕭元啟為她放過太子一事耿耿於懷,見幼僖不理會自己,更是狂躁不安,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蕭元羨蹙眉走過來,手落在他肩頭,將他似海水般滔滔不絕的話語打斷:“八弟,你少說兩句。”

    蕭元啟忿忿揮開他的手,轉身帶著手下人馭馬而去。

    耳邊沒了那股子聒噪,幼僖只覺清靜了不少,藉着秦陸白的力道站好,朝蕭元羨略一福身。

    驚得蕭元羨趕緊伸手欲扶她,唯恐她現在情況不對,勉強行禮身子更是撐不住。

    幼僖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觸碰:“多謝殿下及時趕來,從太子手上救了我們,恩情至深,無以為報。”

    蕭元羨看著空落落的手心,默默將手收回:“不妨事,只要你平安無恙就好。”

    幼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蕭元羨道:“剛纔八弟說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他一向衝動,又跟太子不睦,難免會轉而將氣撒到你的身上,等風頭一過他也就沒事了。”

    幼僖並不在意蕭元啟的看法,故而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蕭元羨留意到還癱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譚仁貴:“那此人要怎麼處置?可需要我派人帶他回去嗎?”

    “眼下危機已解,就不勞煩殿下了。”幼僖冷眼瞥向譚仁貴,“查案是刑部的事情,人既然抓到了,那就交給刑部處理就是,我也就不越俎代庖了。”

    她這話一說出口,直接就把譚仁貴的事情歸交到了刑部的手上,儼然是把自己推得乾乾淨淨。但這樣一來,就算蕭元羨想借著要幫她的名義帶譚仁貴回城,那也是師出無名,反倒落下一個插手刑部辦案的罪名,遭人指摘。

    如此一來,蕭元羨只能作罷。

    幼僖和他告辭,便欲和秦陸白等人一同離開。

    這時蕭元羨卻忽然叫住她,幼僖回頭,不免困惑。

    蕭元羨緩步走上前來,目光一掃她身畔的秦陸白,似乎欲言又止。

    秦陸白會意,道:“我在前面等你。”言罷告退離開。

    這時幼僖纔開口:“殿下叫住我,可是還有別的什麼事情?”

    蕭元羨踟躕道:“之前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怕你在江城人生地不熟,所以我才讓阿大暗中保護你,但不想讓你給誤會了。但我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阿大等人都撤了回來,往後不會再做這種讓你不悅的事情了。”

    幼僖起初還納悶,不成想他說的竟是這件事。

    “殿下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上次要不是殿下考慮周到,我恐怕就要命喪賊匪之手了。”幼僖盈盈一笑,一掃陰霾,“殿下好意我都心領了,日後我會更加小心,即便獨身一人,也會以保護自己為重要前提。”

    她緩緩說完這些,朝蕭元羨一禮,隨即轉身離開,走向秦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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