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依依不捨,故人來臨
想明白了箇中因由,樂天蹭一下站了起來,急道:“完了,完了,完了,剛剛雲舒還說他肚子疼,要不要給他找個大夫啊,萬一真吃壞了可怎麼了得?”
“不會,就是鹽多了而已,頂多難受一下,不會出什麼問題。”秦陸白擺了擺手,示意她安心。
見樂天還是一副擔憂的模樣,幼僖起身,安撫著握了握她的手:“陸白說得也沒錯,你也沒加別的東西,只是鹽,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樂天噘著嘴,揪著腰間的香包,一副難言的模樣望著幼僖。
目光交匯的一剎那,幼僖忽然就懂了,什麼也不再問,只道:“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秦陸白和裴子緒自然沒有意見,四人便一道往後院去。
走過臨水小橋,剛踏進院子,已遙遙可以一抹白色身影站在烤架前。聽見聲音後回頭,雲舒沐浴在陽光下,白衣勝雪,似度了層金燦燦的光輝,面如冠玉,霽月清風,一如謫仙下凡一般。
樂天掙開了幼僖的手,亟跑著上前,奔到雲舒面前便一個勁的將他上下打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好不好?”
雲舒袖子捲起,手裏還拿著裝有西域香料的罐子,聽了這沒頭沒腦的話,頗有些納悶:“五公主何出此言?我沒事。”
“真的嗎?”樂天不信,滿眼盡是擔憂,“實在是對不起,我原本是好心的,我也不知道放那些東西……”
眼見著樂天口不擇言,唯恐她說些什麼不好的來,反倒無意間惹了雲舒反感,幼僖邁步上前,替她將話接下去:“她的意思呢是說,她很少下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用心是真的用了心的,要是差點味道什麼的,還請你不要見怪。”
雲舒懂了,客氣的道:“多謝五公主好意,那湯,還不錯。”
樂天心虛的不接這話,其實除了鹽,她還放了點別的滋補的東西,就怕雲舒吃了真壞肚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倒是秦陸白腦筋一轉,湊上去看雲舒烤的肉:“這是兔子吧,好香啊!”
雲舒笑笑,又取來一罐蜂蜜塗上:“剛纔你們不在,我就趁著時間把兔子烤上了,可能還得等一會。”
“那我來幫你添柴。”秦陸白挽起袖子,說著便蹲下去,撿起枯枝往篝火裡添著。
裴子緒也過來幫忙。
幼僖安撫著樂天:“你不是想吃兔子很久了麼,正好嚐嚐他們的手藝,看看跟宜合宮的廚子比起來,到底哪個更有滋味。”
“兔子?”樂天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兩眼冒光。
也顧不上什麼愧疚了,湊過去瞧那隻正烤著的兔子。兔肉的香味已經散了出來,深吸一口,直勾得肚子裡的饞蟲都活躍了起來。
樂天回過頭,衝着幼僖燦燦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這麼可愛的兔子,吃起來一定很美味吧!”
眾人皆開懷大笑,笑笑鬧鬧一陣,倒是將方纔湯羹的事情給盡數拋諸在了腦後。
不久等兔子肉烤好,和先前的羊腿並放在一起,雖說都加了西域來的香料,令肉質更香,但兔子上有特意刷過一層蜂蜜,滋味又有所不同。
秦陸白提議行酒令,但樂天不會,遂又改成了以擇字為令接詩句,接不上的罰酒。為此,雲舒還將府中的美酒佳釀都一併令雲管家取了出來,有些還是去年就釀的果酒,不辣喉,正適合姑娘喝。
一通玩笑鬧到了下午,樂天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雲舒擅音律一事,央著他彈奏一曲。雲舒拗不過,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便取來了古琴,準備彈奏一曲。
望月樓中有箜篌,先前幼僖進去逛的時候看見了,正巧以前也學過,也一時技癢,便取了箜篌來和雲舒合奏。
秦陸白卻道:“光有美酒佳餚,仙音曲樂,沒有舞劍豈不是單調?老裴,取了劍來,我們也為他們舞上一曲,增一增樂趣。”
裴子緒喝了酒正在興頭上,當下應了下來:“好。”
雲舒便讓人去取劍,待劍一到,仙音起,秦陸白和裴子緒便手持長劍在院中舞起來。
他倆皆是練家子,便是秦陸白當了文官許久,但有從小打下的堅實基礎在,後來也曾日日操練,舞起來也是劍法飄逸,竟是不輸裴子緒。
直至太陽西斜,眼看著時辰不早了,眾人這才作罷。
雲舒送了幾人到門口,看著興致高昂之下,多喝了幾杯便已開始醉醺醺的裴子緒,不免有些擔心:“裴大人喝成這樣,要不還是宿在這裏,明日等酒醒了,再送他回去?”
“不用。”秦陸白扶著爛醉如泥的裴子緒,努力撐著纔不至於讓他滑下去,喘道,“你是不知道他,沒準半夜酒醒了還要起來打拳,留在你這不安全。”
雲舒一愣。
秦陸白笑著解釋:“我是怕你不安全。”
雲舒忍俊不禁,倒是沒有執著挽留:“那是準備送他回裴府嗎?”
秦陸白遲疑著看了眼醉得糊里糊塗的裴子緒,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本來就有心結沒解,再把他送回去,讓裴大學士看見了,指不定要被氣成什麼樣子。你別擔心了,先讓他住在我家,等明兒一醒了,我倆直接上朝去。”
如此這樣安排,雲舒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讓雲管家備下馬車,準備送他們回國公府。
幼僖和樂天倒沒怎麼飲酒,也是記著回宮的事情,尚都還剋制。
馬車是從宮裏來的,已經停在了雲府大門口,等秦陸白和裴子緒的車駕一走,她倆便也先後上了馬車,準備回宮。
馬車離開雲府門口,樂天仍舊依依不捨的掀開車窗簾子朝後麵望,看得幼僖都忍不住笑話她:“你行了啊,好歹矜持一點,別鬧了笑話。”
“我就看一眼,看最後一眼就行。”樂天趴在車窗上,還再不斷的向後張望。
幼僖失笑,由得她去。
而就在她們前腳剛走,卻另有一輛馬車駛向雲府,一聲輕喚叫住了正打算進府門的雲舒。雲舒回頭,只見自馬車上款款走下來一個輕紗裙裳的女子,頭頂斗篷垂下帷幔,將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雲舒站在原處,直到那女子將帷幔挑起,露出一張如花嬌顏,登時一驚:“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