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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有仇得當場報

    幼僖徑直回了永安宮,問及宮人,才知道太后剛不久看了一出摺子戲,眼下正在水閣裡休憩,幼僖聽後,便往水閣中去。

    那是建於湖上面的一座屋子,門窗憑欄皆為鏤空雕花,工藝細緻精美。若是夏季,滿湖的青蓮盛開,水閣猶如臨空於青蓮之上,那又是別樣的一種風趣。

    閣中燃著安神香,太后正靠在小榻上休憩,四下靜謐少人,只有二三個宮人伺候在一旁。她們見了幼僖,即刻就要行禮,被幼僖抬手一攔,制止了。

    幼僖輕步走到小榻旁,剛蹲下身,卻見本來已經睡著的太后忽然動了一動,而後醒轉過來。

    太后從夢中甦醒,滿面疲倦不曾散去,抬頭見到面前的少女,灰暗的眼眸倏然亮了起來:“僖丫頭!”

    幼僖握住太后的手:“是我把老祖宗給吵醒了嗎?”

    從進入水閣中起她已經刻意放低了聲音,不想竟還是驚動了太后。

    太后卻是慈愛一笑,反握著她的手:“你信不信,哀家是感覺你來了,所以才醒了。”

    幼僖低首一笑,見太后要起,便同宮人一塊將太后攙扶著坐了起來。

    太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你這丫頭,出宮幾趟心都野了,把哀家這個老婆子丟在宮裏麵,讓哀家一個人,實在是無趣極了。”

    幼僖聽了這話,心裏實在愧疚得很,情緒不經意便浮現在了面上,低低垂首不作言語。

    “哀家就抱怨你兩句,怎麼這個反應,難不成,還生哀家的氣了?”太后笑著摟著幼僖的玉肩,什麼抱怨通通不過是嘴上說說,心裏早就化成了一汪春水,如何捨得生她的氣。

    幼僖靠著太后,搖搖頭,心頭卻益發愧疚起來。一路上打了無數次的腹稿,本來以為可以很自然的說出來,可直到見到了太后,才發現所有的努力都不過只是徒勞無功。

    這一刻,她憋了許久也沒憋出一個字來,反倒把心情弄得越發沉重。

    太后是最瞭解她的,見她沉默不言,興致也不高的模樣,便知當中有事,於是遣退了宮人,方纔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在外頭有人欺負你了?誰敢欺負你,你跟哀家說,哀家替你出氣去。”

    幼僖見太后說得一本正經,不由得撲哧一笑:“老祖宗還能不知道我,一般有仇,我當時也就報回去了,哪裏還能等著人來氣我呀。”

    “是是是,哀家的僖丫頭最機靈了。”太后捧著幼僖的臉蛋,溢位眼眶的都是慈愛。

    幼僖心情好轉,但事情臨到面前,躲是躲不過的,踟躕一會,也就直截了當的開了口:“老祖宗,其實僖兒今日回宮,是想跟老祖宗商量一件事情。”

    太后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幼僖撓了撓額頭,不自在的開口:“僖兒想求老祖宗一個恩典,讓僖兒能跟著陸白一起去江城查案。”

    固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幼僖心裏還是忐忑,她知道,陛下那一關好過,可老祖宗這一關卻是不好過的。

    太后聞言,頗有些疑惑的將她望著:“你好端端的去江城做什麼?那裏離上京又遠,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半個月,哀家不希望你去,也不放心你去。”

    早知會是這個結果,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幼僖還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老祖宗,僖兒這次去江城,是幫著陸白一起查案的,連陛下都同意了。”

    太后不悅,鬆開了握住幼僖的手:“他查案自查他的去,你一個姑娘家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安全,哀家不放心。”

    幼僖只好纏上去:“可是這樁案子裡的關鍵證人,她不相信刑部,只相信我,我要是不去,她就什麼都不肯說,對刑部查案不利啊。”

    太后被這沒頭沒尾的話說得一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都把哀家說糊塗了。”

    幼僖估摸著太后應該還不知道如今宮外傳得沸沸揚揚的那樁案子,便把前後原因都簡單的說了一遍。當中提了她在大街上/將紀靈芝救回府邸的事情,也大致提了提城外靈雲寺的刺殺事件,卻怕太后擔心,唯獨省略了她救紀靈芝而受傷的這一段。

    這樁案子有些錯綜複雜,幼僖也只是挑了簡單的說了一些,箇中要點都一一略過,卻唯獨強調了紀靈芝執意要讓她隨行去江城的事情。

    固然這個理由是有些牽強,便是一開始她也諸多不願意,但眼下沒法子,該說的還是得說。

    太后聽完後眉頭緊緊蹙起,仍是不改決定:“要真是這麼說起來,哀家倒覺得那個姓紀什麼的女子不太可靠,倒像是故意引你去江城。哀家不同意,不許你去。”

    雖說幼僖之前也是這個想法,但現在不一樣了,江城她是一定得去不可。

    但眼見著這個說辭並不能令太后改變主意,幼僖想了想,索性將紀靈芝的另一番話也說了。

    她傾過身,附耳過去,同太后低聲說了幾句,太后聞言臉色大變,一臉的不可置信。

    幼僖神色落寞:“老祖宗知道,我一直都不相信爹爹當年之所以會戰死,是因為外頭傳言的那樣,我爹爹不是那種人。可我一直都找不到證據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我一定得去看看。”

    太后語氣軟了下來,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幼僖眨眨眼:“想過,但就算是陷阱,我也想去看一看。”

    太后張了張口,想要勸說她什麼,但到底還是猶豫了。

    別的事情她尚且還可以阻攔,還可以規勸,但閻濤是幼僖一個解不開的結,就像是一個執念,若不叫她親自解開,怕是這一生她都不會得到安寧。

    太后也是無奈,又十分心疼:“罷了,哀家也攔不住你,若是要去,那便去吧。”

    幼僖倏然抬頭:“老祖宗同意了?”

    “還能怎麼辦呢?”太后嘆氣,“你是在哀家身邊長大的孩子,你是怎麼想的,哀家怎麼可能不知道?與其把你關在宮裏,成日看著你悶悶不樂,倒不如放手,讓你自己出去看一看。等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哀家相信,你自己也就乖乖的回來了。”

    幼僖忙不迭的點頭,已經熱淚盈眶。

    太后愛憐的撫著她地手背:“當年的事情是個變數,誰都沒有想到。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哀家還是希望你能夠看開一些,別總是爲了過去的事情而把自己鎖在心結裡面,哀家看了心裏很難受。”

    幼僖鼻尖一酸,歪著頭靠在太后肩上:“老祖宗放心吧,我就去看看,會很快回來的。”

    “記得要照顧好自己,別叫自己受傷。”

    “知道了,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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