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按進魚池裏淹死
幼僖靜靜聽著,不置一詞。
說起傷心往事,玉芙蓉不免痛上心頭,捏著手絹拭去眼角不可控制而流出的淚水,強忍難過,道:“郡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應該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吧。那個男人他負了我,不止負了我,還欺騙了我,捲走了我所有的體己,害我不得不委曲求全,答應接客。”
幼僖別開眼:“這些事情就別再說了,還是說一說那個盒子的事情吧。”
“那個盒子……”
“你把盒子藏哪兒了?”幼僖直言不諱的問她。
當初她救下玉芙蓉的時候,她身邊並沒有什麼包袱,只有貼身帶著的一張血書。倘若那個盒子還沒有落到其他人的手上,那就一定是被玉芙蓉藏起來了,而且地方,還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說起正事,玉芙蓉調整了思緒,正色道:“那個盒子的確被我藏起來了,就在凝煙臺。”
幼僖大驚:“什麼?”
玉芙蓉卻肯定的道:“當時紀大人找到我,將盒子交付給我之後,我就把盒子藏起來了,就藏在凝煙臺中。”
“那盒子裏麵究竟是什麼?”幼僖問她。
玉芙蓉搖搖頭:“紀大人囑咐我不要開啟,說會引來殺身之禍。我聽他的話,從來都沒有開啟看過。”
幼僖辨不出她話裡面的真假,忍不住說道:“可是凝煙臺人來人往,而且我聽說,凝煙臺的生意,譚仁貴也有份參與。你把東西放在了凝煙臺,就不怕被他們找到,然後交給譚仁貴嗎?”
玉芙蓉聽了這話,臉上浮現難色,但想了想,還是很肯定的搖頭:“不會的,要是他們真的找到了那個盒子,就不會一路追殺我和紀大人,也不會放火燒了紀家。我想,他們除了想要殺人滅口,更多的,就是想要找到那個盒子。”
幼僖思慮著,如果按照紀珩的交待,那個盒子至關重要,那麼背後的人想盡辦法想得到盒子也無可厚非。
也是了,今日她和玉芙蓉去紀家的時候還碰到了那些黑衣人,應該是還沒有找到盒子,想著再去找一找。結果沒想到,盒子沒有找到,倒是和她們面對面的碰上了。
幼僖分析一番後,也信了玉芙蓉的話:“所以說,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什麼紀家被燒,你和紀珩逃跑遇上黑衣人追殺,還有另外一撥人救你的事情,都是真的?”
玉芙蓉直麵幼僖,隱有焦急:“除了我自稱是紀大人的妹妹,這一件事情是假的之外,其他的話都是真的。”
幼僖盯著她:“但是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如果你是玉芙蓉,那麼凝煙臺對外宣稱玉芙蓉失足溺水,打撈上來的那具屍體又是誰?該不會,那個纔是真正的紀靈芝吧?”
玉芙蓉重重嘆了聲氣,眼看著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就在紀大人來找我的那天晚上,紀大人剛走,我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將盒子藏好之後,便急匆匆地追出門去尋找紀大人,想要問清楚情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害怕至此。”
玉芙蓉回憶著當時的情況:“以玉芙蓉的身份,我是斷然走不出凝煙臺,可我又很擔心紀大人,覺得他一定是遇見了什麼事情。所以我就換上了丫鬟的衣服,避開人群,從後門溜了出去。”
“你找到紀珩了嗎?”幼僖問她。
玉芙蓉搖搖頭:“我追到了街上也沒找到他,想著不能出來太久,要是被人發現了蹤跡,肯定又會挨一頓打,所以又趕著回了凝煙臺。可就在我避開所有人的視線回到凝煙臺的時候,卻發現趙五趙六從我的房間裡扛了一個女子出來,那女子身上穿著我的衣裳,人已經昏迷不醒。”
“我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好奇之下就跟了過去。結果被我看見,趙五將女子抗到後院,將她的頭狠狠地按進了魚池裏麵。那個女子中間醒了過來,不斷地掙扎想要擺脫,但趙五人高馬大,一隻手將她按住,她掙扎無果,沒過多久就沒有了氣息。”
“我嚇壞了,躲在暗處死死地捂住嘴不敢發聲。這個時候我看見紅姨從樓上下來,問趙五趙六情況怎麼樣,他們把人從魚池裏拖出來,我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紀靈芝,穿著我衣服的紀靈芝。”
不知是那晚親眼看見紀靈芝被殺而感到恐懼,還是因為劫後餘生而感到後怕,玉芙蓉捂著嘴,又低低哭泣起來。
幼僖聽得雲裡霧裏:“好端端的,紀靈芝怎麼會去凝煙臺?她好歹也是知州的妹妹,又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凝煙臺也會放人進去?”
“紀靈芝跟我有些誤會,她一直以為是我在糾纏紀大人,所以紀大人時不時地纔會來凝煙臺這種煙花之地。”玉芙蓉抽噎道,“也是因為有一回,紀大人說想給懷孕的妻子挑一件首飾哄她開心,但紀大人不知道女子喜歡什麼,所以請我一塊去幫忙挑選。結果就那麼不巧,竟然被紀靈芝給看見了,她當時就誤會了,還、還打了我一巴掌。”
玉芙蓉垂著頭,思及當時在大街上,紀靈芝對她破口大罵,極盡羞辱的話。當時雖覺得難堪,幾乎羞憤至死,但這會因為紀靈芝的死,卻無話可說。
幼僖蹙眉:“你和紀珩真的沒有關係?”
“真的沒有那種關係。”玉芙蓉再三保證,“我被那個書生欺騙了之後,我真的想過一死了之,是紀大人救了我,他勸說讓我好好的活下去,說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沒什麼可以報答紀大人的,聽說他喜好文墨,因為自己也學了幾年的字,便大膽寫了一幅送給紀大人。正好那幅字對了紀大人的胃口,所以紀大人不嫌棄我身份卑微,視我為知己,時不時也會來凝煙臺同我討教文墨。”
眼見幼僖不發一言,玉芙蓉只當她是不信任自己,頓時慌亂起來:“是,我是喜歡紀大人,但紀大人只喜歡他夫人,對我只是朋友之間的情誼。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不敢奢求跟他在一起,只是想著,能有紀大人這樣一個知己良朋,也是我此生的福氣了。”
幼僖聽她一番慌不擇言的話,大概情急之下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清楚。幼僖也不想同她爭論這個,畢竟逝者已矣,眼下除了真相,她並不想窺探什麼。
“所以那天晚上,紀靈芝為什麼會去凝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