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可惜不能用刑
幼僖抿嘴不再言,自知外人不好摻和進這些事,除了剛纔替雲清漪出氣踹了吳望祖一腳,其他的,她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一時間靜默下來,雲清漪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幼僖的下一句話,不免有些失望。
正巧此時外頭有人影閃過,幼僖敏銳發現,側目望去,只見裴子緒行色匆匆,手裏還拿著打包好的胭脂醉鵝。恍然間想起來,暗道一聲:糟了。
她亟步出了巷子,喊住了正要往前面去的裴子緒:“表哥,我在這兒。”
聽見聲音的裴子緒回頭一望,這纔看見了站在巷口的幼僖,連忙跑了過來。
他氣息都沒有喘勻,握著幼僖的雙肩便擔心的問:“我回來沒有看見你,還以為你出事了,嚇得我都快去報官了。”
幼僖撲哧一笑:“哪有你這樣誇張的,大街上的,誰那麼大膽敢劫持郡主?”
幼僖嫣然一笑,反倒把裴子緒氣得不行,又狠不下心說重話,只生氣地颳了刮她鼻樑,語氣卻不禁軟了下來:“你呀,以後去哪裏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省得我擔心。”
“知道了,知道了,哪裏有這麼囉嗦的人。”幼僖笑笑,轉而指著身後的雲清漪給他介紹,“這位是雲家四姑娘,雲舒的親妹妹。”
雲清漪福了福身,裴子緒亦揖了一禮,不過草草打過招呼,並沒打算多攀談什麼。
眼下裴子緒也來了,幼僖念着還待在府裡的紀靈芝,便不準備跟雲清漪再耽擱下去,於是道:“雲四姑娘,我府中還有事,今日就不能跟你閒聊了,先走一步。”言訖,拉著裴子緒的手便出了巷子。
雲清漪追上去兩步,腳步卻似被灌了鉛一般釘在了原地,望著前邊笑笑鬧鬧走遠的人,眸底一片悵惘。
幼僖直到拉著裴子緒走遠了,微微側頭不見巷口還有人影,這才舒了口氣。
裴子緒正跟她誇讚著手裏買來的胭脂醉鵝,見她明明上一刻還興致勃勃,下一刻卻嘆了口氣,也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空蕩蕩的巷口已經沒有了人,那雲四姑娘,怕是也已經離開了。
裴子緒道:“你跟那位雲舒的妹妹,是不是有過節啊?”
“啊?”幼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這麼問?”
裴子緒負手於背,露出篤定的神色來:“一般來說,如果對方是雲舒的妹妹,憑著你的性子,買了胭脂醉鵝,一定會很樂意跟她分享,順便再邀請她過府一敘。可是剛纔我來了,你又急匆匆地拉著我走,倒像是你早就想離開了似的,而我的到來,正好給了你一個離開的藉口。”
裴子緒有模有樣的分析,且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不禁油然升起一種他也可以查案的錯覺。
幼僖本來還有些悶悶不樂,但見他的模樣,也由不得一笑,但也沒說什麼。
好在裴子緒也並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問了一次她不說,也就沒打算繼續問下去。
兩人登上馬車回府,正巧又趕上了用午膳的時候,裴子緒自然順理成章的留下來用飯。和七叔也是好久不見,兩個人攀談起來,那話簡直滔滔不絕,直把幼僖都給晾在了一邊。
用了午膳後,幼僖陪裴子緒去祠堂上香,出來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一陣,身上清香嫋嫋散去。
裴子緒忽然“咦”了一聲:“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們說的那個紀靈芝?”
“她從來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用膳,我也由得她去,只是不要出亂子就好。”
裴子緒瞭然,緩步行在鵝卵石小徑上:“幼僖,我覺得,這府裡面伺候的人也太少了,護衛更是沒有幾個,要不我替你張羅張羅,派幾個人過來?”
幼僖欣然一笑,應道:“好啊。”
裴子緒詫異於她的爽快,不過也心滿意足了。
回頭裴子緒又去跟那十二個侍衛交代了幾句,臨走前還嫌人數不夠,回宮後便要再派些人過來。雖則幼僖覺得這樣實在是太過小題大做了,但奈何拗不過他,只好答應,隨著他去折騰。
下午的時候,裴子緒便又從侍衛司裡撥了六人過來,想是來之前都已經安排妥當了,侍衛們過府見過幼僖之後,便各自尋著位置去了。
這時候紀靈芝過來,瞧見了六名侍衛離開的背影,神色無波的道了一句:“因為一個我動用了這麼多的侍衛,怕是過於興師動眾了些。”
幼僖抬頭望去,面色淡然:“不止是爲了你,主要還是因為擔心我。”
幼僖不動聲色地撫了撫手臂上的傷口,再抬頭朝紀靈芝睇去一眼,意味甚明。
紀靈芝道:“郡主不介意我坐下來吧。”
“請便。”
紀靈芝入座,青時便為她斟上一杯茶,隨即退至一側。
紀靈芝看著茶盞中漂浮著的綠葉出神,經久不語。
幼僖已經摸清了她的性子,她不想說的事情,任憑別人怎麼套話她都不置一詞,她便也省得再去費那番功夫。
今日廚房裏做了一道點心,叫做巨勝奴。之前永安宮的小廚房裏也做過一次,但太后的牙口不好,她又不太喜歡吃這種點心,所以小廚房做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
今兒府裡卻特意做了一次,幼僖許久不吃,偶然一嘗倒也覺得新鮮,便也如往常一般分享給青時青月,旁若無人的點評起來。
紀靈芝一人被晾在一旁委實是有些不自在,但也插不進去話,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想要將這股不自在給抹平。
但顯然幼僖經歷了幾次,這次是真的沒把她放在眼裏,和青時青月有說有笑,就是不理會她。
這人的心思有時候就是難以捉摸,喜歡玩點欲擒故縱,但倘若旁人也用同樣的方法,漸漸的,那人也就忍不下去了,一如此刻的紀靈芝。
憋了許久,紀靈芝終究是沒能忍住,藉機開口道:“郡主就不想知道,那日我去城外的靈雲寺,究竟是去見誰了嗎?”
幼僖臉上笑容一滯:“我想知道啊,可你不說,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閻府也不是刑部,我總不能對你用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