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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扒開虛偽的臉皮

    臨至天明時,幾人才散去。

    幼僖回到北跨院,駐足在廊下,昨日的侍衛便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抱拳一禮:“郡主。”

    幼僖迴轉身:“紀靈芝昨晚可有出去過?”

    “並沒出去過。”侍衛如實答著,猶豫著將另外一件事情也說了出來,“不過半夜的時候,房間外面傳來了幾聲布穀鳥的叫聲。”

    幼僖犯疑:“好端端的,哪裏來的什麼布穀鳥?”

    侍衛道:“所以屬下也覺得奇怪,便順著聲音的方向找過去,但最後什麼都沒有看見。也不知道是屬下的錯覺,還是晚了一步,放跑了背後的人,還請郡主降罪。”

    幼僖心裏的疑團不禁又多了一重,大半夜的哪裏來的什麼布穀鳥的叫聲,還這麼巧,她前腳剛走,後腳聲音就響起來了,還偏偏就在她的房間周圍。

    這事說是巧合,未免也太過微妙了些。

    幼僖回神,見侍衛還一副請罪的模樣,疑惑的神色逐漸趨於平淡:“無事,你已經很盡心了,不用自責。”

    話雖如此說著,幼僖的心卻半點都沒能放得下去。

    要不是巧合,那麼,會不會是紀靈芝背後的人來找她了?

    連驛館這樣的地方都能夠來去自如,紀靈芝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懷著疑惑,幼僖踏進了屋子,轉進內室,卻看見紀靈芝正彎腰在櫃子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聽見身後腳步聲起,她手上動作一頓,轉過頭看著漸近的幼僖:“你回來了。”

    幼僖取下身上的斗篷:“你在做什麼?”

    紀靈芝愣了愣,旋即側開半邊身子,露出了剛塞進去一半的被褥:“正在收拾,怕外人進來看見不好。”

    “郡主的房間,誰敢不經通傳就貿然闖入。”幼僖隨手將斗篷搭在床尾,走到床沿邊坐下,抬手打了一個哈欠。

    幼僖一晚沒睡,這會正困著,精神也懨懨的,懶得再多說什麼話。

    紀靈芝快速將東西收拾妥當,瞧見幼僖面色不佳,也知道她一晚沒回,卻沒有多問什麼。

    再怔了怔,她遲疑上前:“郡主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廚房去準備。”

    幼僖又打了一個哈欠,渾身都疲憊著,很想說休息一會,但想到今日還有事,於是硬生生的將睏倦壓下。

    起身抻了個懶腰,幼僖點了點頭,紀靈芝便出門去。

    趁著紀靈芝還沒有回來,廚房的早點也沒有送過來,幼僖便起身去到外室,坐在桌前,仔細將最近的事情都在腦海中過一遍。

    一晚沒睡,這會睏意正上頭,除了把發生過的事情都在腦海中重回一遍,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之後,幼僖再撐不住,便趴在桌上眯了一會。

    也就一小會的時間,幼僖睡得並不踏實,雖然睏倦正濃,但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屋中響起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輕,卻不是紀靈芝。

    幼僖打了一個激靈,驟然醒了過來,卻在看見屋中不請自來的人時猛地怔住。

    來人一身錦衣華服,見她已醒了過來,雙手負背,一臉居高桀驁:“看來真是被寵壞了,以為有太后和父皇撐腰,見到本太子,就可以不下跪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向和她不對付的太子蕭元慎。

    幼僖聽得這幾句陰陽怪氣的話,當下是什麼睏倦都沒有了,趕緊起身見禮:“不知太子駕到,是臣女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恕罪。”

    “本宮哪裏敢降你的罪。”蕭元慎斜睨她一眼,踱步走到桌前坐下。

    幼僖抿著櫻唇無言以對,果然是該來的躲不掉,但被蕭元慎親自找上門,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情。

    深吸一氣,幼僖維持著表面的和氣:“太子殿下言重了,本該臣女先去拜見殿下,只是去了好幾次殿下都不在。”

    這話倒不是假的。

    蕭元慎知道她來過幾次,錯過兩次是真的,有一次避而不見也是真的。

    他實在是不想看見這張臉,奈何又偏偏送到了他的面前來。江城不是上京,沒有了景文帝的庇護,難道她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蕭元慎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隨意的把弄著桌上的瓷杯:“本宮也就白天的時候不在,但你都來了江城兩日,竟然也沒有來拜見,反倒有心思和周王一起去城西巡視,看來是真的沒把本宮這個太子放在眼裏啊。”

    “我不是……”

    “還敢狡辯。”蕭元慎輕飄飄的話將她還來不及說完的解釋盡數打斷。

    幼僖氣得瞪眼,她算看明白了,蕭元慎就是故意來找茬的,以為此地不是上京,所以就可以隨意欺負她了?

    幼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正待要發作,卻又記起先前秦陸白的叮囑。

    他們這一行為的是查案而來,在這個時候開罪太子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不如暫且先忍耐。

    連連深吸幾口氣,幼僖將不忿通通壓下,規規矩矩的福了一禮:“殿下教訓的是,是臣女不識禮數,回頭一定好好反省,再不會惹殿下生氣。”

    蕭元慎輕笑一聲,側過身,瞥見她臉上敷衍的笑,眼底一瞬聚了寒冰:“本宮就不明白了,好好的郡主你不做,榮華富貴你不享,沒事跑到這剛發生過澇災的地方來做什麼?嗯?”

    幼僖平靜道:“臣女雖是女流,但也是大昭的子民,既享了郡主之尊,受天下人奉養,那麼江城出了災情,臣女也理當過來慰問。”

    “巧舌如簧。”蕭元慎嗤笑,“你這話,說得好像本宮不關心天下人似的。”

    “臣女並不是這個意思。”

    蕭元慎咬咬牙,忽然拍桌而起。

    幼僖一震,收斂了臉上那抹敷衍的笑意,抬頭直視逼近的太子。原本還想忍忍,但現在是真的要忍不住了。

    太子盯著她,眼裏燃著熊熊烈火:“閻幼僖,你巧舌如簧,最善蠱惑人心,把父皇都哄得偏心你這邊,你到底是有什麼魔力啊?你知不知道,本宮有多少次想扒開你這層虛偽的臉皮,看看底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竟然能叫所有人都站在你的身邊。”

    幼僖目光不避,胸腔裡聚著不平的怒氣,澄澈的眼眸裡透出不服輸的堅韌,可此刻在太子看來,卻更像是一種無言的挑/釁。

    以至於當所有的不快都匯聚在一起時,蕭元慎險些沒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手緩緩抬起,想試試一把掐斷那條纖細的脖子是個什麼樣子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忽有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旋即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喲,難怪找不到皇兄,原來皇兄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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