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原來就是一封信而已
秦陸白將一封陳舊泛黃的信件拿了出來,走到桌邊重新坐下,將手中信件遞給了雲舒:“事情真的是說來話長,其他的事情都暫且可以先放一放,你先看看這個,看完之後再告訴我你的看法。”
他沒說緣由,只將信件遞了過來,雲舒只好接過,拆開信封,細讀起來。
一開始雲舒就沒猜出這是什麼信件,初時還以為是上京送來的密信,但看手中已經泛黃的紙張,顯然是已經有些年頭,自然不會是近日才從上京送來的信。
雲舒仔細閱讀起來,豈料越看越心驚,越看眉頭蹙得越緊,等到他把兩頁紙都閱完,不知不覺間竟已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信是……”雲舒捏著信箋,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秦陸白捏著信箋一角接過來,目光草草略過上頭的文字:“是十年前,閻伯父寫過我爹的書信。上面所寫,淮州城一戰必敗,閻伯父若不幸身死,還希望我爹能夠查出當中隱藏的秘密,不能讓無辜的三萬將士盡皆枉死,一定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雲舒品著這話,提出疑問:“這封信,有落到過你爹的手上嗎?”
秦陸白很篤定的搖頭:“並沒有。”
雲舒定睛看著他,意在有所懷疑。
秦陸白於是解釋:“我爹和閻伯父交情甚篤,倘若我爹知道淮州城一戰有貓膩,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就算排除萬難也會請旨徹查此事。而且,陛下待閻家一向情誼深厚,對閻伯父也是十分信任,否則也不會允准閻家軍延續至今,到閻伯父手上時,甚至還有十萬人之多。”
秦陸白將上一輩的關係三言兩語的說了清楚,畢竟在他看來,不管是他爹也好,還是當今陛下也罷,都不會允准當年淮州城一戰有任何的貓膩出現。
可問題偏偏就出現在這封信件上。
信箋上的字跡的確是閻韜親筆,但既是寫給秦章的,那為何這封信一直都沒有送到秦章的手上,而是出現在江城知府譚仁貴的暗室裡?
十年前……那個時候,譚仁貴纔剛剛上任江城知府吧。
秦陸白此刻心中疑慮甚多,似有千千結堆積在心頭揮散不去,他想努力找到當中的癥結所在,但奈何始終找不出源頭,反而越陷越深,叫他一時竟有陷入流沙之感,掙扎無力。
這時卻聽著雲舒冷靜開口:“這封信件既然沒有落到秦國公的手上,莫非,是你從譚仁貴的書房裏找到的?”
秦陸白道:“是。譚仁貴的書房裏還有一間暗室,我們找到機關進入了暗室,這封信,就放在暗室博古架上的一個盒子裏,被我順了出來。”
雲舒再問:“郡主知道這事嗎?”
秦陸白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我當時看見這封信的時候,不過大概看了一眼就已經覺得心驚肉跳,我哪裏敢讓她知道?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幼僖看到了這封信,她會有多崩潰。”
這事,又不禁讓他想起了來江城的前兩日。
當時聽幼僖說,以紀珩妹妹身份接近她的玉芙蓉,當時就是以十年前淮州城戰役有內情一事誘她來的江城,但之後遲遲都沒有這方面的訊息傳來。如今這封書信卻被他從譚仁貴書房暗室中找到,那麼玉芙蓉說的這件事情,是不是就是這封書信?
秦陸白越想越覺得不對:“你還記不記得玉芙蓉曾經說過,她逃往上京的時候,是另外有一撥黑衣人救下了她。那些人不但救了她,還教她去接近幼僖,再引誘幼僖來江城,當時她用的就是十年前淮州城戰役的事情。”
雲舒經他提醒,自然也想了起來。當時他也曾心生奇怪,只是苦於並沒有證據證明玉芙蓉話中真假,而幼僖也對此事十分上心,是鐵了心的要來江城徹查此事,所以他纔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但是如今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的那樣簡單。
雲舒再仔細的看過信封、信箋,端量許久,緩緩道:“看信封陳舊泛黃的程度,應該也有好幾年往上。但這信箋上的字跡,你確定是忠武侯的親筆?”
秦陸白再仔細看過信箋上的字跡,十分確定的點頭:“我房中還有閻伯父當年的手札,我能確定,這就是閻伯父的親筆。”
雲舒聞言不禁緊皺了眉頭,若是確定了筆跡是真的,那麼也就是說,現在他們要查的案子,就遠遠不只是紀珩被殺這一樁了。
可是為什麼,忠武侯當年寫給秦國公的信沒有送到上京,而是出現在了江城知府譚仁貴的暗室裡?
這個問題困擾著兩人,沉默許久,所有的思緒都納入了此事中,以至於並沒有聽見房間外傳來的腳步聲。直到房門被人用力一把推開,兩人倏然回神,皆驚嚇了一跳,連攤在桌上的書信也忘記了收拾。
裴子緒站在門口,見屋中兩人都瞠大了雙眼望著自己,一時怔了怔:“怎、怎麼了?”
秦陸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大大舒了一口氣,卻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能不能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你這樣真的會嚇死人。”
裴子緒訕訕一笑,進了屋中後,一眼留意到了桌上的信件:“這是什麼?你們找到的線索?讓我看看。”
他伸手欲去拿桌上的信,卻被秦陸白一把抽回,迅速地將信箋塞回了信封裏:“沒什麼,就是一封信而已,不看也罷。”
裴子緒本來還沒覺得哪裏奇怪,但見他神色緊張的收拾起來,越發覺得事情詭異,怕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哦哦,原來就只是一封信而已。”裴子緒狀似不在意的點點頭,搓著手逼近,趁著秦陸白不注意時,忽然搶先出手,一把就將他藏在身後的信封給奪了過來。
秦陸白大驚,趕忙出手欲要搶回,卻被裴子緒旋身躲開,手中信封在躲避時已經被拆了出來。
秦陸白暗道不好,想再搶回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子緒將信件開啟,閱著上頭的信箋,臉色越來越陰沉,幾近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