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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來得不巧,碰見寧鷙

    稍事休息後,秦陸白和雲舒便出了刑部,徑直往禮部去。

    此時的禮部不知在忙亂著什麼,人人行色匆忙,院子裡盡是人來人往,便是秦陸白和雲舒站在門口許久,竟也無人瞧見。

    雲舒放眼望去,神色不變:“你說,除了貞貴妃的事情,禮部這時候還有什麼可忙碌的?”

    秦陸白嗤笑一聲:“誰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說不定,是在想著怎麼掩蓋犯罪的事實。”

    輕笑一聲,秦陸白闊步進入,見眾人都在奔走,便隨手抓住一著七品補子的人。

    那人形色倉惶,突然被人抓住手臂還隱有不悅,可待定睛看清面前之人時,頓時一掃怫然之色,略帶惶恐著躬身一揖:“見過秦侍郎,見過雲侍郎。”

    秦陸白松開手,淡淡“嗯”了一聲:“你們馮尚書呢?”

    “馮尚書?”男子四下張望,似是不知,也欲從繁雜的院子裡找到自家尚書的身影。

    秦陸白吐出一口氣,不耐道:“你們馮尚書通常都在什麼地方?”

    那人瞬間反應過來:“值事房。”

    “在哪兒?”

    那人順勢朝一個方向一指,秦陸白也不與他耗時辰,與雲舒一塊,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禮部的人都在搞些什麼名堂,一個個的張皇失措,大抵是所有的人都往前院去了,倒是顯得後院空蕩蕩無一人,倒也是安靜。

    雲舒環視周遭:“我們突然過來,也沒有事先打個招呼,怕是不好吧。”

    “管他好不好,來都來了。”秦陸白目光快速略過四下,揹着雙手往前走去,“再說了,禮部跟隨葬品丟失的事情有關,算是有嫌疑,我們奉命查案,怎麼,還得事先跟嫌疑人說一聲我們要來了,好讓他們有充分的時間藏證據不成?”

    雲舒對他這番歪理實在是沒有辯駁的話語,不過話糙理不糙,打人一個措手不及,的確比讓人事先有準備來得有用許多。

    當下他也不再多問什麼,只是都過去快兩天時間了,也不知道禮部有沒有想好什麼應對之策。若早有防備,怕是他們此番前來,輕易也問不出什麼。

    “你瞭解馮垣這個人嗎?”拐上小徑,秦陸白忽然問道。

    雲舒斟酌道:“知道,但不是很瞭解。”

    “馮垣是寧丞相的門生,能坐到禮部尚書的位置,背後跟寧丞相的保舉有莫大的關係。此人膽小懦弱,極其怕事,對寧丞相的話簡直是言聽計從。”秦陸白唇角勾起,帶著幾分譏誚,“別看寧鷙只是個侍郎,但刑部的事情,馮垣可做不了什麼主,一應都得寧鷙說了纔算。”

    雲舒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直接去找寧鷙,反而兜兜轉轉去找馮尚書?我想,就算他知道什麼,也不會跟我們說實話。”

    秦陸白深吸一口氣:“是啊,你說得不錯。”

    “那你還去找他?”

    “場面戲還得做一做。”秦陸白別過頭,漫不經心一笑,“你說是吧?”

    雲舒抿唇不言。

    秦陸白莫名其妙的說起馮垣跟寧之渙的關係,必然不是心血來潮要跟他普及朝堂的人物關係那麼簡單,但他素來就愛賣關子,不說的事情,問了也不會得到一個結果。

    雲舒已經看透了他的把戲,估量著賣關子也不會太久,索性也就不問了。

    跟著禮部中人的指引來到後院,一排的後罩房都是用來作休憩的值事房,只是門口也沒有什麼指引,外表一樣的房子,還真是瞧不出哪一間纔是馮垣的。

    秦陸白站在院子裡看著,略一思忖,鎖定了正中一間,邁步走過去。

    雲舒跟上,卻忍不住問:“你來過?”

    “沒有啊,猜的。”秦陸白答得隨意,“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總歸這個點,他總不會不在禮部吧。”

    雲舒不再說話,跟著他來到房門口。

    秦陸白抬手要敲門,一聲“馮尚書”還沒有來得及喊出口,卻不防被一道聲音打斷:“二位侍郎大駕光臨,怎麼也不著人事先通報一聲,我也好出去迎接二位纔是。”

    秦陸白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斜乜身後一眼,瞥見一片紫色衣袍,緩緩轉身,臉上的冷色在轉瞬的剎那消失不見:“寧侍郎也在。”

    寧鷙邁步走近:“二位侍郎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自然是爲了公事而來。”秦陸白微微仰頭,“奉皇命徹查貞貴妃隨葬品丟失一事,寧侍郎,應該不會阻攔吧。”

    寧鷙微微眯了眯眼,臉上的笑益發深邃,透出幾分冷色來,便是豔陽的天也覺得三分寒:“自然不會。”注意到他們身後的房間,“二位侍郎是要找尚書大人?”

    “隨葬品是從戶部運到禮部的這段時間丟失的,刑部要查,自然要先從禮部查起。馮尚書掌管禮部,我等先找馮尚書,合情合理。”秦陸白氣定神閒,站在廊簷下說道。

    陽光落在寧鷙的身上,秋後的天兒仍舊灼熱,他不耐炎熱,舉步朝著廊下走來:“不巧,今天一早,戶部的周尚書便請了馮尚書至戶部,說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

    “哦?竟這麼不巧?”秦陸白故作訝異。

    寧鷙面色不改:“倘若是有關禮部的事情,二位侍郎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秦陸白盯著他,扯了扯嘴角:“怎麼,禮部的事情,寧侍郎可以自己做主了?”

    看似一句玩笑的話,卻令寧鷙臉色陡然一變,眸中射出冷冽的寒芒,卻只一瞬,又倏然消失不見,正色道:“秦侍郎真會說笑,我的意思是說,要是爲了查案,我倒是可以配合二位侍郎。倘若有什麼是我做不得主的,等尚書大人一回來,我再代為轉達就是。”

    秦陸白盯著他,四目相對,眸底暗藏波浪洶涌,面上卻分毫不顯。

    須臾,秦陸白朗朗一笑,自熟的拍了拍寧鷙的肩膀:“寧侍郎還真是想多了,刑部有陛下特敕,只要能夠儘早的查清隨葬品丟失的真相,刑部可行便利之權。”

    言下之意,別說寧鷙現在僅居侍郎一職,便是尚書馮垣來了,他要查案,誰也擋不住。

    有風平地吹起,吹落樹梢枝椏,一片枯葉飄飄揚揚落在寧鷙肩頭。

    秦陸白好心地替他將肩上地落葉拂去:“既然馮尚書不在,那就請寧侍郎代為引路,本官要先看看存放隨葬品的地方。”

    寧鷙暗地裏握緊了拳頭,僵持一陣,退開半步,領他們往前去:“那就請二位侍郎跟我來。”

    秦陸白客氣一笑:“有勞。”

    於是寧鷙便在前為他們引路,轉過後罩房要往另一處院子裡去,秦陸白緩步跟在後頭,直到要拐出後罩房的地境時,方纔忍不住回頭深深望了那間房門一眼,神色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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