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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不知來歷,恐有隱言

    閻七並不知道襄王和承南伯結親的事情,這事除了兩家人知道外,也就他們幾人知道,還並未外傳。

    雖說雲清漪的有些手段令人不齒,但看在雲舒的面子上,幼僖也會多給她留一些顏面,故而太多事情沒有說出來。

    這次提到了吳望祖,話題避免不了,她也只是簡而言之:“說來話長,雲舒的妹妹和承南伯的兒子吳望祖訂了親,如無意外,婚期也將提上日程。可惜吳望祖是一個花花公子,成日裏除了鬥雞走馬,就是煙花柳巷,實在不是一個良配。”

    閻七也聽聞過這位吳家公子的花名,再聽幼僖這麼一說,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姑娘是想借機整治整治他,也好給雲家姑娘出口氣。”

    說話間,兩人已拐入院子,正中一間屋子裏燭火通明,正是安置那位姑娘之處。

    幼僖聽聞這話,半晌沒有迴應。

    說是給雲清漪出氣也不盡然,畢竟有先前的過節在,即便中間夾著一個雲舒,她對雲清漪也實在是生不出什麼好感來。至於教訓吳望祖,那就更沒有這回事了。

    大晚上的街道上又沒有什麼人,這巷子口躺著一位姑娘,要是不讓吳望祖把人給揹回來,就憑她一己之力怕是費力得很。而且若是留下那位姑娘一個人在漆黑無人的巷口,怕是會出大事,於情於理,都不能這麼做。

    不過,想來這吳望祖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二世祖,救了這位姑娘,也算是給他積陰德了。

    房門敞開,幼僖徑自入內,往床榻旁走去。

    有兩個丫頭正在為床上的姑娘擦拭著臉頰,待將臉上的泥汙都擦拭之後,也瞧得出來是位模樣清秀的姑娘,只是臉色十分蒼白,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這位姑娘一直都沒有醒過嗎?”幼僖溫聲問。

    丫鬟搖頭:“一直都沒有醒來過。”

    幼僖一時間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好在沒過多久,門房便將大夫給請了過來。

    大夫一進屋便開始為那位姑娘診治,又是號脈,又是檢查,折騰了不小的一會,才終於停了手。

    幼僖問:“大夫,這位姑娘沒有什麼大礙吧?”

    “沒有大礙。”

    “可她一直都沒有醒吶。”

    “這位姑娘是因為太過勞累,沒有休息,再加上她應該是受了風寒,所以現在有些發燒。不過這些也不要緊,等老夫開一劑驅寒的藥,藥一服用,燒一退,人也就慢慢甦醒了。”

    幼僖瞭然,讓家丁帶大夫出去開藥抓藥,又吩咐丫鬟好生照顧著。

    閻七估摸著今夜那姑娘是不會醒了,便讓幼僖先去休息,一應事宜都有他安排,也不必擔心。

    幼僖應了,加上睏意上頭,便自回了房間休息。

    翌日清晨,青時青月方伺候完她妝扮,正在用早飯時,便有丫鬟進來稟報,說是昨日她帶回來的姑娘已經醒了。

    幼僖往廂房裏去,進去的時候,那位姑娘果然已經醒了,只是還有些怕生,蜷縮在床榻裡面,抱著被子,警惕又惶恐的看著周圍。

    幼僖走過去,示意丫鬟都退下。剛想要近前些,卻見那姑娘像是更害怕的往裏頭縮了縮,便也站定在床邊不動了。

    幼僖溫聲解釋道:“姑娘,你昨晚暈倒在路邊,是我把你救回來的。昨晚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你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好好的服藥,待傷寒退了,多多休息也就沒事了。”

    那姑娘似是不信,仍舊警惕地縮在角落裏,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屋中陌生的人,對於幼僖說的話也是半信半疑。

    幼僖也是極有耐性的勸說:“姑娘,你家住在哪兒啊?要不你告訴我,我派人送你回去,也免得你家人擔心吶。”

    那姑娘仍舊是不理。

    這時候青月也覺察到古怪了,湊到幼僖的審判,低聲猜測:“這姑娘,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不要胡說。”幼僖輕斥道。

    青月吐吐舌頭,乖乖的不再說話了。

    就這樣僵持著好半晌,幼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喚來青時:“去衙門裏報備一聲,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也好把她送回去。”

    青時目光睇向縮在床榻裡面的女子,應道:“是。”

    誰知這話落在了那女子耳裡,一聽官府,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別、別去報官,別去報官。”

    這下屋中三個人都怔了怔,尋常良家女子,哪有害怕見官府的?

    莫非,還是個犯了事的?

    這下連幼僖也不得不慎重起來,語氣略沉了兩分:“這位姑娘,我的確是好心將你救回來,不會害你。你若是有難處,大可以對我直言,如果我能幫你,一定會幫你的。”

    那女子似有動容之色,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還是硬生生的嚥了回去。雙手緊緊抓著身上的錦被,直抓得指尖都泛白了也不曾鬆手。

    幼僖打量著她,斟酌道:“這樣吧,你可以不說你的來歷,我不問就是。廚房已經在給你煎藥了,等你把藥喝了,你便離開吧。”

    幼僖耐性已經耗盡,約莫看出此人恐有隱言在身,但她並不想自找麻煩。既然對方也不信她,那正好,倒省下了許多麻煩的事情。

    她轉身就走,青時青月也跟在身後準備出門。

    那女子望著她們要離開的背影,想挽留又開不了口,豆大的淚珠砸落下來,喃喃道:“可是我無處可去了。”

    幼僖只聽得一聲細如蚊吟的聲音,沒太聽清,停下腳步,回望著她:“你方纔說什麼?”

    那女子抬起頭,半張臉上佈滿了淚痕:“我已無處可去,無家可回了。”

    幼僖愣住,想要轉身就走,不淌渾水的心有些動搖了。

    那女子似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抓著被子,將臉埋進被子裡哭泣出聲。

    幼僖猶疑片刻,才道:“這樣吧,倘若你無處可去,我倒是可以先暫且收留你。”

    聽了這話,那女子抬起頭,臉上的淚痕未乾。

    “不過,你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了,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套乾淨的,你先沐浴更衣,然後再把藥喝了,總得先養好身子不是。”幼僖和聲勸她。

    等待一會,見女子點頭,已是默許。

    幼僖便吩咐青時準備熱水,主僕二人一個眼神,便已將無法言明之事盡數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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